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酒醒了之后的莫尚川眯着眼睛挠着鸡窝头，一脸懵哔地望着眼前的白毛小狐狸。
这个叫蒹葭的萝莉狐妖好像真的还蛮可爱的。
只可惜不是他莫尚川的菜呢。
“是啊，大概六七个月前吧，那个时候的事。” 余无声抱着胳膊回忆了一下，耸耸肩道：“她当时遇到了点麻烦，然后我出手帮了她一把。”
蒹葭微笑着点了点头，满怀憧憬地抬头望着大哥哥说道：
“救了我一命呢。”
余无声微笑，淡然道：
“彼此吧。”
依旧兴致勃勃地挂在蒹葭尾巴上充当挂件的陶之芩也嘻嘻笑道：
“要不是蒹葭的话，我们也就不会知道青丘山了啦。都是蒹葭的功劳，我们才和狐妖姐姐们缔盟了呢~！”
“嗯嗯~”
两个小姑娘喜笑颜开地一唱一和，看上去好像蛮开心的。一旁的余无声却脸色一黑，看着小白狐劝道：
“蒹葭你也真是的……她说要抱你尾巴你就让她抱，性子也太软了吧？”
蒹葭眨眨眼，嘿嘿道：
“因为我喜欢陶姐姐嘛~”
绝了
她到底哪里好了
竟然能迷住你这个小狐妖的心窍？
余无声抱着胳膊皱了皱眉，语气稍微强硬了一点道：
“就因为你总是这么由着她胡来，她才养成了看见尾巴就想摸一把的坏习惯吧？”
“诶？”
蒹葭吃惊地小口微张，雪白的小手下意识地捂在面前，怔怔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吗……？”
余无声轻轻点头，心累道：
“你知道吗？你们青丘山的左护法，那只红狐狸丹砂？”
小桃子忽然从蒹葭的背后探出了脑袋，认真地纠正道：
“是粉红狐狸！”
“不，颜色不是关键……”
余无声心累地眨了一下眼睛，盯着蒹葭指着陶之芩说道：
“关键是她竟然趁着丹砂定身传送的时候不能动，偷偷地去揪了一把她的大尾巴。蒹葭，你不觉得她这么做是……”
“好厉害！”
蒹葭瞬间两眼放光，兴奋地转过头去望向小桃子，一脸崇拜道：
“陶姐姐！你真的这么做了吗！？”
陶之芩抱定白尾不放松，自豪地一笑道：
“嗯！”
蒹葭哇了一声，两眼闪闪发光道：
“不愧是陶姐姐！竟然能轻易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
余无声，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些许怀疑。
你们妖精里到底有没有一个正常啊喂！
蒹葭！六个月前你才不是这样的小狐狸啊！被陶之芩带坏的吗喂！给我个解释啊，小混蛋！！！
“可恶……！”
余无声含恨地捏紧了拳头，冷着脸正色道：
“蒹葭你也不想一想，这给丹砂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啊？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合适！”
莫尚川刷了刷鸡窝头，咳嗽了一声说道：
“哥老关，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哈？”
余无声不满地望向他，摊开手道：
“什么，啥就算过去了？哪儿跟哪儿啊？”
小桃子终于松开了蒹葭的大白尾巴，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狐狸毛，望着学长认真地说道：
“学长，我跟丹砂好好道过歉了噢，她原谅我了呢。”
余无声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望向蒹葭诧异道：
“你们掌灯是带着丹砂一起来的？”
小白狐点点头：
“我，掌灯大人和丹砂姐姐，三个人一起来的呢。”
诶？没有白露啊。
好像看出了余无声的疑惑，蒹葭又补充了一句：
“白露姐姐发现子虚口提前开启了，就直接在妖界里开始防御了哦~”
原来如此
子虚口一般事每月二十日这一天的中午开启，到次日中午关闭。而妖魔最猖獗的时候，却是在后半夜。
但这个时间只是个大概，开启和关闭的时间都会发生波动。正因如此，青丘山的狐妖们才选择了提前就位，真是可靠的盟友。
但是，诶……？
丹砂居然就这么原谅了她？？？
“你还真是厉害啊，傻桃儿。”
余无声由衷地佩服着，略一歪头道：
“到底……怎么让她原谅你的？”
“咳咳……！”
莫尚川忽然咳嗽了一声，吓了学长一跳。阿川欲言又止地舔了舔嘴唇，伏在学长的耳朵边低声说道：
“陶之芩啊，真的超强，真的。”
“？”
余无声眉头一皱
发觉事情似乎并不单纯
他警惕地望向了陶之芩，看着她悠悠地转过身去弯下腰来，高高地撅起屁股来用手啪啪两声拍得脆响。
她回过头来说道：
“我对红毛大姐姐认真地道歉了嗷，然后我就对她说：‘原谅我嘛，屁股给你摸哦？’”
“……”
余无声面如覆霜
小桃子握拳得意道：
“然后就两清了啦，一笔勾销了呢！”
“……”
学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
“牛逼。”
“不愧是陶姐姐，一下子就搞定了呢~”蒹葭溜须道。
“对吧~对吧？嘻嘻嘻~”
“噢噢噢噢~！”
“蒹葭，尾巴。”
“给！”
小白狐熟练地递过了蓬松的大尾巴，瞬间就把陶之芩吸了上去，沾得牢牢。两个小姑娘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欢庆胜利。
