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俞白轻瞥了她一眼,“自己去领罪。”
“王爷,那这个人——”
“你僭越了,月影。”
“是。”
“你先回去罢,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月俞白挥了挥手道,“随便找一个皇帝塞来的人,扣上刺杀的罪名,砍了。”
“是。”
“府里谁最骚动?”
“清源君……还有海棠君,”月影道,“他们一直在询问王爷,从昨天王爷未归的时候便开始闹了。”
“海棠砍了,清源关三天。”
“是。”
“好了,没事,我晚点回去,你先去做事。”
“……”
“搞这么一出,我那亲爱的皇兄也得再给我点时间,刺杀不会一波接一波的,引起骚乱,到时候被注意的不仅仅是我,她自己也一样,他下边的一群人也不会干看着她每天怎么想着杀我而不好好地处理国事。”
“是,月影明白了。”
月俞白挥挥手,月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嗯?”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起来杨暮江感觉自己好似腾空了,梦里那个女人依偎在上司的怀里不屑地看着他。
只是迷迷糊糊一睁眼——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
他瞪圆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
“哧溜”一声响,他从月俞白的怀里跳了下来,扑倒在地上,顿时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他才睡醒,腿脚麻得厉害,站立不稳。
挂在他身上薄薄的一件纱衣因为他的动作,顿时也变得岌岌可危,单薄的削肩和白花花的一片也露了出来。
女人清朗的笑声适时地在他背后响起——
“怎么,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打算给你换个好地方睡觉也不要?”
“不必。”杨暮江果断回道,“你离我远一点。”
杨暮江试着翻身,捏了捏腿脚,还有手臂,虽然摔得疼,但他可没忘记昨晚是谁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不是有非救不可的因素,那他还真任由她生任由她死了。
“你还真有意思。”女人看他哼唧哼唧的小模样,忍不住来到他旁边,蹲在他身前笑,“何必呢?”
“原则问题,”杨暮江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脸,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个很安全的距离,他往后缩了缩,“我不喜欢让人抱。”
“是人不对呢?还是真的不喜欢?”女人痞痞地笑着,猝不及防上前捏了捏他的脸。
手感真不错~
可就在杨暮江严肃着拍掉了她的手时,他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腾在了半空中。
“喂喂,你——”
“既然不喜欢抱,那我就扛着你好了。”女人在杨暮江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拉起了他的手臂,带着人扛了起来。
“……”杨暮江本试图挣扎,后来想了想,这女人性情使然,再反抗恐怕也没什么用处,便让她这么扛着,回到了床上。
只是,这么想着却是倒是生出了一股惊叹的意味,这女子是受了伤的,而现在能够这么快地动作自如,还真是好强的恢复能力。
“我救了你,这点——你否认吗?”待杨暮江给女子放到了床上,他稍稍地别了视线,用上了工作中不自觉严肃待人的语气问道。
“不否认。”月俞白笑嘻嘻地回道。
“你娶了男人吗?”杨暮江再问。
月俞白一挑眉,“怎么,想以身相许?”
想要的会不会太多了点?
“娶了。”月俞白笑眯眯道。
“怎么娶的?”杨暮江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理会她的玩笑。
“八抬大轿娶的。”月俞白看着他越来越铁青的脸,倒是生出了些不解,但是也没直接问出来。
“你男人,是干什么的?”杨暮江抑制着自己抽搐的嘴角。
“相夫教子,还能干什么?”月俞白挑了挑眉。
“不是,他……没有工作吗?除了……家里以外的。”
“工作……你是指什么?”
“除了相夫教子之外的,他还干什么?”虽然自觉语气不是很好,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此刻的杨暮江已经忍不住快暴躁了。
这样问下去,自己除了继续从鸡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
“呃……他,还有名下的几间店铺在打理……”月俞白也看出了杨暮江快要炸毛,于是拿出了她仅存的,对在府内的几名小妾的记忆。
从商倒是可以……但,抛头露面似乎会成为流言最大的攻击点。
这点,是昨晚和芝兰的交谈中得出来的。
而且,他现在也并没有多少人手可以帮他。
经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与商品,人缘,口碑什么的都需要时间的打磨。
但他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找一份能温饱的正当行业。
从鸡……是他无法接受的。
而且,这个水清坊看起来总透露着古怪的味道。
男人们的举止无法接受,而那个精明的女子对他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
“好了,多谢,你可以走了。”杨暮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然后低头陷入了沉思。
“???”说好的以身相许呢?
