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外来者,那些蚂蚁的新主人吗?”UI-001问道,不过J-0-26-D根本就听不懂。但作为专门用于破坏的纳米尖兵,J-0-26-D默默准备好了纳米爪和纳米飞行器。
“原来如此。无需多言,用实力说话吗?来吧!咯哈哈哈!”UI-001狂笑着冲向J-0-26-D。
UI-001的攻击太过于直白,J-0-26-D轻轻一侧身就与它的利爪相错开,并顺势将利爪捅向UI-001的腹部。意外的是,UI-001居然立刻离奇地向后移动,使得J-0-26-D的纳米爪没有造成严重伤害。这立刻让J-0-26-D警觉起来,在原地摆出防御架势。而且刚才J-0-26-D用纳米爪时明显感到有些不对劲,和之前捅侵入者时手感完全不同。很明显,UI-001已经不是J-0-26-D所熟知的生物,需要小心对待。
这些思考只在一瞬之间。下一刻,UI-001就挥动翅膀射出了十二只投掷物。J-0-26-D也扔出了十二把纳米匕首,将其全部打落。而UI-001则在扔出后就立刻乘机向前冲刺,似乎是想要趁对方慌了手脚时突袭。然而,J-0-26-D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反而是在瞬间做好了准备,似乎要将对方给贯穿。UI-001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是来不及反应吗?
J-0-26-D的纳米爪完全贯通了UI-001的胸膛,但UI-001并没有停止行动,而是快速将翅膀向内蜷曲,将J-0-26-D包裹了起来。
不对,不是UI-001,它还在远处扇动着翅膀。J-0-26-D击穿的只是一个有着假翅膀的空壳。原来穿斗篷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下一秒,这对假翅膀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强大的气流让UI-001都难以保持平衡。
“没想到不用魔法都有如此威力,真不愧是最狡猾的恶魔……不过好像没有用哦。”UI-001摆出了防御架势。
果然,J-0-26-D直接从烟雾中冲了出来,目标直指UI-001的心脏。不过这次换UI-001躲开了,但它的顺势攻击却无法对J-0-26-D造成伤害。
双方在空中开始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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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袭击者覆盖着黑色羽毛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丑陋。不如说它就是一只大乌鸦,只是多了两条手,还戴着一副山羊头骨的面具而已。
相比之下,那“小女孩”越发显得可爱,甚至都不像是恶魔了。只是它那光秃秃的翅膀和锋利的爪子还是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止李尔特,就连斐杰斯、杰里尔和斯菲特都有同样的感觉。
“团长,我们应该怎么办?”(杰里尔)
“暂时先待着吧。这玩意儿太结实了。”(斐杰斯)
“我明白了!这是两个恶魔在争夺领地!这个巢肯定是为了抢地盘而建起来的!”(李尔特)
“别闹了,现在不是……”(斐杰斯)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大风,不仅打断了斐杰斯的话,还把几人掀翻在地。
“可恶……喂!都没事吧!”(斐杰斯)
“团长,我没事……”(杰里尔)
“我也没事……”(斯菲特)
“我也……”(李尔特)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吗?”(斐杰斯)
“不可能,它们没有这么脆弱。”(斯菲特)
“‘它们’?你是指……”(杰里尔)
“呃,那个……我是说……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斯菲特)
“对啊,就是这样。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李尔特)
“好了好了,连你也开始了,斯菲特。虽然我们失去了这么多兄弟,但我们也不能不顾现实。不过现在确实已经是绝境了……”(斐杰斯)
“绝境?不不不。团长你看,这个屏障的坚固程度非常高,我觉得我们待在这里很安全。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法出去。”(杰里尔)
不知道为什么,杰里尔总觉得这个网状屏障十分“亲切”,和当初终于学会魔法后对魔素的“亲切感”有一点像。
“你管这个叫屏障?这明明是笼子!”(李尔特)
“给我冷静!现在外面的两只恶魔在相互厮杀,但我们不能自己窝里斗!”(斐杰斯)
“那个……团长,两只恶魔是什么意思?那个小女孩难道是恶魔吗?”(斯菲特)
“唔……抱歉瞒了你那么久……”(斐杰斯)
“没事,如果换作是我,我也可能会这样做。”(斯菲特)
杰里尔心里感到一丝不对劲。副团长似乎知道什么秘密,而现在有些欲盖弥彰。但他也明白,团长和李尔特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贸然提出质疑,并不会起到积极的作用。只能先将其藏在心底。
“可恶,这笼子怎么这么硬!大家都离远点!”(李尔特)
“够了!李尔特!你是不是忘了这三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兄弟了!现在待在这里面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杰里尔)