余无声扶着额头转过身去，
已经不想再管这些破事了。
“哥老关。”
莫尚川一脸严肃，拉着他走到了一边，关切地问道：
“孙策那事儿，怎么样了？我这两天……怎么又听有人说他其实没死？”
余无声点点头，正色道：
“对，没死。”
莫尚川讶异，顿了一会又问道：
“到底咋回事儿？”
余无声侧目望向雪白的墙，抱起胳膊说道：
“跟妖怪没关系。是他孙策自己的计谋，通过诈死来诱敌出战。”
“啊？”
莫尚川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道：
“哦……也就是说，历史没有被改变？世界线其实没有变动？”
“嗯。”
余无声肯定着，却又担忧地蹙眉道：
“但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老莫。”
莫尚川神情凝重，认真道：
“嗯，你说。”
余无声把手搭上他的肩头使劲地捏了捏，凝眉说道：
“我们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了解三国。”
孙策诈死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计谋而已，就让桃花坞惊得方寸大乱。
今后可怎么办呢？怎么识别这些伪报和谍报呢？
这是我们最熟悉的故事，却是我们最陌生的时代，必须得主动求变了。
“我们不能抱着穿越者的心态高枕无忧了，老莫。”
余无声忧心忡忡，很有先见地说道：
“我们必须得下点功夫，经营一下人情。”
“多交几个朋友？”
“对。这样我们将来的消息才能灵通些。大概就是把关系网当做情报网来运用，我是这么认为的。”
莫尚川深以为然，用力地点头。
他们如果想学某些网文主角那样，把自己当成三国的先知，期待着世界线会完全按照正史来演进，自以为只要坐在家里捧着史书按图索骥，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就能成事的话……
无异于坐以待毙。
三国本身就是一个纷扰乱世，能留下几卷史料相当不易。在这大地之上踊跃奋进的豪杰不计其数，每天都有战事发生，每个小时都有计策从幕后走向台前。
史书又能记下多少？
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里还有正史中根本不存在的牛鬼蛇神，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变量。
万幸，降妖除魔这些事，全都交给余无声就好了嘛。
“莫尚川，听我说。” 学长又捏了捏他的肩，低声道：“我不如你，我在人间没什么朋友。”
“……”
莫莫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吐槽道：
“你这是，打算飞仙了？”
“不……”
余无声咳嗽了一下，纠正道：
“我在码头，街头，这些地方几乎没有认识的人。可你不一样。”
莫尚川点了点头：
“对，我在码头有不少兄弟。”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余无声继续道：
“这样一来，我在官府有几个朋友，他们也都愿意帮我的忙。你在街头有很多兄弟，我们能获得很多小道消息。”
“嗯。”
莫尚川点了点头道：
“双管齐下，能行。”
“还差一点。”
“嗯……？”
莫尚川有些疑惑，奇怪道：
“差什么？你打算黑白两道通吃，让我去找码头黑混混的关系？告诉你没门儿，每个都被我打过一遍，见我都恨得牙根直痒。”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余无声顿了顿，忍不住吐槽道：
“你至于嘛，兄弟？码头上每个混混都被你打过？你这树敌也太……”
莫尚川放肆地一笑，拎起钵大的拳头说道：“路见不平忍不住，你懂吧？”
“好吧。”
余无声默默地点了个赞，重回正题道：
“有街头流民的小道消息，有官府的官方消息，这些还不够组成我们的……情报网。”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会跑。”
余无声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
“战火一起，流民们肯定会往吴郡跑，去躲避战祸。孙策一来，官府这批人肯定会被他换掉，到时候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熟面孔。”
莫尚川嘶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望向他竖起的最后一根指头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什么人不会跑呢？”
“城中有产业、有生意的，舍不得跑。”
“你是说……？”
余无声点点头，扭头望向了丹徒县城方向，说出了答案：
“丹徒本地的豪门大族，他们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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