这个倌儿是想干什么?
“欲擒故纵?”她直言不讳问了出来。
杨暮江翻了个白眼,直言不讳,“擒你还不如擒头猪。”
“猪……猪?”月俞白蓦地瞪大了眼睛。
拿猪跟她比?还从来没人这样说她,这个花名微尘的倌儿是想死吗?
“你——”月俞白指着杨暮江,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道。
奈何杨暮江已经继续沉思,却没再理会她了。
好在身边已然没有影卫了,不然一辈子都不会笑的影卫今天恐怕是要破功了。
想着……幸好自己将影卫支走了,否则还麻烦了。
“你再说一遍?”月俞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杨暮江思考着,被月俞白这么一打断,顿时不悦地看向了她,“你可以走了。”
第一遍是请,第二遍就是赶了。
“罢了,本王……咳咳,不跟你计较,”月俞白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转身——
瞬间,再转身——
杨暮江根本就没有看她。
算了,本王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计较。
不就是个男人吗?本王见过的男人还算少了?要的话,王府里大把大把的有。
想及此处,月俞白再狠狠地剐了杨暮江一眼,这才走人。
坐在床上的杨暮江寻思无果,最终一声喟叹,无意地打量了眼房间——
对了,那群女兵说……澡堂……
昨晚也算是忙活了一个晚上,那趁现在无人,一边想事情,一边洗个澡也还行。
想及此处,杨暮江挠了挠头,扒拉着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
有没有不漏点的,稳重一点的衣服啊……不仅花花绿绿的,穿得每天都像去海边沙滩打排球的一样,重点是打排球除了下半身,谁上半身穿得这么疯骚?
品如的衣柜里挑出来的吧?
这里,既然有澡堂的话,那应该是有备一些衣物的吧?
希望不要再是这种衣服了。
走了几步,转角便看见了一个紫雕花大木柜。
“啧啧,这一个柜子要是能搬回现代拿给古董鉴定师鉴定一下,这辈子还真就不愁吃穿了。”
吐槽并不是杨暮江喜欢干的事情,但现在在这种环境下,不吐槽两句,还真没法缓解缓解心中的郁闷。
怎么两瓶白酒就来到这破地方了……
干梨娘,不会是买到了假酒吧?
努力地平心静气,杨暮江伸手拉开了紫雕花大木柜的门——
一道黑影在杨暮江发愣的状况下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而他下意识抱住了黑影。
杨暮江后退了几步,由于黑影太过沉重,于是给压得靠在了墙壁上,他看着怀里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这不是……刚才,刚才那个女人吗?
怎么在这紫雕花大木柜里头……
等等……
你在这作甚?还不进去陪贵客?
他口口声声拿来当挡箭牌的“贵客。”
“该不会……是我怀里这位吧?”杨暮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作出了比较和判断。
这女子,没有刚才那女人那么波涛汹涌的身材,也没有那女人高……虽然,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美丽的脸庞……
“那货为了躲避追杀,把这位给敲了,李代桃僵拿我来当挡箭牌?”
杨暮江明白过来,头却开始疼了起来。
“等等……那,我原本应该和这位在做什么?”杨暮江的嘴角抽搐起来。
“尘哥哥……”
突然一声甜腻而软绵绵的声音传入了耳朵,杨暮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僵硬着身体,看着怀里醒转过来神色间略带迷茫的女人。
醒的是不是太早了点……要不……再敲晕她?
杨暮江左顾右盼找着能敲晕她的东西。
“尘哥哥!!”
杨暮江的视线刚瞄到紫雕花大木柜里面的一个瓷盆时,怀里的女孩已经反客为主,搂住了他。
“喂……你等一下……我……我……”杨暮江的双手手也不知往哪里放,因为怀里的女孩……穿着也是蛮少的。
不过……尺度和刚才那位相比还真是天差地别。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杨暮江在心里还是做出了清晰的比较。
你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啊,杨暮江!!
心中暗骂一声,他面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小妹妹,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说完杨暮江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特么地跟成年猥琐大叔诱拐漂亮小萝莉的台词有什么区别啊……
“你说什么,尘哥哥?”
“贵客……那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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