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的第二天，我穿得很正经，跟个人似的。
我从来没有过为了出门穿很正式的衣服，虽然我平时出门穿得就已经算是正式了。
至少对我来说。
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我甚至没有一件算得上不错的衣服！为什么那件号称今年时尚的款式，就是我妈为了让我追上时代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像是刚从工地上下来一样啊！
而且还不是包工头，连个包工头都混不上……多么庆幸我选择了上学……
天杀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找设计师帮我专门设计一套衣服？！虽然说为难设计师不对，但是我现在有个约会啊！
当然，约会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夏逆姐知道！也绝对不能让当事人，白千千知道。
嗯……我知道就够了……
看到手机上的那个二维码，真的，太感谢小溪姐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因为大叔的那本书……实际上我也知道不应该怪大叔，但是谁让他就赶上了呢？
再说，哪有算命的书，会说自己是正版？这种自欺欺人的事，不都是什么“正宗百年老店，现在第一年”之类的商店做的事吗？
总之，夏逆姐中奖了，我没有。
在白千千上楼接单PS之后，我……嗯，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抱着夏逆姐的大腿求她……
我知道看起来有点像变态，但是我都说了，我放弃了尊严！
只是在赵小雨进门的时候，略微有点尴尬……
那个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个死变态在干什么”之类的。
我的手瞬间就松开了。我不是变态啊，我是个正经人。
赵小雨默而不语，上楼放了书包之后，就在楼下坐着，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好的，那就继续放弃尊严吧……以不变态的形式……
“为什么啊？把票给你，让你和白千千去约会？”
当然，听到夏逆姐认同我们是去约会这件事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我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开心的。这个地方的“开”，是“剖开”的“开”……动词……
“不是约会，就是……出去玩。”
“告诉我约会的定义。”
我……有点懵……
“嗯……约定会面？”
然后夏逆姐手掌对着我，示意让我等一下。然后她掏出来了手机，上网搜了搜。
“反正你们就是去约会的。”
这个人是不讲理的吗？哦，对，这个人是不讲理的。设问句。
“真的不能给我吗？”
“你不能自己去买吗？”
“关键抽奖的票都是VIP，现在买不到的了，况且你又用不……”
夏逆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威压……好恐怖，好在我刹住了……但是这也没用啊！
“唔，如果是买不到的话，那么我就卖了吧！这样我还可以挣一笔。”
“别啊！姐！姐！冷静！要不然卖我？”
“你卖不上价的。”
“我是说卖给我，可以吗？”
夏逆姐想了一下。
“不要。”
我改怎么办？怎么办？我看了看周围的人，赵小雨是指不上了，大叔也……等他把那本破书烧了再说，只有这里最高的治愈存在，小溪姐了！
“小溪姐，帮我劝一下夏逆姐吧。”
我刚一抬手，打算双手合十鞠躬，小溪姐突然把笔记本往我这边推了一下，头偏到一边。典型的排斥动作。
「我帮你，你不要抱我的腿啊」
嗯……被当做变态就变态啊。
而且小溪姐的腿……我果然是个变态……没错，赵小雨这次的表情很对，不是冤案。
“小溪，你也别想着替他说话啊，我开始就说过，在我得到幸福之前，你们都得等着。”
我和小溪姐换了一下位置，现在小溪姐坐在夏逆姐旁边。
「夏逆姐，这次就让给陈亦吧」
“凭什么啊，我干嘛给他，是我的运气好，他的运气就像是在路上都会踩到别人冰淇淋一样。”
这个人真的不是被外星人改造过的吗……或者说女娲的BUG。
「但是是你之前问他喜不喜欢千千的啊」
“我也就是问问，当然我现在也知道不应该啦。”
夏逆姐开始挠头。果然，小溪姐总是有特殊光环的，夏逆姐都退缩了！
「如果千千能够出门高兴一天，也是好事吧？」
“我知道，只是不想便宜陈亦……对啊，我可以和千千一起去的啊，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啊！”
