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伽迪亚的魔女 其六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在生养青年的那个东方古国,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国家,单是对此时眼前这黄昏的景象,就有着许多不同的诗词描写。在那些描写所表达出的感情中,有欢乐的、有温馨的、有慨叹的,亦有惆怅的。
这是一个夜幕将至而残阳犹在的时段,是一个光影并存,相互交织成奇妙画卷的时段。青年喜欢黄昏,他喜欢那种那种亦寒亦暖的温度,喜欢那种混沌又清晰的感觉。而黄昏,又总是令他印象深刻,使他回忆起自己比年轻的现在还要年轻的那个时候,那段南征北战、驰骋沙场的峥嵘岁月。
而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看青年当前这神态,应该是并没有平时那种“闲情雅致”吧。
“这棍子真的蕴藏有强大术法?”
青年这时正研究着那根从“吚呜着”跟了自己一天的银头发女生手里接过的法杖,他是个剑客,并没修习过什么法术,因而也就理所当然的观察不出手里这“木棍儿”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在我看来,这就只是一根普通木杖。”
这年轻男子本着谨慎的原则,以猜测性的口吻说着,他一回头,见着了身后女孩那一脸“你当然不可能懂”的骄傲表情,心下顿时也就生出一种“想要较劲儿”的冲动,他将那根今早缠了“好几圈绷带”才勉强接上的断杖拿到眼前,仿佛是这样就能够看出杖中那值得到“两月生活费”的玄机一般,翻来覆去地,瞅得更加仔细了。
当然了,实际上令青年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这根断杖,而是银发女生本身。要知道,一个在之前都还为了保护某人而与暗杀者战斗的家伙,仅仅是因为第二天一早在那暗杀者家里蹭过一顿早饭,于是就一口一个“你真是好人”的感动得不行,甚至还变得亲近起来……这样纯真到天真,松懈到毫无戒心的性格,说不定只能用小动物来形容了吧。
“我说,妳这样跟着真的好吗?”青年随口问着,将法杖轻轻挥着,貌似是想试试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奇异的效果”
“什么?”银发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活泼,察觉不出一丝防备。
“我可是这城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月夜骑士团’成员之一哦。”(青年)这么说着,应该是觉得挥杖力度不够吧,那动作幅度似乎变大了些。
“哦?那我就更该跟着你们了,监视你们这些‘坏分子’了。”女生的声音说着,她算是身材比较娇小的那类型,又回过头来一瞟的青年只能在自己那平视的视线中见到几根被没梳理整齐而翘起来的“银白色触角”,不过就在他略微调侃着“这形象同蚂蚁几分神似”的这当儿,那几根呆毛便又被一只白皙的手掌压下去,暂时抚得整齐了。
“额,好吧。这倒算是个符合逻辑的想法。”觉得女生思维中还勉强有着“原则性立场”的青年点点头,把注意力从“触角”上抽回,他本打算再说些“我们会将任何跟踪者都杀死”这类唬人意味浓厚的话语,不过转念一想,又认为这天真女即便听过也估计会迟钝到“呵呵一笑”就给带过。因而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谈些实际些的话题,继续问起来。
“我见妳身手颇为了得,既精体术又通术法,虽不知妳师从何人,却想必亦是个师之徒吧?”
“嗯嗯,人家的妈妈可是伟大的先知哟。”
“哦,原来是伟大的先知啊……呵呵……”青年认为“将不可能的事情用天真的语调讲出来”也算是一种天赋,于是便在自己那怎么都不信服的笑脸上又挂上了一丁点儿的钦佩。这年轻男人一边将挥法杖的动作由“平挥”升级成“轮圈”,一面接着提出个更实际的问题了。
“妳有何目的?”
“哼哼!那当然是消除所有的战争,使人类迈向和平!(先知妈妈是这么交代的)”
“嗯,算得上是个远大的目标,或者用‘梦想’来形容更合适?”