李尔特愣住了。他不禁为自己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忘记了其他人而感到羞耻。他缓缓地收起了剑,颓然地坐在地上。
“杰里尔说得对……我们先在这里待着,就当是休息嘛。”(斐杰斯)
几人开始检查刚才被气流掀翻在地的昏迷的人有没有受伤。此时,斯菲特隐约感受到杰里尔怀疑的目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关注这种事了。既然那两个家伙之间已经发生冲突了,那就要着手于执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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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战斗陷入了僵局。UI-001偶尔能抓住时机击中J-0-26-D,但完全无法造成伤害,甚至无法在衣服上留下痕迹;J-0-26-D则是每次即将击中UI-001时,都会被UI-001以诡异的方式躲开,比如毫无征兆地后移或平移,其运动无法预判。双方都遇上了棘手的对手。
UI-001明白了,它的对手有傲慢的资本。如果它没有那羊角恶魔来帮助它闪避,它已经死了数十回了。可恶,这不知是什么来头的外来者,实力居然如此之强,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收那么弱的手下。这份强大,远远超出了羊角恶魔的预期。原本以为无需使用那少的可怜的魔力,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但有一点令这恶魔十分在意,那就是外来者体内一点魔力都没有;原本这恶魔是发现了这一点的,但现在它才发现,魔素根本不会自然渗入它的身体(正常情况下,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体内也存在着少量的、自然渗入的魔素,除非其身体内部及其周围一部分区域内没有以太)。看来,与其说它是不魔法,不如说它是免疫魔法。这就很可怕了,因为这同时意味着许多魔法对它无效。如果换一个对魔法的理解不够深刻的恶魔,可能就会贸然发动魔法攻击,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是白费力气,甚至可能被对方抓住时机给干掉。但也不是所有魔法都不起作用,在魔力不足,且普通的物理攻击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也只能试一试了……实在不行,只能压榨一下自己的魔力,强行使出禁忌的魔法,不过应该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毕竟打败这个外来者并不是重点。
J-0-26-D则感到十分费解。UI-001的某些移动已经完全超出了它所能理解的范围。比如它可以瞬间向后移动,期间没有被什么东西给拉动,也没有向前喷射物质,简直违背了动量守恒定理,但它确实这样移动了。如果无法探明UI-001这样运动的方法的话,就无法预判它的运动轨迹,也就只能让它每次都躲过自己的攻击,从而无法对它造成伤害了。不过,就算UI-001可以进行无法预判的平移,目前看来,它也无法瞬间移动过多的距离,而且它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这种移动,所以还是有办法的……
空中的双方都暂时停下了攻击。很明显,这是为下一次的强力攻击做准备,而且双方都不认为对方在这时偷袭会得手。
先动起来的是J-0-26-D。只见它俯视着UI-001,双翼微微弯曲,似乎对准了UI-001及其周围的那部分空间,然后瞬间激射出无数细小的纳米针。看来是想封住其退路。
而仅仅在J-0-26-D开始的一瞬之后,UI-001也动了。它的双手突然燃烧起来,然后随着它双臂伸直,手中的火焰也向前喷射,笼罩了前方大面积的扇形区域。看来这边也是想封住对方的退路。可为什么它手中会凭空出现火焰?它又是如何把火焰向前喷射的?为什么看它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呢?
双方的攻击模式都超出了对方的预期,不过双方都具备紧急机动能力,所以几乎同时向后方急速退去。但无奈双方都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此次攻击是特意准备的,不仅范围广,而且“有特殊关照”:
仔细看,J-0-26-D射出的纳米针中混有一些纳米珠,在飞行一段时间后在空中爆炸,向前喷射出了无数碎屑,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却对UI-001造成了一瞬间的干扰,加上纳米针本身的飞行速度就极快,直接导致其错失了躲避的最佳时机,被无数纳米针扎中了。而在纳米针刺入后约零点一秒时,纳米针爆炸了!
另一边,UI-001喷射出的火焰居然在中途再度爆炸,直接将J-0-26-D卷入其中。这火焰十分奇怪,不仅没有高温,而且在没有可燃物的情况下附着在它的身体表面燃烧了起来。它甚至开始怀疑这火焰的燃烧是否需要氧气了。既然如此,这“火焰”似乎是不会造成伤害的……吗?不,当然不是。尽管这“火焰”没有高温,但其接触到物体时,似乎会在其减少的同时使物体升温,而且效率不低。事实上,临近被沾染上这“火焰”的树木都燃烧了起来。所以为什么UI-001没有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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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扎中且被炸的破破烂烂的UI-001没有倒下,甚至精力充沛,但此刻情绪十分激动:“啊啊啊啊啊!!!疼!疼死了!老山羊!你为什么不躲开!啥?躲不开?”
