“首先，为什么这个国家里的人都这么喜欢一窝蜂地去干一件事啊！就健身来说，喝红茶菌便都去喝红茶菌，打鸡血针便都去打鸡血针。你们就不能有点主见吗？！在我看来，要是有人在街上吐了一口痰然后蹲下你们是不是还要去学那个吐痰的人蹲下啊？！那待会有个人跑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学他跑啊？！这看起来也太傻了点吧！”弗兰克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安静一点，现在是晚上。”日晴用看重危病人的眼神看着弗兰克。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太激动了。但是这是一个事实吧？”
“这当然是一个事实，”日晴喝了一口茶，说“而且这是一种从众心理，是躲不开的。依照从众心理和群体意识来说，跟着群体做事总会更保险些吧？就算错了，犯错误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吃亏的又不光是我，怕什么！反倒是如果大家得了好处我没有得到，那才叫傻呢！唉，国人早就把思考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群体，只怕跟起风来是想都不会想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国家里有这么多虚伪的人又该怎么说？请客吃饭的时候明明是杯盘交错还要说没什么菜，客人明明不想吃还得连说好吃，这有怎么解释？”
“你真的不明白吗？”日晴再一次用探望重危病人的眼神望向了弗兰克。
“好吧，我知道，是因为面子。但是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日晴放下茶杯，用手指轻轻敲着茶几，“国人可是死要面子的。这个死要面子，指的是可以为了面子去死，或者让别人去死。你也知道现在有不少学生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跳楼的吧？这还不是因为成绩不理想没法见家长。这可以说是国人的一个特性了。面子，它像钱又不是钱。你有了面子，有的时候别人还得听你的呢！老年人劝年轻人的时候不是经常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听我一句劝吧’吗？年龄就是面子，可以让别人听你的。我觉得正是因为面子的这种可消费性让国人如此喜欢它。”
“好吧，还有最后一个。为什么国人都凭人情办事呢？他们似乎总是想着靠人情来求别人，也喜欢卖别人人情。”
“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和面子问题是差不多的。国人也是可以为了人情赴死的。就像聂政替严仲子刺杀侠累一样。聂政是个‘市井小人’，而严仲子作为‘诸侯卿相’屡屡惠顾于聂政，于是聂政就愿意替他去趟这趟浑水。二来在我国，法律虽有权威，但只能管人的行为不能管人的心；面子虽然可以拿来用，但是却管不了人——这容易导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有人情是最为可靠的，因为它在本质上是情，这个可伪装不了。当然，这是在民风还淳朴的时候，现在也有人故意卖别人人情的，比如我前面说的那个严仲子，也有逃人情的，这个就太多了，我不举例了。唉，你到这个国家来之前都不做做攻略的吗？”
“这个嘛——”弗兰克开始想办法糊弄日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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