真希望你永远想不到！
“可是你明天还要到学校啊。”
大叔总算是说话了！而且是很棒的话，又多了一个帮手！
只是在夏逆姐的一拳之后，又没了……这个龙套还有一句词嘞！
“大不了明天我旷课！”
「夏逆姐，有点过了啊。只是一次而已，而且陈亦可以欠你一个人情。」
夏逆姐此时地表情可经典的，那个纠结啊。
“陈亦，过来，我问你。”
我小心翼翼地和小溪姐换回了位置。
“姐，说吧。”
“你是真的想和千千去海洋馆吗？而且不是约会的那种？”
我点了点头。
“我会期待你们发生什么矛盾的，比如你当场告白就被拒绝。并且这辈子都不再被允许和千千说话。”
这是诅咒吧！这是诅咒吧！她把手机掏出来了，这是仪式吧！这是仪式吧！
“二维码你收着，万一删除了，就算命中注定了。”
“门票竟然是二维码？！”
“你是多久没出门了？大叔不懂我还能理解，你是个大学生好吧？”
大叔日常躺枪……
总之，我得到了一次约会……不敢说是约会的约会的机会。再加把劲，我就能编一个绕口令了……
“有条件的，你要自己去当面和千千说，不能用微信什么的，而且不能说你正好多了一张票之类的。”
“好。”
“而且我们都会在那边偷听的。”
“好！”
“别把牙咬碎了啊。”
赵小雨的话总是像手术刀一样，又准又狠。
不过好在这里人还不齐，我还能我这么安慰自己。总得靠着点什么东西活着吧？
“哈喽！我回来了！”
漂亮！保罗推开门进来，这下人齐了！
我是谁？flag之神……
三两句，保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露出了一副要凑热闹的表情。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加油，我们都在你背后。”
才不要！
我走上楼梯，后面几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唯一能够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也就是赵小雨表示对此没兴趣，没上来。这是属于她的温柔啊……
“咚咚咚。”
“来了。”
我站在白千千的门口，敲了几下门。往楼梯那边看了一眼，几个人隐藏得很好。你们干嘛不去当间谍啊。
“陈亦啊，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不是中奖了一张门票吗？”
“哦，对，不过我也没打算去，你是想要吗？”
“诶？你不打算吗？”
白千千抿着嘴，提了一下眉毛。
“对啊，我又不喜欢出门，也不打算一个人去看。夏逆姐倒是有一张票，但是单独和她去的话有点……”
“我懂，我懂，不要说出来。”
那个人一看就是到那里绝对会成为全场焦点的那种，至于是正面报道还是反面教材，就是随机的了。
不过还是趁着夏逆姐还能够被保罗大叔和小溪姐控制住的时候，换一个话题吧……
“那个……就是，夏逆姐明天有课，所以……她就把票送给我了。所以……现在咱们俩都有一张票，所以……”
白千千没有接上我的话。你们女生非得这样吗？明明是可以直接理解的，非要让我们说出来吗？不知道我也会很羞耻的吗……
“要不然咱们俩去逛逛？”
白千千用手抚弄着胸前的头发，缓解压力。
“不是，你想，我来这边时间不久，而且周围也没怎么去过，正好有个机会，要不然你就当做带我去逛逛？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
“不是的，只是你知道我的情况的，我怕到时候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没关系，如果江离醒了，我就送她回去。万一她想要逛逛的话，我们就再逛一会。”
“我不是说江离，我是说麦子。”
“麦子是……？”
白千千抬头看着我，确定我在说真话。
“我们都没告诉你吗？抱歉，我们可能是忘了。我一共有三个人格，麦子的话……是个挺麻烦，挺棘手的人，你可能处理不好。”
我已经不会再震惊了。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前，我可能会，但是这里毕竟是爱丽丝……习惯了……
“没事，那种事一般不会发生吧。况且机会难得，咱们这都是VIP票，不去挺可惜的。”
白千千想了一会儿。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上午九点，然后我们可以在那边吃午饭，然后下午回来。”
小溪姐在劝夏逆姐的时候，我可没有闲着。
“那样不就是……”
白千千头低了下去，手继续拨弄着头发。
“可以吗？”
“可以。那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就立刻把门关上了。被女生拒之门外，这才像是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至此，我从来没有进过女生的房间。
