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人类最强的兵长--利威尔
但是
还有谁记得
第一个杀死巨人的人类
--普米洱
很久以前,我们马莱人的敌人,邪恶的艾尔迪亚人与大地恶魔签订契约,无数的巨人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然后是战争,恐惧,鲜血与死亡
在巨人面前,人类的反抗似乎是徒劳的
高尚的马莱人光荣战死
无耻的马莱人成为奴隶
我叫普米洱,是一个无耻的马莱人的后代,我以此为耻。
走在大街上,会突然有人开始对我谩骂:“你个肮脏的马莱人,不要走在大街上,让你这样的垃圾污染我的眼睛,滚回你的老鼠窝去。”
我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甚至不能还口,因为法律规定,未经允许,马莱人不得与艾尔迪亚人说话。我活着的唯一原因,是为了我的妹妹,米娅,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由于自幼父母双亡,米娅一直由我抚养长大。为了米娅,我放弃了与与那群艾尔迪亚人决一死战的念头。每天工作回家,听到一声亲切的清脆的“欧尼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头。每天为妹妹做饭,讲故事,哄她睡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们的屋子,一间破落的的草屋,于我而言就像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那该多好了。
明天是抽签日,一个令每个马莱人恐惧的日子。每年,艾尔迪亚政府都会随机抽取50个马莱人,将他们与一只无脑巨人关在一个斗兽场内。斗兽场的周围一圈围坐着艾尔迪亚贵族们。欣赏一个个有呼吸,有心跳的马莱人如何被巨人杀死是这群禽兽最大的乐趣。在与巨人战斗时,每个马莱人除了携带钢刀还可以自选一样武器。曾经有人选择了弓箭,他并没有将箭射向巨人,而是射向了观众台上的马莱贵族。据说,那个人后来死得很惨。从此以后,斗兽台与观众席之间加设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有人在刚进斗兽场后便立刻抹脖子自尽,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为了让艾尔迪亚人无法享受看到自己脸上恐惧表情的乐趣。这种斗兽活动持续了上百年,几乎每个艾尔迪亚人都很喜欢看到马莱人脸上露出惊恐,绝望的表情,然后被塞进巨人的嘴里,死在痛苦之中。而人类战胜巨人的次数为
零次。
“哥哥,我们明天会被抽中吗?”米娅胆怯地问道。
“怎么可能,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
“我是说...万一...怎么办啊,哥哥?”米娅哭了起来,我立刻搂住了她娇小的身体,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
“哥哥,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死...我还想吃哥哥做的饭,听哥哥讲故事,被哥哥哄着入睡...呜呜呜”
“如果被抽中,那我就带着你一起逃跑,跑到一个没有艾尔迪亚人,也没有巨人的地方。答应我,别再害怕了,好吗。”
米娅轻轻地点点头,躺进了被窝里,并紧紧地抱住我的大腿。我哼起了米娅最爱的童谣,在我的歌声中,米娅进入了梦乡。
我又想起了那一天。
无数的无脑巨人涌向村落,以奇特的方式狂奔着,掠夺着,大地为之震动。一个个鲜活的马莱灵魂被巨人肮脏的双手抓起,然后被撕成碎片,塞进丑陋的嘴里。血液四溅,如同樱花坠落般在空中飞舞,洒在沉默的大地上。无脑巨人身后矗立着高大的兽之巨人,庞大的身躯,猿猴似的身体,冷酷的表情,这副模样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人群四处逃窜,到处都是尖叫,惨叫,哭泣的声音。
人们就如同那天边无助的孤鸟一样死去。
这时,一个穿着绿色斗篷,飞翔的身影凭空出现,身上带着立体机动装置,喷射着气体,控制着绳索,逆着人群逃离的方向径直冲向巨人。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手起刀落,切开了一只巨人的喉咙,又快速下坠,在巨人的双脚上各补了一刀,庞大的身躯随即倒下。
随后,那人皎洁地在空中翻了个身,便踩在了那只巨人的头上,面朝着逃窜的难民们。
人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只巨人竟被一个人类打倒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身着绿色斗篷,打倒巨人的人类,竟是一名女子。
“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像今天的我们一样逃亡,投降,于是世世代代的马莱人成了奴隶。”
“如今,我们的同胞成了艾尔迪亚人的玩物,只要他们乐意,就可以随意给我们扣上谋反的帽子,然后放出巨人,享受一场杀戮的盛宴,以供他们欣赏取乐。”
“他们食用着我们辛勤耕耘的作物;他们身穿着我们精心编织的衣物;他们霸占着我们艰苦开辟的土地;他们奴役着我们受之父母的身躯。他们夺走我们的生命,夺走我们的尊严,夺走我们的自由,夺走我们的一切。”
那个打倒巨人的女人嘶声力竭地吼着。
“这样的生活,你们,还没受够吗!!!”
人们回头看了几眼,愣了一会儿,随后又扭过头,继续涌向逃难的方向。
一个小女孩突然露出了万分恐惧的表情,指了指那名女子脚下的那只巨人。她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低头一看,只见巨人的伤口处冒出大量白色的烟雾,于是她立刻操纵立体机动装置向上跳跃躲避。然而,此时为时已晚,巨人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随后将她送向嘴边。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那只无脑巨人瞬间锤扁,仔细一看,竟是那只猿之巨人。它用另一只手接住了那名女子,再次将她握住。
“这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敌人,我还想听她的遗言呢。”猿之巨人对那只被锤扁的巨人说到。
猿之巨人又取下了那名女子的立体机动装置,她挣扎着,却毫无还手之力。
“这不是马戏团小丑表演的道具吗?”猿之巨人举着立体机动装置,饶有兴趣地观赏着。
“没想到你居然用它对付巨人,真是有趣。不过,就凭你的力量,还是省省吧。”
那名女子突然仰天大笑,“我诅咒你们,终有一天,你们艾尔迪亚人也会感受到被巨人支配的恐惧。”
“杀了我吧,马莱人永不为奴!”