“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你们又有什么目的呢?”女生反问一句,声音依旧天真。
青年认为她话中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几个字在某些意义上用的“恰到好处”,他与他负责照顾的那位“铃音小姐”千里迢迢来到这异国他乡的目的确实不单纯,也确实还夹杂着些许可能“扰乱天下”的成分。不过又由于这目的有些荒诞并且缺乏说服力,估计即便讲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因而这年轻男人思索片刻,便决定还是用些古往今来起义人士们所常用的理由来敷衍了。
“目的吗?当然是帮这国家根除‘毒瘤’,助其变革以回归正道咯。”
青年“情绪激昂(装模作样)”地讲出了“月夜骑士团”那大义炳然的存在理由,他头一仰胸一挺的摆出个几分做作的自豪姿态,又像是表演杂耍一般,将就着就把手里那法杖旋转着往天上一抛了。
“唉?那你在吃过晚饭的现在还要返回学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不是明摆着吗?作为保健室老师的本人正要去总结昨天的失误,纠正,是去尽职的加班啊。”
旋转着的法杖回落下来了,青年打算以将这棍子帅气的接住再递还给身后女生的方式结束这次的谈话。他瞧准时机只抬手往头上一伸便将“木棍儿”稳稳接住,紧接着便同平时使剑时那样,先是极快的舞出个“剑花”,再将“剑”往腰间一插,算是回鞘。
咔擦。
青年在自己这整套一气呵成的动作最后貌似听到了这样一声怪响,他貌似能够见到一个极像是法杖杖柄的“月牙形圆环”正沿着自己脚下这通向学校的坡道滚得越来越远。因而也就将手里剩下的那截又从绷带位置断开的杖尖看了看,再将身后那个又含起泪的银发女生飞快一瞟,不由得就有些尴尬的苦笑两声,在对方发出的那“啊呜啊呜”的哀嚎声中,无奈地耸起肩来。
米尔塔十分内疚,觉得此时的自己绝对又让那位之前反复叮嘱着“早点回家”的露丝姐担心了。
晚餐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露丝姐从那些挡住自己面貌的报纸中抽出一份来摆在少年面前的动作也仍旧记忆尤深。
少年还记得那位大姐姐当时从“藏身”的报纸后边伸出来的那根伸直着,将少年面前那版上的标题“Capture failure ! The witch made
explosion tragedy !(抓捕失败!魔女制造爆炸惨案!)”反复着的食指,他明白那是在工作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她想要表达的对自己安全的担忧。
然而少年才没将那担忧当做一回事儿,当时的他只是指着前来自家做客的两位同学兴冲冲嚷着“班长跟纳布都加入我‘魔女调查’的行列”,而丝毫没将露丝姐那之后所说的“危险的事情别再做了”的话语听进耳中。
只不过,露丝姐那听上去有些缺乏语感的“懒散”声调,少年只在现在回想来,才切实的体会到了那其中想要传达的那种只有家人才有的关心之情。
……
“呵……呵……”想着想着,米尔塔就不由得自嘲着干笑了两声。
这个少年发现自己正躺在某处室内的地板上,他在努力试着回忆自己意识之前的一段空白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在地板上挣扎一阵,想要将身子撑起来,不过最终还是在那由后脑位置隐隐传来的疼痛所发展成的头晕感中,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保持着仰躺的姿势,转动起眼珠观察四周了。
想必是早已入夜了吧,这室内的光线十分暗淡,在加之视野中的那扇窗户都还被厚厚的窗帘子掩着,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可以毫不夸张的用“漆黑一片”来形容了,不过米尔塔却认为自己知道这是哪里。这里勉强能见到一些可以辨别的景物轮廓,一块大黑板与黑板前边的一座水槽一体的实验台,以及转个方向所能见到的那些整齐排列着的学生用实验桌。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座“漆黑密室”应该是学校里那栋“立方体”实验楼里的某间实验教室吧。
“太、太好了,米尔塔同学,你终于醒过来了。”
原本静悄悄的环境下突然传出那么点声音,这在有的时候可是足够吓人一跳了,而这个时候的米尔塔就正是这样一个情况。这少年被男生纳布那冷不丁儿的就从黑暗中发出的声音给惊得不轻,在花了好一会儿使自己那“咯噔咯噔”直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之后,才转动着脑袋四下寻找起那声音的来源来。
少年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一个估计属于“好友”的影子,那影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就像是正承受着什么痛苦一般,靠在一座学生实验台边上,一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则像是在按着腰侧的某个部位。
貌似确认了米尔塔的苏醒,那影子似乎是地松了口气,转而便撑着桌子慢慢朝少年这边靠过来了。
“米尔塔同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影子在这么说着,那语调在表达着“安心”的同时似乎还无以自制的透出一丝恐惧,这影子在顾忌着什么似的,警惕地左顾右盼着。
“没想到‘伽迪亚魔女’真的就在我们身边。”
“咦?”
“是班长啊,我们班的班长!米尔塔同学不记得了吗?你邀我们晚餐讨论时班长突然提出的那个‘潜入学校进行夜间调查’的提议。”
“唔?哦,嗯,貌似是想起了……”
“所以啊,‘夜间调查’什么的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可疑啊!班长那套‘学校里或许能找到线索’的说辞一定是骗人的!她早就预谋好了,所以一进校门就立刻袭击了我们……咔哒咔哒(貌似是牙关打颤的声音)……没有错,班长一定就是‘伽迪亚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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