不过总算，我有了人生的第一个约会！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个人觉得，还是因为这两个多星期，我和白千千慢慢接触的成果。果然还是慢慢地接触，对我来说是最棒的。
“所以你还是把这当做约会了吧？”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用微信和保罗聊着天。我需要请教一些事。
“大概吧。有什么建议吗？”
大概三分钟之后，那边才回了消息。
“抱歉，刚刚处理了一点正事。”
用手指头想也知道是什么正事……毕竟是这个人……不过这也证明请教他是对的。
“问一下哈，是那种健康的约会吧？”
“当然是！”
我是绝对发展不到最后一步的……
“也是，毕竟你都不能让千千发现是约会。”
不用这么揭伤疤的。
“所以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吗？”
“绅士的方面你也差不多可以，但是过于优柔寡断了。所以关于明天的事，必须先有很细致的计划。”
有的，我的脑内剧场已经发展到我被白千千打耳光了……怎么发展到的……
“还有呢？”
“别当做是约会，记住，你们只是出去逛逛。虽然有点难，但是一旦你当做是约会，你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所以别刻意改发型和别的之类的。”
嗯……真希望他说错了。
“出去玩，也要正式一点，至少让千千对你不反感。而且要明确性别。”
“那个还有问题吗？”
“男生女生出去，你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生，觉得你是个男生。你带领，靠谱才行。但是因为你有点没主见，所以计划好。”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一窍不通的外表了。”
“但是现在买衣服有点晚吧？而且太贵的也有点……”
“重点不是衣服的价格，我有时候出去约会，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地摊货，加一起二百多，但是还是不会影响我的魅力。”
那就是没钱吧……当然我没敢说出来。
“听着，重点在于干净。长相和身材一时间无法改，那就至少看起来舒服一点。衣服不要太花哨，那样会让人厌烦。不要太多颜色，像孔雀一样，也不要只有一个颜色。你不适合白色。现在气温也下来一点了，你可以穿一个短袖，外面套一个短袖的衬衫。裤子的话，普通的牛仔裤也可以。”
“牛仔裤我没有的……我只有宽松的裤子。很舒服的那种。”
“要不然你先减肥吧？”
而早上穿搭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也许需要减肥……
虽然昨天晚上保罗没有很细致的说，但我也知道，我的硬件条件是不够的。能够做的只是修饰一点，至少看起来不膈应人。
这样的事情保罗一定是没有经历过吧，所以无法详细地说。嗯……他没有资格经历！这么想怎么还是有点伤心……
总之，计划好了，衣服好了，黑眼圈好了……
这样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还有别再立那些天杀的flag！
吃完早饭，白千千说要上楼换一下衣服。实际上我觉得她怎么样都行啊……
快九点的时候，白千千下楼了，客厅里的几个人对我的调侃也告一段落了。
她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简约而甜美，对我来说。更让我心动的，是她戴上了眼镜。陪着帽子和胸口的马尾，
感觉有什么在觉醒……
“怎么，我戴眼镜很奇怪吗？”
白千千扶了一下眼镜，问着我。
“没有，就是挺新奇的。我都不知道你还有眼镜的。”
“啊，有点近视，用电脑比较多。平时没什么，但是这次不是要去看鱼吗，还是戴眼镜比较好。”
“挺好的。”
我挠了挠头。嗯，我也超级害羞的。
“那个，”
保罗那边举了手。
“你们再不走的话，夏逆姐就控制不住了。你们的气氛过于青涩了。”
在夏逆姐把不良情绪发泄到保罗身上之前，我们出了门。身后像是恐怖片里的声音一样的保罗惨叫和追逐声，告诉我们，保罗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我。
就这样，白千千拿着包，我走在她的旁边，路上并没有很多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说话。
“今天天气不错啊。”
“嗯，挺好的。”
无言，继续。
“你的帽子挺好的。”
白千千用手盖住了帽子。
“啊，挺好的吗？”
“对啊，看起来和你挺配的。”
