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波尔珀斯的预言师其三
——次日(二十七日)早晨七点三十分——
按照往惯例总要延迟一小时才到达“波尔珀斯站”的列车,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比平常预计的时间提前了整整半个钟头便“早早”地进了站,这不禁让不少目的地在波尔珀斯市的乘客们都大呼“奇迹”的同时,亦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着行李准备下车了。
列车长这时仍旧跟往常一样,捏着他那本新崭崭的工作记录薄,在各节车厢里随机性的走走停停着,进行着他那一贯只是做做过场的例行晨间列车巡视工作。
这男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是列车总数十二节车厢中的第四节,于是在车辆暂时靠站的此刻,也就将就着站到那车厢的后门位置。一面又挂起那种做作的职业性笑容同匆匆跳下火车的人们礼貌话别,一面还不忘跟挤在自己身旁的那个除了年轻之外,长相是一点都跟出众沾不上边的女乘务员之间眉来眼去的勾搭着。
“今天在‘波尔珀斯’下车的乘客还真不少呐。”列车长在随口说道,并没打算真的听到什么回应。
这男人记起自己昨夜偶遇的那位贵族女孩似乎也声称要在这站下车的,他期望着能够将那吸引自己的独特美妙苍蓝色身影再次收入眼底,于是便转动着视线四下找寻起来。不过刚张望过一阵儿,这车长又突然想起那女孩与自己相遇的地点貌似并不在这四号车厢,因而这当下的,便恍然似的抬手照自己额头上一拍,在几分失望之余,也只得同一开始时那样,略有些麻木地默数起经过眼前的旅客人数了。
“呐呐,送人家一颗坦桑石好不好嘛。”冷不丁儿的,女乘务员的声音从列车长身侧传过来了,就好像跟这个同事们“人尽皆知”的有妇之夫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暧昧关系一样,还带着那么几分浓厚的撒娇意味。
列车长闻言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制服荷包略一掂量,这脸色貌似是微微一苦,不过旋即恢复如常的嬉笑起来不明显的一摇头了。
“哦?为什么想要坦桑石?”这男人敷衍似的问道。
“因为人家刚才发现好多下车的人身上都戴着坦桑石呢!”女乘务员的声音听起来就跟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娇媚依旧,“有戴在领口上的,也镶在扣子上的,还有做成徽章一类小饰品挂在衣服上不显眼位置的,所以我猜啊,这肯定最近的潮流!不是吗?”
“呐,人家也好想追追潮流,也好想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坦桑石吊坠呢,你说好不好嘛!”这声音继续撒着娇,而再观列车长这边,则是笑容僵硬的一边“有机会的话一定”的应付着,一边跟个假惺惺的绅士似的,伸手照怀里一摸,掏出条手帕来装模作样地将脸上流淌得跟瀑布一样夸张的汗水,给反复擦拭起来。
这正犯愁的男人眼睛忽然一亮,发现了一个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很是清纯可爱的伽高(公立伽迪亚高等学校)女生。他打算在这个抱着本大书正准备下火车的察依娜尔女孩身上做做文章,于是便将那小巧背影一指,想要对女乘务员说一句“妳看那留学生多可爱”,并以此来转移这与自己“纠缠不清”的女人的注意力,然而还没开口,这整个视野就被紧随女生身后的一袭黑衣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列车长见着那跟女留学生同行的不知是管家还是保镖什么来头的察依娜尔青年转过脸来,目露凶光、神情冷峻地将自己狠狠一瞪。这当即是一个激灵,赶紧将视线别开来,噤若寒蝉了。
时间到了早晨八点整,地点还是这座连个供旅客坐下歇息的长椅都没配置的“波尔珀斯站”。随着需要特别留意的最后一批“坦桑石印记的旅客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的消失于出站口,这偌大(空荡荡)的站台上,当前便只剩下包括无名与铃音这两位月夜骑士团成员在内的寥寥数人了。
“无名,昨夜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个很真切的噩梦。”
黑衣的察依娜尔青年眼睛轻轻眨了几眨,那双东方人所特有的棕黑色眼瞳中映出了与正同自己说话的小女生那张稚嫩又独具东方美感的清秀脸颊。这男子近来时常感慨,觉得眼前的这张小脸真是越长越同自己记忆中的某人相像了,他与那个人间的关系匪浅,而在肩负使命来到这异邦的如今,顺带着帮忙照看其血脉,也算是心怀仁义,略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哦?是何梦靥,敢惊扰我家小姐歇息?”一贯骄纵自负、目中无人的无名,那口吻也只有在这位平日里略显内向的铃音面前,才会表现得几分温和而关切。这察依娜尔青年见铃音那注视自己的小脸蛋儿上写满了忧虑,便寻思着对方肯定是同寻常一样梦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类的可怕事物,却不想这小姑娘一开口就讲出句话来,这一时间倒是让自己这边有些始料未及了。
“我梦见你死了。”
“诶?”
