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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4 好奇、潜入

02-04 好奇、潜入

此时正是深夜,理应是人类熟睡之时,却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椅子上发呆,看上去就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不过,这个所谓的“小女孩”,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纳米尖兵,编号J-0-26-D;它此时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脑中分析放置在未知地下通道中的微型监控设备所记录下的信息。

分析显示,就在它离开之后不久,金属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些UI-002的个体,它们扛着一些工具进行作业,花了几十分钟就将路线改变了,还重置了陷阱。不过,这些矮小而瘦弱的生物在只有微弱荧光的条件下仍能进行作业,看来是有特殊的能力来帮助它们在低光照条件下行动。但这里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这些被关起来的生物能够自己开门呢?还是说它们并不是被关起来了呢?

根据J-0-26-D原来的推测,这是因为存在处于较高地位的UI-002个体,它们有权利管理其他UI-002个体,也可以打开这扇金属门。不过,这也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来考虑,那就是:它们不是囚犯。

如果不是监狱,那就是地下聚居地;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从外面触碰金属门会触发机关,因为这是用于应对外来入侵的防御措施;但那天传出来的奇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还有一个最难以解释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它们要在一个异种族(人类)的聚居地内部建立自己的聚居地,而且是在资源贫瘠的矿山的地下?这样做可是基本不可能得到资源的,毕竟它们要出来补充物资的话就必须经过人类的领地;当然,如果它们与人类的关系很好,好的可以共享资源,那另说。

不过,这也没有那么难以解释。其一,可能它们与这里的人类之间的关系比较奇怪,人类会提供物资,但它们只能住在地底下;其二,它们可能是潜伏在这座城市中,而且有人类暗中给它们提供物资。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

但是,仅仅凭借影像,J-0-26-D无法对自己的猜测进行确认。因此,虽然几十分钟前才去了那里,它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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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要不是这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多,甚至隐约有阴谋的气息,一个合格的纳米尖兵是绝对不会对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太过于上心的。

J-0-26-D这样安慰自己。

为了尽量不惊动地下的“居民”,J-0-26-D决定从矿山表面开始挖掘暗道,计划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从顶部进入那个地下空腔。话说这挖地道的想法还是受到了纳米蚁的启发。

但一旦实行起来,J-0-26-D就发现自己考虑的还是不太周全,因为纳米蚁的掘进方式实在是没法复制到纳米尖兵身上。由于不想轻易放弃,J-0-26-D开始自己研究如何在地下移动。

然而,J-0-26-D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有效地将前方的土运到后方,从而使得掘进速度缓慢。于是,J-0-26-D转而开始考虑仅仅将土压到两侧,但实际操作起来并未有效地提高速度。

突然,J-0-26-D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将纳米装甲展开,就可以一次性拨开更多的泥土,说不定就能大幅提高速度。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速度甚至更慢了。

J-0-26-D继续思考:究其原因,还是难以处理挖开的泥土,如果可以高效地将泥土移开,就可以大幅提升速度。但问题在于,J-0-26-D见识太少了,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毕竟它也没见过在地下挖出了一条长长的隧洞的东西……

等等!不是有一个吗!那个蛰居在地下的大型生物!

J-0-26-D仍然清楚地记得,为了去除钻进营养管的它,那个生物不惜将其他肢体末端捅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来阻击它,而那些明显可以在土壤中快速掘进(不然怎么从外面捅进来)的肢体末端的形状……

J-0-26-D大致模仿出了那个形状,只不过这种表面有螺纹的圆锥体怎么看都不适合在地下掘进……哦对了,好像还得转起来,毕竟当时就是转动着捅进来的。那就再调整一下,然后开始转动……

伴随着剧烈的摩擦声,J-0-26-D的下半身立刻随之进入了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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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很快,就是有些不好操控,毕竟J-0-26-D从中途开始就偏离了预定轨迹。万幸的是,它并没有从空腔顶部直接冲进空腔内部;不幸的是,它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J-0-26-D只好凭借声呐来确定空腔的位置,向那个方向慢慢用手挖掘。

在掘进了几十分钟后,J-0-26-D终于挖穿了这层泥土和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非常坚硬的物质。不过,它惊讶地发现,这里十分明亮,简直就跟研究所一样亮;不大的房间里,一个没有装饰的盒子被摆在地上;再环视四周,就发现这个房间整个被一种坚硬的物质整个“包裹”住了,连门都没有,估计是刚才用纳米爪强行挖开的材料做成的外壳;不过,这里没有UI-002个体。

奇怪,这里的发光晶体怎么这么亮?还有这个奇怪的盒子,好像也是用外面这层坚硬的材料做成的。里面装着什么呢?