被点燃的J-0-26-D原本尝试扑灭身上的“火焰”,但阻隔空气毫无作用,而且这“火焰”不需要可燃物即可“燃烧”。于是J-0-26-D转而全力降温,毕竟一直加热下去虽然不会把它融化,但是会让它的系统紊乱、工作效率下降。总不能因为可以暂时忍受极端环境就纵容极端环境的出现吧?与平常不同,此时J-0-26-D降温的方法是利用体内容易进行吸、放热的纳米材料来吸收热量,然后运输到纳米飞行器的双翼中来放热。不过,由于之前擅自散发到体外的分解纳米几乎还没有恢复,所以现在的J-0-26-D体内的纳米材料都只能尽量维持在最低水准,散热速率比预期低了不少。
于是,“笼”中的四人震惊的发现,两只恶魔在遭受到对方那可怕的攻击后居然都没有受到重伤!
那个“小女孩”全身上下都是火焰,但它不仅动作没有丝毫的慌张,而且就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再仔细看的话,它身上的火焰正在逐渐消失;更仔细一点(这四人没有发现),就会发现翅膀附近的空气已经开始因高温而扭曲了!
那个神秘的黑影被炸的遍体鳞伤……不对,要更加严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浑身都沾满了蓝色的液体,难道是它的血?而且不仅服装,就连它的身体上都出现了无数的破洞,甚至能隐约看见骨头,更别说这脸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了。不如说还能保持脸的形状就是万幸了。可它不仅没有倒下,还在大声嘶吼、咆哮!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身上的伤口不仅没有流出任何液体,而且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自行愈合;更仔细一点(这四人没有发现),就会发现它的衣服一直在分出一些小的部分来愈合创口。
李尔特感到自己原来的坚持是多么的无力而可笑。如此可怕的攻击都无法击垮它们,他这个人类又能做什么?
斐杰斯和杰里尔则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如果那恶魔真的要危害人类,他们恐怕会选择臣服于它。杰里尔还好说,单纯的感到绝望;斐杰斯则还因为有了女儿,故而实在是无法像当初那样洒脱。
斯菲特•帕拉尔彻底绝望了。他的一切努力和所有希望,都在这里被碾得粉碎。还下一步计划……真是做梦!但他是属于那种到死也不会回头的、极端固执的类型。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仍然没有放弃。哪怕像梦一样飘渺,他也要实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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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0-26-D觉得自己的纳米材料白费了。它好不容易在短时间内准备好了迷你延时爆炸装置,结果似乎并没有对对方造成根本性的伤害,毕竟它的恢复速度快到肉眼可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实际伤害还是十分可观的。
UI-001也觉得自己的魔力白费了。依靠羊角恶魔,它动用了为数不多的魔力来发动这并不华丽但威力强大的魔法,尽管有些缩水,但对方仍然毫发无伤,就连衣服都没有烧起来,可以说是完全的失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毕竟对方现在一动不动,想必刚才还是多少受了点伤。
不过,现在双方都没有继续攻击的想法。一是因为双方都没有与对方死斗到底的想法;二是它们所受伤害确实超出了预期,现在腾不出手来攻击。
具体来说,UI-001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使遍布森林的卵能够顺利孵化,而且它背后的那个恶魔还有后续计划,如果能够解决眼前这个破坏了它的计划的家伙(之前J-0-26-D消灭了蚁群)自然是好事,不能解决也没必要硬干;而且它所受到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虽然表面的伤口能在几个小时内愈合,但体内的内脏和骨骼的伤可能还需要静养几个月;最可怕的是,就算不是刚才那样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它,或者说他背后的恶魔,也没有信心能躲过去;毫不夸张地说,再来一次这样的攻击,UI-001就会瘫痪,如果还要再来一次,那恶魔就会直接抛弃它(这一点UI-001并不知道)。
而J-0-26-D原本的目的是要追寻侵入者,不过它脑中的预置程序(可以理解为它的本能)使它不得不插手这件事;不过J-0-26-D也明白,自己首先应当尽量消灭这些卵,而不是和眼前的这个未知身份个体继续纠缠;但J-0-26-D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奇怪的“火焰”,因为它的散热速率根本不够,以至于它现在的体温已经快要上升到能使身旁的树木燃烧起来的程度了,为了防止引发森林大火,J-0-26-D不得不提升悬停高度;万幸的是,纳米飞行器的工作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温环境下工作时的噪音增大了,大到地面的几个人类都能隐约听见了(原本是几乎没有声音的,不过靠近了还是能隐约听见)。
但是,无论如何,战斗还是要继续的。在UI-001的身体残破不堪的时候,在J-0-26-D的身体温度急剧升高的时候,在人类只能颤抖着旁观的时候——
在卵快要孵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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