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与医生（五）
“嘿咻。”安娜爬上一块大石头，眺望远方。
“哼哼哼，终于快到了。”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不远处的城镇。
听着旁边树叶沙沙作响，安娜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节奏很轻快，让人在这辛苦的旅程中也能感到悠扬愉快。
安娜从森林里钻出来，然后来到一条小河旁边，看着自己的倒影。
“啧。”依旧是没有变化的身高，整个身体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还是十六岁的幼齿般的样子。
“明明我已经成年了好吗！！！”她赌气似的捡起一块石头扔到水里，石头扑通一声掉了进去，溅起不少水花。
“啊啊啊好气啊！”伴随着肚子的一声哀鸣，她坐在地上，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最后的一块小面包，将它吃进肚子里。
“好饿……”用水壶装上了清水，咕噜咕噜地喝进肚子里，想要借此填饱自己，除了能感觉到一种充实感之外，还是感觉饥肠辘辘。
“回到医院大概就能喂饱自己的吧，嘿嘿嘿。”
她扭头看向了周围，之后找了一个茂密的林间。
翠绿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爱华诺医院今天发生了非常普通的小事。
失踪了几个月的院长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护士愣了一愣，停下手中的事，扭头看向趴在旁边休息的护士长。
“诶？这不是一件大事么，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啊，你刚来不知道。”护士长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坐直拿起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我们院长经常失踪，短的两三星期，长的你或许一年都见不到她。”
“啊……这，这样吗……”小护士惊异地挑了挑眉。
“而且，我们也没把这个院长当一回事，医院的所有事务都有副院长负责代理了，院长最多挂个名，不管事的。”
“那这样，这个院长有什么意义啊？”
“啊这个嘛。”护士长重新趴在桌子上，疲倦地合上眼皮，“因为……医院是她开的啊……zzzz”
“……”小护士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个院长何许人也，居然这么奇怪啊。
不经意间抬眼便看到，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女人站在了小护士的面前。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在护士站里值班的小护士微笑着询问这位修女。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而已，好好工作哦。”修女微笑地离开了这里，向楼梯走去。
“诶……”小护士不解地看了看她消失的地方。
——
——
“写完啦！”莉琉将笔丢下，作业本推到男孩的面前。
“……都对。”林凌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作业本，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大小姐明明很聪明，为什么不好好去学呢？”
“哎呀，太无聊了，没意思没意思！”莉琉嘟着嘴，看向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
“那好吧，大小姐请去吃饭吧，米兰女仆长已经安排人为您准备了晚餐。”
林凌拿着自己的书包，微微鞠躬准备告退。
“林凌！那个……漫画书，嘿嘿嘿，能不能……”
“不能，考试结束了再说。”
“诶！你看我都会的啦！就不能还给我先吗？”莉琉委屈地扯住林凌的衣角，不让他走。
“再厉害也是需要复习的，所以这些影响学习的东西在考试之前需要由我保管……”林凌的脸色冷了半分，“大小姐，不要再扯我的裤子了，这有失礼节。”
“我不管我不管！快还给我啦！”莉琉干脆抱着他的大腿赖着不走。
“你都多大了……”林凌黑着脸低头看着死死不放手的她，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用“你”代替了“您”。
“14岁怎么了？就不可以这样做啦。”
林凌突然觉得，这位大小姐就像老赖一样死皮赖脸，特别的任性。
“不可以……你别扯了啊！”他死命拽住裤子，不让它滑下去。
“啊啊啊啊快还给我啦！”
嘶啦——
裤子终于撑不住了，结束了自己的光荣使命。
“……”
“诶？”
男孩的脑子一片空白。
女孩的脑子也一片空白。
“呜诶！”莉琉涨红着脸放开了手，并马上转过身去。
“……”林凌尴尬地拉起破烂的裤子，连忙背对着大小姐。
“你，你先去换一条裤子吧……”莉琉的声音因为羞耻而有些颤抖。
“嗯……”
至于那天的晚餐，自然是尴尬无比地进行完毕的。
始终低头不说话的两个人，在饭桌上就从未抬起头来看过对方。
用过晚餐后，林凌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陪着这个大小姐胡闹，真的很耗费精力。
他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坐在房间的窗台上，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烟。
当初是老人塞到他口袋里的其中一个东西，他望着这包皱皮巴巴的烟盒不语，然后缓缓打开。
里面大概还剩下七八根卷烟。