为了防止对内部的物品造成损害,J-0-26-D先用侦查纳米大致探测了一下其内部构造,发现只是简单的六面体空腔,不过内容物没有识别出来。考虑到这材料是未知的,J-0-26-D没有使用激光切割,而是用纳米爪进行着极为小心的切割。不过最后倒是不惊不险地切开了这个盒子。

然而,里面的内容物完全处于J-0-26-D的预料之外,因为……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小人长着类似蝴蝶的翅膀,身上的着装很像花朵,而脸则微妙的不太像人类。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它的身体看起来颜色比较暗淡。

感觉上这是一只生物,而不是玩偶。所以……那盒子上的小孔是气孔吗?

J-0-26-D久违地使用了探查纳米。结果表明这的确是一种生物,只是其身体构造比较特殊,没有发现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生殖系统的相关器官,但神经系统却意外地发达;相对的,其体内有一些奇怪的器官,估计是用来替代那些缺失的器官的功能的。

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话说是谁把它关在盒子里面的?它还能醒过来吗?

虽然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生物(姑且记作UI-003),但它肯定需要物质与能量。不过,它是怎么摄入物质并汲取能量的呢?由于缺乏了解,J-0-26-D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咦,好像动了?

虽然只是翅膀动了一下,但它确实动了。

不过J-0-26-D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呆呆地捧着它不动。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UI-003的手也开始动起来了。然而,它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J-0-26-D隐约感受到A-01异常悄悄发生了。不过,还在它尝试分析这次异常时,它手里捧着的UI-003突然变成了一团光,不对,是一团散发着光的微粒和一堆细小的微尘,只是发光微粒往J-0-26-D飘去,而其余的部分则直接消散。

J-0-26-D立刻屏住呼吸,防止这些发光微尘进入体内,虽然大概率不会对它造成伤害就是了。然而,这些发光微尘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就连J-0-26-D都发现不了,因为它处于另一个维度之中。

这就是为什么J-0-26-D没有吸入任何UI-003的尸体变成的微尘,它却还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而且它无法干涉,就像它无法抵制异常A-01和异常A-02一样……J-0-26-D默默地将其编号为异常A-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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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A-03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无法干涉的J-0-26-D只能在原地等待,不过它也没有检测到什么损伤,反倒是异常A-02消失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它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它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能自己进行试验来确认了了。不过有一点它是知道的,那就是它的脑中多了两种语言:精灵语和恩佩尔语,虽然它自己都不知道“恩佩尔”是什么。

不用多加思考都知道,这是UI-003和异常A-03造成的,虽然J-0-26-D怎么都想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希望这个恩佩尔语正好是这个地区的语言吧,这样就不用费力采集并分析样本了。对了,UI-003的名字好像是“基利艾”。

哦对了,J-0-26-D想起来了,它是来调查UI-002的。随手摘下旁边的发光晶体准备带回去研究,同时听声音来判断UI-002个体的大致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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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还不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天了!”(未知声源A)

“没有命令,我们只能待命!”(未知声源B)

“什么命令!我们和它只是合作关系!”(未知声源A)

“可是,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打不过他们,不能贸然出击!”(未知声源C)

“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明明有计划,为什么非得听它的!”(未知声源A)

“可是那几乎就是送死!更别说我们现在少了一队精英!整整五个!”(未知声源B)

“够了!一模一样的话题,非得天天吵吗!尤其是你,库戈尔!这就是你的解释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叛乱吗?要不是我们及时阻止,你就不止关禁闭这么简单了!”(未知声源D)

“算了,反正最后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我觉得就关他一天禁闭吧,毕竟我们现在的精英实在是太少了。”(未知声源C)

“穆拉图说得对,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就不得不自己亲手杀死一个自己的精英了。勒尔库,你也别声张,就说他顶撞上级,被罚关禁闭。”(未知声源D)

“可是……”(未知声源B)

“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精英了,千万不能再少了!我以塞莱卡之名向你保证,之后我们会公正地审判他的,连着他的其他罪名一起!”(未知声源D)

一阵沉默。

“勒尔库!你不要太死板了!要是库戈尔死了,谁来举盾?”(未知声源D)