“这是麦子送给我的，她也觉得和我挺配的。”
我要不要问一下麦子的事……但是在和一个女生如玩的时候，打听另一个女生的事会不会有点……
“那她的眼光很好啊。”
“是的，她特别会打扮。只不过我平时也不出门，所以用不上。”
好，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觉得夏逆姐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
“咱们不会走着去吧？”
白千千突然问我。
“当然不会。距离也挺远的，做地铁两站地吧。”
昨天我可是做好了功课滴。地图我反反复复研究了三遍，算上了天时地利。
除了一件事……
“那咱们去买票吧。”
“嗯……要不然我去帮你买水，你帮我买一下票？”
我指了指旁边的自动售货机。
“啊，不用，我不渴的。”
“但是……呐，人在感觉到渴的时候，身体就已经缺水到一定程度了。所以先买点水比较好。”
“我还是自己去买吧，咱们买完票就去买水。”
“不用！我叫你出来了，我去买就好，你帮我买一下票，谢谢。”
“那就……拿一瓶矿泉水吧。”
“好的。”
成功掩藏了自己不会买地铁票的事！真是太完美了。
说着也是，我家那个小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地铁。所以我不会用也很正常。
上了地铁，我们坐在了一起，一路上也就是说说对海洋馆的感觉。我们总是要说点什么的。
但是实际上也只是……尬聊……
下了地铁，海洋馆就在附近。
“哇，这个地方还有别的景区啊。”
白千千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四周。
“你没有来过这附近吗？”
“没有。我说过，我比较宅，也是因为怕出去的时候出问题吧。”
我点头表示理解。有些有问题的人，不敢出去，害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什么会让自己觉得困扰的事。
所以我们是宅。也因此，我们更难和别人交流，然后问题更严重。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恶性循环。
我们走到海洋馆门口。
“这里人好多啊。”
“毕竟今天做活动，好像门口也有什么抽奖的。”
“那我们进去吧。”
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淡水区。
“为什么我觉得这里有点像……超市？”
我点着头。
“也不是吧，有些鱼是我们不卖的，比如那个，还有那个。”
“你很喜欢吃鱼吗？”
“不是，我们家以前是卖鱼的。”
我继续向前面走着，和白千千也聊着。
“我都没有听说过啊。”
“我们家直到两年前都还是卖鱼，在我们那边的街上。不过现在不干了，因为这么多年，我爸我妈身上也都是病。然后就在那边开了一个小超市，就是一些日用百货和食品什么的，也不大。”
“所以你才想要学医的吗？”
我点了点头。
“因为看着别人痛苦，我自己也会不舒服。”
白千千沉默了一会儿。
“我现在并不痛苦的啊。”
“啊，我没有说你。我只是在说我爸妈。”
“哦。”
和江离相比，白千千真的是个很脆弱的人。我相信她现在不那么痛苦，但是自己的身体要分给另外两个人，怎么样也是不太舒服的吧。我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很酷的心理问题。
“前面是水母区，去看看？”
白千千点头，跟上了我。
“哇……好漂亮啊……”
这句话是我说的……
“的确啊。不过好像水母是有电的吧？”
“海绵宝宝里看的？”
“嗯。旁边这里有介绍的。”
我们看了看旁边的介绍。很难相信，这看起来极其脆弱的生物，在恐龙的年代就已经存在。也许它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等一下哈，我要拍张照。”
白千千掏出来手机，对着水母们一阵拍照。当然，我也拍了几张……不可能不拍的好吧。
“你帮我拍一张吧，合影。”
白千千把手机递给了我，然后站在玻璃前面，摆出了剪刀手。
“呃……我再自拍两张吧。”
看到我的成果之后，白千千确定了自己拍照的心。这么糟糕的吗？
看到了白千千的自拍之后，我承认了……
“如果是麦子拍照的话，会更好。”
我也许对那个叫麦子的人有了点好奇心。不过仅仅是好奇心。
“有点冷啊。”
眼前的北极熊和企鹅，让我们有一种身处北极的感觉。白千千把手放在玻璃上，一只企鹅游到了她的手掌前。我掏出手机，拍了一下。
“这只企鹅好胖啊。”
“企鹅的脂肪都很厚的，毕竟北极那么冷。我好像记得除了北极那种地方，别的地方好像也有企鹅。”
“哪里？”
“我要是还记得就直接说了。”
然后，我们到了珊瑚区。
“这上面写的，珊瑚竟然不是植物。”
“我也觉得很震惊。”