“我梦见你突然自窗外闪身进入车厢来,浑身是血的,一下就扑倒在地,不动了。任凭我如何摇晃,如何呼叫,你终是不省人事,后来更是连气息都没了!莫非昨夜真有发生过什么……”
“呵呵,此不过一荒唐梦罢了,小姐断不必挂心。”似乎很快反应过来的黑衣青年随口打个哈哈,抬手将回忆梦境的小女生脑袋轻轻一抚,又将她那条今天扎在左侧的“小马尾”一撸,便故作轻松的祭出个“梦实皆反”来,打算适时终止这关于“自己生死”的无意义讨论了。
“小姐妳看,无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青年说道,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伸开双臂来原地转过一圈。这之后便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腹部一侧位置按着,注视着面前那小姑娘安心似的将眼角挂上的一颗泪珠拭去,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带着就将竖在站台一侧的那只整个站上他唯一还算看得上眼的大钟一睹。
“时间耽误太多了。”察依娜尔青年如此嘀咕道,看来是不打算再耐心等待那位上级安排却迟迟没有现身的“接洽人”露脸了。
……
“我月夜骑士团候补团员贝塔哟!又到是考验妳能否升级成‘正式团员’的时候了!”走在贝塔前边的金发女郎突然转过身来将这银发女孩肩头一抓,神情无比的严肃,“运用妳脑中现有的知识,来为我介绍一下这座波尔珀斯市吧!”
“是!团长大人!”银发女孩闻言胸膛一挺,答应得无比坚决。立马就眼光流转着,将自己二人当前所处的这条布局稍微凌乱但却不失热闹繁华的街道一打量,便很快锁定个十分明显的目标,自信满满地用手一指了。
“这座以整座大山山顶为中心逐步朝周边发展开来的城市,最大的亮点,就是在那方圆百里的辽阔范围内的那些高耸入云的城墙了!”
“嗯!简洁的回答!”骑士团长双手往胸前一抱大笑几声,这金发女郎的身材本身就挺高挑、挺火辣的,再加上身上常穿的这套仅手足配有棱角尖锐的金属防具的衣装款式实在有够性感抢眼的,因而这当前一笑起来,那被手托住的**是不住地上下起伏着,惹得周遭那些围观人群们(当然大多是男人),不时发出阵阵“喔”一类单音调的惊叹声。
“但是还不够详尽!”这早就习惯周遭目光的女人转而又严肃地将脸上笑容一收,腾出一只手来看似随意的将莫名怨念起来朝自己袭胸而来的银发女孩那双“魔爪”轻轻一拍,遗憾的说了句“很可惜现在的妳离‘正式’还差那么一点”,便在之后“细心解释”起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团成员,绝不能只看表面!而要善于透过那表面去思考事物的本质。”骑士团长说着,再次腾出一只手来将貌似根本没听自己说话,依然怨念缠身朝自己(胸前)扑来的女孩额头撑着,阻止其靠近,而嘴则不停的,继续解释道。
“就拿这波尔珀斯市来说吧,妳虽然提到了这里的一大特点——那些由市中心向外一圈圈呈环形分布巍峨城墙,但是却没能从这些城墙的构造上进行更深入的探讨。比如比邻国‘旧决战场大防壁’兴建时间还要早上千年而且至今尚在向外扩建着从未停工的它们,为什么会同那‘大防壁’一样将防御工事修筑在城墙内侧?它们到底在防御什么?又是否与聚居于城市中的少数民族‘风裔’有什么关系?而提到被伟大先知授予萤石的‘风裔’一族,他们名称的由来应该是千百年来所传承的那样‘御风而来,乘风而去,居无定所,游历各地,皆为穷宇宙之大,博览天地之奥秘。’然而传说中的这样一个自由神秘而且睿智的民族,是在什么时候,又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会被局限于狭小的波尔珀斯市中定居至今呢?这又不禁令人深思……”
这话匣子一旦开启貌似就关不上的金发女郎就这样连珠炮似的不停说着,那街头拐角处设立的大时钟表盘上的时间,眼看着是转了一圈,接着又转过一圈。正当周遭那些被女人那信息含量越来越大的语言压得“动弹不得”的群众们,绝望地在脑中读着秒,猜想着那根长长的分针该是时候转过第三圈了,只听得一声惊喜交加的叫喊“啊!是‘日光石大人’!”这弥散周围的“魔声”是戛然而止,就连这整个街道都呈现出一种短暂寂静的假象了。
“哦!原来无名跟铃音已经抵达波尔珀斯了吗!记得之前安排的‘接洽人’是谁来着?让我想想……”终于从“说教模式”切换回来的骑士团长思索着手一松,那之前也被说教得差不多精疲力竭的银发女孩是一下子挣脱出来,那激动得简直是连滚带爬的朝出现在街角的两个人跑过去了。
“抱歉,铃铃音!我忘记今天该去车站接你们了,哎嘿!”贝塔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边跑边敲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吐吐舌头。这银发女生瞧见铃音将手里那本大书交到侧边的无名手中,也激动地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这当下便张开双手迎过去,想要跟这位与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来个热情拥抱。
不过贝塔跑着跑着的,就突然惊讶着,眼睛睁得老大了,她发现了小女生铃音身后不远位置,正不紧不慢走着的一个人。这顿时是百感交集,嘴唇禁不住一哆嗦,就“哇”一声大哭起来。这银发女孩当即改变目标,将那眼看就要同自己抱在一起的察依娜尔女生一让,便不顾周遭目光的“我真的好想妳”的大叫着,哭哭啼啼地吸着鼻子,朝那个自西北之地分别以来,自己朝思暮想的苍蓝色身影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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