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脚步声和金属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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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0-26-D无意间听到了不得了的对话,以至于它已经不太在意为什么UI-002个体之间会用恩佩尔语交流了。

如果它们没有说谎的话,那么未知声源对应的名字应当是:A:库戈尔、B:勒尔库、C:穆拉图、D:塞莱卡,这四个UI-002个体与另一个姓名未知的个体是现在仅剩的五个精英(该称号可能用于指代具有较高能力的个体),而另外五个精英已经死亡,原因不明。

另一方面,由于意见不合,五个个体之间发生争执,但考虑到精英数量稀少而没有严肃处理。另外,似乎存在其他具有审判权利的个体,所以塞莱卡和穆拉图意欲隐瞒事实;不过勒尔库似乎坚持审判;还有,库戈尔似乎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危险分子。

至于它们争论的计划是什么,现在只能猜测是进攻某个地方(会不会是这座城镇?),而且目前在与某未知势力合作;不过合作似乎出现了问题,它们没有在预定时间接到通知或者命令。

不过,既然有专门用于监禁的房间,那这整个空腔就不太可能是一个大监狱了。看来这里非常有可能是UI-002个体的聚居地。

考虑到库戈尔已经因为过激行为被监禁了,剩余的UI-002个体很有可能会继续待命,那也就没有必要急着进行调查了。既然已经快到人类起床的时间了,那就赶紧回去吧,毕竟J-0-26-D并不希望暴露自己的秘密行为,虽然这本来就只是它自己的一时兴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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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沿原路返回,还是重新挖出一条道路呢?

但J-0-26-D一回头,就发现那个洞的位置变高了……不对,是变矮了,是天花板变矮了。

仔细一看,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已经快把那个洞给完全遮住了,只是被突出来(J-0-26-D用手挖掘,到最后发现是层坚硬的壳,就在割开后直接向前推,就突出来了)的部分给抵住了,不过好像快抵不住了。看来是一个陷阱,目的很有可能是将进入这个房间的人给活活压死。

尽管J-0-26-D并不认为它头顶的金属板能对它造成伤害(毕竟会被那块突出来的部分给“拦住”),它还是决定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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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知道方位,也不知道如何在地下定位,J-0-26-D还是决定用手向上挖掘,找到来时的隧道。在声呐的帮助下,它轻松找到了这条来路,然后顺着路向上攀爬。

然而,正当J-0-26-D一边用左手抱着取下来的发光晶体,一边用右手抓住地面,将要把头伸出去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在了头顶上,而且还不止一下;同时,J-0-26-D的手也被砸了。很明显,有人不想让它出来。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如愿。

J-0-26-D右手一用力,再加上双脚使劲蹬隧道壁,就硬生生地从洞口跳了出来,把那几个家伙都吓呆了。J-0-26-D粗略一看,袭击者应该是三个强壮的人类。

既然是如此明显的攻击,那就没有必要留手了(可惜,之前的纳米尖兵如果面对未确认身份的人类,往往会被命令停手)。

J-0-26-D刚刚站定,右手就立刻生成纳米爪,在面前的这个人类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划过,他的头和手中的锤子就这样掉落了下来。

另外一个似乎呆住了,站在原地握着铲子发抖;还有一个倒是机灵,直接扔了铲子就跑。

J-0-26-D没有犹豫,顺手干掉了那个被吓懵的人;但它并没有追逃跑的那个家伙。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这个一般人正处于睡眠之中的时候结群来到这个一般人不会来的地方,还做出将别人往死里打这种一般人做不到的行为,这些家伙肯定不是一般人。J-0-26-D怀疑他们是恐怖分子。

因此,为了不打草惊蛇,J-0-26-D没有主动追击,而是做了个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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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大叫着求饶一边狂奔了几十分钟后,那个逃跑的人确定它没有追上来。于是,他终于不再向错误的方向移动,而是走向真正的基地。

作为小队长,他深知暴露主上的秘密的下场会有多惨,因此,即使面对被重击头部都没有受伤的敌人(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拿的也不是普通的锤子和铲子,就连铁甲都能被他们砸成铁片),他也会选择将敌人向错误的方向引导,而不愿意暴露基地的位置。

当然,以他的认知,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追踪了。毕竟,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上有一个体积不到一立方毫米的发信器。现在的他只想着一件事情——

去警告其他人,那个打败主上的恶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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