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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氛围】

9-1、【氛围】

《【世界】起源》——

为了找到它,他终于鼓起勇气踏上陆地。

“还——”

嗒。

当脚尖落地的一瞬间,巨大的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没来由的巨大恐惧吞没身体,瞳孔骤然缩小成点状,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下意识就要转身而逃。

但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感觉到了,它就在这块大陆中。他相信,它也感受到了他,但是它正被这块大陆中的某些东西给摄住了,苦苦挣扎,动弹不得。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握拳,死死咬牙,浑身发抖,冷汗如雨。

但他终究是撑了下来。

“还回——”

就这么跪在地上,他的膝盖摩擦着河滩细密而又坚硬的石头,手脚并用,一点点向前爬。

“——还回来!”

低沉而不屈服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尖锐的石头磨破裤子,磨破膝盖,很快便鲜血直流。

红色的液体拉扯出了歪曲的轨迹,可他眼睛瞬也不瞬,苍白的脸写满了坚毅与愤怒,朝着未知而恐怖的存在,低声咆哮。

“把——它——给我——还回来!”

……

……

噗嗤——

银色的剑刃与肉体分离的声音干脆利落。

仿佛一把滚热的刀从牛油奶酪中拔出——不知为何,艾琳的脑海中忽然迸发出这个念头。

而当那些奶酪的汁水洒在脸上,落入她口中的时候,陌生而又令人作呕的味道一瞬间冲进大脑。

小时候牙龈出血的痛苦记忆一瞬间浮现,艾琳瞬间明悟——这是血混着口水吞入腹中的味道。

下一刹那,她那被【恐惧】塞满了的大脑,原本是混沌一片,此刻裂出一道缝隙。

她“睁”开了双瞳——真正的“睁”开了双瞳!

首当其冲,袭入眼帘的便是飞起的断肢与红色的鲜血,鲜血中,一抹幽光直刺右瞳。

如坠梦中的景象令她发呆,但是身体却已经自行活动!

她侧身,递剑,躲开那一抹幽光的同时,剑身完美地送入了来者的心脏中。

嗡——

剑速之快,直到拔出长剑,鲜血四溢间,那剑鸣声才姗姗来迟,袭入艾琳耳畔,令她双瞳骤缩,“这?!”

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形的力量操控了她全身上下——除了她的眼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脚步如电,身形如雷,拔剑如光,一跃一落之间,躲过一剑,又杀死两人。

鲜血在半空中洋洋洒洒,随风而舞,舞成一团血雾。

眼前的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无论是她陡然变强的实力,还是这满地的尸体与断肢,视野在摇动,她仿佛坠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

可是当她呼吸平稳地将那血雾吸入鼻息,那冲鼻的血腥味辣得她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她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梦,这——就是她!

但诡异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因此惊恐。

她不明白,那是因为她脑海中的【恐惧】已经满溢了,再也增加不了了。但这不妨碍艾琳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不——”

金发旋飞,她翩如惊鸿,长剑旋转而出,又回旋入手。

干脆利落地杀死三人。

“不要——”

无数次——她曾无数次梦想过这样强大实力的画面,但这一刻真的来临了,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到浑身冰冷,一点想象中的期待与喜悦也无。

“不要再过来了!”

看着那被斩落了一只胳膊还冲上来的骑士,她痛苦地在脑海中大声喊道,但是身体依旧擅自舞动。

轻轻递出长剑,就像是排演了无数次,那剑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喉咙。

“不要啊!”对方那绝望的眼瞳清晰地倒映在艾琳金色的瞳底,她的内心呐喊似乎起了那么一丝作用,她完美无缺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圣堂骑士是何其敏锐与坚韧,即使已经灭团过半,但他们依旧不放弃。他们一瞬间就把握住了这一刻的破绽!

那被刺穿了喉咙的骑士陡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她的长剑,而少女身侧则是霎时间有明晃晃的长剑斩落,黑暗中隐忍的刺客也终于出手。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或明或暗,杀机凛然。

绝杀之局,直击“破绽”,封杀其所有逃跑路线,绝对可以杀死金发少女。但前提是,那的确是——破绽。

“不——!”

嘴角微微勾勒,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又仿佛并不存在,瞬间消失。

骑士们顿感不妙,但是已经太迟了。

少女握剑的右手轻轻旋转,骑士的十根指头立刻断掉,飞舞在半空中。

她动作不停,接势而舞,剑尖在虚空中折转跳跃,划出令人胆寒的银色轨迹,轨迹在虚空中淡去,随之而来的一抹红色的流光——那是鲜血被急速拉长而产生的粘稠丝线。

嗡——

骑士们应声倒地。

蹭。

脚步声踌躇。

剩下的骑士们终于——感觉到恐惧。

不,不应该说是“感觉”,而是“看到”了恐惧。

毫无理由地,他们感觉自己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恐惧】!——一团人形【恐惧】!

他们可以面无表情地面对最穷凶极恶的恶龙,可以不哼不响地被烈火焚烧致死,但是此时此刻,却动摇了。

那是因为,前者,出于宗教信仰与自幼小的洗脑,他们并无恐惧。可是这一刻,他们却在直面【恐惧】!

没有人看到【恐惧】还可以心如止水。

于是,他们转身想逃。

逃得是如此慌张,以至于忘了,绝对不可以把后背露给敌人。

……

……

“【魔女】。”

密林中央,爬满深绿藤蔓的黑铁十字架上,黑色长发、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慵懒地坐着,她滑落的连衣裙下腿部肌肤暴露在虚空中,柔软而又精致,与十字架的黑色钢铁质地交相辉映。可她并不在意,听到叶未白的声音,她微微侧头,用一只深蓝瞳孔扫了一眼叶未白,像是确定了什么,才淡淡说道。

“你认错人了。”

“不。”叶未白摇头,“我没认错。”

“随你吧。”

少女声音轻灵,仿若虚空之月,说这么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有些疲惫地转回头去,重新望向天空,倦怠地说道,“反正我不是。”

“你当然不是。”然而,不想黑发少年却是笑了起来,他嘴角弧度轻柔,“我是在对你身下的十字架说——”

轰——!

话音未落,有雷鸣声炸响!

……

……

作者语:发了件有趣的事儿,因为我这边没有凑齐3W字存稿,所以……上不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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