珊瑚虫的石灰质骨骼，像是陆地上的树一样，只是没有树叶，但是本身已经足以成为风景。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鱼在同样多彩的珊瑚之间游弋，不禁让我想起了子非鱼的故事。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句话脱口而出，白千千看着我。
“啊，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实际上我觉得那场辩论，庄子输了。”
白千千顺势说起那件事。
“怎么说？”
“你想想啊，惠子后来说的。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不知鱼之乐。”
“你记得好清楚啊。”
“我以前成绩也不错，而且挺喜欢这一段的。总之，这句话说完之后，庄子就开始耍赖了，回头重新说。”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对的。白千千继续说着。
“一个人，连能够沟通的人都理解不了，又怎么能够理解动物。”
“对啊。但是重点不在于能不能理解，而在于有没有试图理解。因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我们不过是自以为地去猜测罢了。”
“所以我真的挺喜欢爱丽丝的。即使是江离和麦子，也都挺喜欢的。因为我们才不会自以为能够理解别人。”
“毕竟都是有问题的人嘛，都经历过的。”
我们微笑着。真的，爱丽丝是个太棒的地方了。
继续往前走，我们看到了一只鲨鱼。
“哇，江离看见了一定会很嗨的。给她拍一张吧。”
我听说有多重人格的人，人格之间都是相互厌恶的，但是很奇妙，她们的关系好像很不错。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特殊吧。
“你和她们关系好像很不错啊。”
白千千回头，微笑着。
“实际上我们以前关系也不太好，毕竟这件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有点不太舒服吧。不过后来细细沟通，用了大概两年多的时间，总算是能够和平共处了。后来我们来到了爱丽丝，好像就更好一点了。”
怎么说呢，爱丽丝是个神奇的地方。
“当年我可是差一点就进了精神病院的，好在那个医生是真的好。”
“差不多啊，爱丽丝被外面的人称为是左泉小区的精神病院来的。”
白千千笑了起来，捂着嘴。
“我知道，我听别人这么说过。”
“对了，我之前听说爱丽丝里爆炸过，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千千点着头。
“真的。之前爱丽丝里面住了一个科学狂人，好像是初中生吧。脑子真的特别聪明，试着在院子里做什么机器，我也没听明白，反正爆炸了。后来他又继续跳级，去了别的地方。”
“爱丽丝里好像就没有住过什么正常人啊。”
“也不是吧，之前我听夏逆姐说过，有过一两个正常一点的住户，但是也都离开了。咱俩都没有遇到。”
挺可惜的，没有遇见能让我对爱丽丝改观的人……保罗好像挺正常的。
“我觉得保罗还是相对正常一点的。”
“保罗算是特例吧。人长得帅，吉他弹得好，而且还能随便找到女朋友。”
“……你会喜欢那样的吗？”
白千千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我。
“我……实际上不是很想要谈恋爱，毕竟我的问题在那。”
这算是拒绝吧。拒绝……
嗯……这不是的，就是随口说的。对，没错，就是这样。她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而已。
等会……她不是已经遇见我了吗……诶……天杀的，我都在想什么！
“我觉得还可以吧，毕竟人都有一点心理问题，咱们得只是比较严重一点而已。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去追求啊。”
白千千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然后，我们走到了海底隧道。
这种感觉很奇妙，当你看到自己的四周有无数动物在漂浮着。夏季的萤火虫，清晨的蒲公英，都是那么浪漫，能够刺激心里最软的地方。
白千千抬头看着四周，脸上的笑容可能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她。
我可能比我想象得还要喜欢她。对于我来说，和白千千说话的时候，都是挺舒服的，而我很少有那种感觉。我想要陪着她。
只是白千千怎么看待我，我还不清楚。她之前的话，也许的确是在拒绝我。