随后传来一声骨骼破碎的声音,眼前一片红色。
“妈妈..............不要啊.............不要啊............妈妈!”
猛的一下,我从梦中惊醒。不知不觉中,我竟坐着睡着了。米娅依旧抱着我的大腿,但早已入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的心里浮现出不安的情绪,于是我悄悄地起身,为米娅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走到门旁,左手抄起门旁的木棍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右手握住门把,一点点把门拉开。
看到门外的人后,我松了一口气。来的人是威尔,威尔和我一样也是马莱人,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威尔显得十分匆忙,他抢先说道:“带上米娅,现在就和我走,快!没时间了。”
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我知道威尔是个靠谱且值得信赖的人,能让他如此慌张失措,那必然是十分严重的事。于是我立刻将米娅唤醒,向她说明了具体情况。我看得出她十分害怕,但她十分配合,迅速披上了外套。临走前,我在大衣里揣了一把匕首。
现在是凌晨,属于马莱人的宵禁时间。所以街上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有一点声音,就连本该在岗位上巡逻的艾尔迪亚士兵也在岗位上呼呼大睡。我们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潜行在危险,黑暗的夜色之中。
我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米娅脆弱的身子能不能抗住这刺骨的寒风。同时我还有些好奇,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开始了胡思乱想:明天就是抽签日了,那一定与此有关吧。莫非威尔得知了什么内部消息?不可能吧,抽签结果是当场决定的......或许另有隐情?我想向威尔求证自己的猜想,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我不敢开口。
前方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窄,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正奔向一条死胡同。于是,我拉住威尔的手,在他耳边低语“前面可是死胡同啊!”
当我抓住威尔的手时,我便发现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而且手心里全是汗。夜色很黑,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从他轻微而又急促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他已紧张至极。在这样的情况下半夜潜逃,想必谁都会慌张吧。
威尔顿了顿,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回复到:“别急。”便继续向前赶路,我不敢多问,便继续拉着米娅跟着威尔。
威尔最后在一处墙角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之后一动也不动。空气几乎一时凝固了,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过了很久,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打了一声响指。四周瞬间亮起了火把,我还没看清,便已被人按倒在地。
我已顾不上自己的安危,潜意识地喊出地喊出:“米娅,快跑!”
而与此同时,米娅竟也喊出:“哥哥,快跑!”
我转头一看,米娅也已被人按倒在地。
“康克上校.......就是他们,想要逃避抽签日......”威尔指着我们,对一名艾尔迪亚军官说到。
那名艾尔迪亚军官身穿整齐的军装,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威尔提前通知了艾尔迪亚军队,故意诬陷我们逃跑,将我们引入陷阱。这个混蛋......竟如此利用我们对他的信任.....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怎样的辩解都没用了......可恶。
我只想救出米娅,于是我趁机挣脱,将匕首挥向那名按住米娅的士兵。谁知康克的动作比我更快。他冲上前来,左手握住我的手腕,右拳重重地打在我的腹部,迅速将我再次制服。
“米娅·克里奇,普米洱·克里奇,你们因为逃避抽签日被捕,按照法律,对你们进行逮捕,并判处你们直接参与一周后的巨人大赛。”
所谓巨人大赛,就是那个让抽签日选出的50名马莱人与一只巨人在一个斗兽场里战斗的残酷比赛。这无疑是死刑,而且是一场缓慢而又痛苦的死刑。
“威尔·德特,你因为举报逃犯有功,按照法律,可以免于抽签。”
“贱民感激不尽。”威尔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不愧是有着人渣之称的马莱人,连自己的同胞都能出卖,快点滚吧,贱民不配和艾尔迪亚人说话。”
威尔起身离去,他似乎想再看我们一眼,却又不敢,最后匆匆离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望着威尔逐渐远去的身影,我想起了另一个曾经背叛我和米娅的男人——父亲。
————————————————回忆———————————————————
十年前。
“妈妈..............不要啊.............不要啊............妈妈!”
随着两个孩子的尖叫声,猿之巨人的手掌间发出了一身清脆的响声,世界上少了一个高贵的马莱灵魂,多了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父亲用围巾捂住孩子的眼睛,抱着两个孩子,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
那天晚上,父亲将两个孩子安置在一间小破屋中。
那是两个孩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没有如何遗留的物品。
父亲就这样背叛了他的两个孩子,在沉默中离开了。
他无法想象两个孩子经历了什么。
第一天,妹妹问:“爸爸去了哪?”哥哥回答道:“爸爸去给我们找吃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二天,妹妹问:“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哥哥回答道:“放心,爸爸去给我们找吃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三天,妹妹又问:“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哥哥回答道:“别急,爸爸去给我们找吃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从此,“爸爸这么还没回来”成了兄妹俩每日例行的对话。
直到最后,哥哥也绝望了。
“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别问了!爸爸不会回来的,他背叛了我们,丢下我们跑了。我一直在骗你,你还不明白吗?”哥哥咆哮着,将心中对父亲的怒火发泄到了妹妹的身上。
妹妹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哥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抱紧妹妹。
“我知道你一直在说谎。”妹妹抽噎着。
“但是,让善意的谎言一直持续下去...不好吗?陪我一起继续装傻,可以吗?”
“傻丫头......我刚才说了胡话......爸爸,只是去......为我们......找吃的,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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