林凌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老式的打火机，回忆着老人的操作，试了几次之后。
呲——
淡黄色的火焰出现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试图照亮这个房间。
他捏起一根，放在火焰上点燃。
很快就能闻到淡淡的烟味，或许是卷烟有些劣质，闻起来有点怪怪的。
林凌盯着这根香烟几分钟，之后放进嘴里慢慢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
还是被呛到了。
——
——
下午，林凌出门了。
他去到一家居民楼里，去看看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的病人。因为病人多处骨折，旁边人不敢搬动他的身体，于是请林凌亲自过来。
诊所里只有伊和玛丽。琳达因为餐馆最近特别忙，所以先回去帮忙了，这几天都不会过来当助手的。
嘛，对于林凌来说，少了个经常拿错药品，用错剂量，帮倒忙的助手还是挺方便的。什么都别说了，他已经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琳达来当助手了。
林伊抱着小桶和抹布从后院回来，就看见玛丽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将清理工具放好的她撇了撇嘴也不说什么，无视了那个女人，回到二楼。
打开床头柜，拿出昨晚还没看完的那本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开自己还没有看完的部分。
林伊很快就沉迷于书的世界，费力地解读着上面的字符的时候，没有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清晰的开门声。
“喔？《爱丽丝梦游仙境》？”
“嗯呢……呜！？”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是谁，之后扭头就看见贴的极其近的脸，吓得她没有坐稳，叭叽一下摔倒在地上。
“你你你你……”
“我怎么啦？”面前的少女一脸笑意，翠瞳扫着手里拿的烫金封面的书，这本书似乎有些老旧了，页角都开始泛黄。
“……”伊低下头不说话，默默地站起身来，习惯性拍了拍衣服，伸手抢回那本书。玛丽默默地把手抬高。
“……还，还给我！”伊踮起脚来试图抢回来，还用力跳了起来，却没能如她所愿。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一直抱着玩味态度的玛丽。
“哼哼哼，有本事来抢啊。”
“……长得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这句小声嘀咕被玛丽听到了，立即眉开眼笑。她还是头一次为自己的身高而自豪。
“抱歉，比你高一个头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唔！”伊气愤地扑了上来。
两个人立刻闹腾了起来，就像是两只“超凶”的猫咪，把卧室搞得一团糟。
“所以……”
“这就是你们把枕头打坏的理由？”
林凌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看着满屋子的棉花到处飞舞，看着两只猫咪一脸歉意地跪坐在床上。
他走过去一人一个爆栗。
“哇！”
“呜……”
两个人同时可怜巴巴地捂着额头。
“唉……我那还有枕头，你们就凑合着用吧。我去做晚饭了。”林凌无奈地揉了揉两位少女的脑袋，之后转身离开。
“啊！中华冷面！林你说过要给我做的！”青发少女第一个反应过来，眼里冒着星星。
他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带着僵硬的笑脸转过身来。
“啊……光顾着工作还没买所需的食材，可能……没有中华冷面吃。”
“哈？！看着我的眼睛，说好的中华冷面啊喂！”
林凌扭开头，看向洁白的墙壁。
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身边的少女，但是依旧是老老实实地鸭子坐在床上，头正对着地板。
“那我们出去吃好吗？有家餐厅有中华冷面。”林凌投降似地举起了手，回想起奥利弗新招了一位东方厨师，推出的新品里就有中华冷面，“绝对正宗的中华冷面，来自东方厨师的手艺，包您满意。”
以表诚意，他一直和玛丽对视，在他快要顶不住之前，玛丽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我也，我也要去……”
在旁几乎要被忽略的伊弱弱地开口了。
“想，想吃……”
“谁说不带你去了，快去准备准备吧。”
伊的小鼻子被他勾了勾，之后又被他揉了揉脑袋。
“……嗯，嗯！”伊点了点头，然后爬下床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双腿，飞快地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小裙子，跑进卫生间更换。
“看的出来，你很宠她的嘛。”玛丽收起刚刚有些无理取闹的神态，看着卫生间亮起的灯。
“嗯，妹妹不是用来宠的吗？”他微笑着回答。
“那也来宠宠我嘛，林哥哥？”
“算了吧，这样太辛苦了。”
“哈？！你这是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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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突然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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