努力并不能改变多少事，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的。所以我能够让白千千也喜欢我吗？
人，真的好奇怪。
而那些鱼并不管这些，无论是鲨鱼，海龟，还是一只小小的小丑鱼，它们都不在乎我和白千千的事。
随便吧，想那些太累了。顺其自然就好。
也许我能够在不表白的前提下，身边一直能够有白千千。
我也只是想要有人陪着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在路边买了点吃的。
“你觉得这个章鱼小丸子，会不会是就地取材……”
白千千抬头看了我一眼。
“好，我觉得没什么胃口了，换别的吃吧。”
“抱歉哈，抱歉。”
有了一圈，我们手里多了一点油炸食品和两个煎饼果子。我们找了一个长椅坐着。
“啊……走得累死了。”
白千千把包放下，发了句牢骚。
“江离不是每天都锻炼的吗？”
“她锻炼和我又没有太大的关系啊。”
“挺奇妙的。”
“我有时候也那么觉得。”
我看了看手里的煎饼果子。
“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卖煎饼果子的。”
“就是就是。看来煎饼果子已经侵略各个角落了！”
“之前我又看到新闻，美国也有人卖煎饼果子，一个好贵的。”
“咱们吃的就挺好，很正宗。”
不得不说，这个煎饼果子做得确实是好，每一口都很舒服？
“我没想到你不吃榨菜啊。”
白千千对我这么说着。
“我……可能有点挑食吧，有一些不喜欢吃的。”
“那个没什么，很多人都有一些不吃的东西。”
“你有什么忌口吗？”
白千千想了一下。
“我不吃猪肉。”
“回族？”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所以以前也都很少吃肉的，牛肉和羊肉什么的也都挺贵的。”
“我是无肉不欢的那种！”
“嗯，保罗也是的。而且保罗饭量还不小。”
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保罗那种身材，竟然和我的饭量差不多。
“真羡慕那些多吃还不胖的人。”
“我觉得你也不算特别胖啦。”
“胖的均匀罢了。”
“你要是瘦下来，应该也挺好看的。”
“我也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但是万一我真瘦下来，发现自己的丑和胖没有关系，那就……”
“你没在很丑啊。我觉得你应该有点自信。”
我想要反驳一下，但是转念一下，喜欢的女生说我长得不错，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下午说那边有表演，去吗？”
白千千点了点头。
“那我们吃完，歇一会就去吧。”
“没那么早的，两点多才开始。”
“那我们就先去买纪念品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着煎饼果子。这个煎饼果子做得真好！
歇了一会之后，我们到了旁边的商店。
“这个吊坠好漂亮，那个也是！”
“那我送你一个吧，你喜欢哪个？”
“别了吧，你的钱也不多。我都已经能够挣钱了。”
硬伤！硬伤！我还在花家里的钱！
“……送一个还是可以的吧。”
“那就……”
白千千看了看，拿了一个鲸鱼的吊坠。几乎是最便宜的那个。
“这个不太好看。我们再看看吧。”
我们又看了看别的。珊瑚好贵！珍珠好贵！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手链，褐色皮质的，除了几个珠子和两个金属装饰，还有一只小海豚。看长度，大概能绕手腕两圈。价格也是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一顿饭而已。
“这个怎么样？”
“手链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戴上试试。”
和我想的一样，很适合白千千。
“喜欢吗？”
“好看是挺好看的，只是……”
“那就买这个吧，反正也不贵。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送过你东西。”
我在白千千拦住我之前付了钱。想起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方面给女生送礼物吧。好紧张。
“那就谢谢了啊。”
白千千看了看手上的手链，稍微调整了一下。然后，她有看了看周围，估计是想要回礼，但是貌似没有什么适合男生的。
实际上……那个很大的海豚毛绒玩具我挺……但是有点那啥哈。
我发现女生就算买好东西，也会想要逛商店。买东西和看东西对她们来说，好像是没有关系的事。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到了有表演的地方。那是个室内的场地，挺大的，中间的水池占据了一半的场地，两条虎鲸和两个穿着泳衣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游着。
那个男的工作人员穿封闭式的我可以理解，防止辣眼睛嘛，但是为什么女的也要……可能是为了防我的吧……
说起来，我旁边就有一个美少女啊。和一个美少女来看表演，我觉得我又要少活几年了……
工作人员在水池里和虎鲸嘻戏，时而引导虎鲸向前游动，时而站在虎鲸头上。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可能就算是虐待动物了……
“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小溪姐叫爱丽丝是爱丽丝？”
我们正在鼓掌，白千千突然问我。我摇了摇头。
“五十二赫兹，听说过吗？”
一下子，我就知道了。
那是一只最孤独的鲸鱼。没有鲸鱼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也听不到其他鲸鱼的声音。无法交流，无法沟通，无法被认为是同类。他只是孤独的喊叫着，做着无谓的努力。
“就像我们这样人一样。”
白千千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挺落寞的。
“只是我们最终能够相遇，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我点了点头。
“所以啊，我真的很不希望出什么差错，让这一切改变。”
“不会的，我们这些人不会分开的。”
白千千看了看我，继续看着表演。
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只是，“不会有人改变什么的”这句话，我实在说不出口。这样的事，我没法撒谎。
我也没有信心。
表演结束的时候，我们作为VIP，可以和动物互动一下。
但是由于实在害怕……我们只是碰了一下，就结束了……
结束一天之后，我们往回走着。
“今天玩的挺好的。”
白千千对我说着。
“的确。我爸妈对我出来玩了这件事也挺惊讶的，不过也都很高兴。我竟然也会出去玩。”
笑了两下，白千千继续说着。
“陈亦，有点事我想说说。”
“你说。”
“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也不喜欢伤害别人。”
“没事，我也一样。”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吧？”
我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傻子。
“咱们认识多久了？”
我冷不丁地问了一下白千千。
“二十多天啊，怎么了？”
“感觉时间挺快的吧，我们都还没有了解对方。我喜欢什么，你喜欢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有点太早了吧。”
我微笑着看着白千千。这种话能够说出来，我也挺不容易的。
“的确，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因为什么……”
白千千没有继续说。她如果说出来，就已经公开了她知道我喜欢她并且想要拒绝我这件事。我们都在假装不知道，这样才能好继续说下去。
“人啊，做事情都是凭借感官，视觉，听觉，触觉。我能够看到你漂亮，听到你的声音好听。只是我不喜欢凭借这些，我喜欢凭借我的感觉。一件事，感觉舒服，那就做，感觉不舒服，那就不做。很简单。感觉和夏逆姐有点像诶。”
白千千点了点头。顺带一提，触觉是递给白千千手链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好激动，好激动！
“所以啊，如果我对一个人感觉好，那就想要了解她，和她说话，聊天，出去玩。”
白千千没有再说话。我们就沉默着，直到地铁停下。
“晚上小溪姐做什么吃的？”
路上的时候，我又问了一下白千千。
“看之前的消息，做的酸菜鱼。”
“一定是夏逆姐要的。”
“真有可能。”
“那我们就快点回去吧。”
“走吧。”
白千千走在我的旁边。
夕阳的时刻还没有到，但是太阳已经把我们的影子拉长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挺好的。
这一刻，如果能持续下去，多好。
我想要陪着白千千，也想要白千千陪着我。
就像两条五十二赫兹的鲸鱼。
我知道现实如何。
我只是那么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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