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鼎辉家把晓接回来后她就一直黏着我,这么一想像这样连续几天都跟我分开的情况近半年来还是头一次。晚上睡觉时也是冒着被伸展运动的夕一脚踢到床下中断连的风险接久违地和晓联机使用梦境规划。
倒也不是要玩什么新的游戏,只是回家时已经太晚洗漱之后就没有更多交流时间,为了补偿才专门坐到社区广场的庭院里闲谈。
这方面晓真是挺体贴的,在得知Webber要走后没有要求我解释,也没有过问我这几天的具体经历,只是在安静地坐了一会后取出了最初Webber送给她的气球,将它拿在手里,看着上面棱角分明的爱心。
熟悉又尊敬的对象要离开,任谁都会失落的吧。
垂着眼睛将气球收回后,晓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抬起头来看我。
“晓在过鼎辉哥哥家玩得很开心哦,一起做了纸杯蛋糕。”
这么说着,晓将相片共享给了我,过鼎辉仍在努力把碗里的奶油从液态打发,旁边手肘直接晃出残影的夕碗中却已经有粘稠感了。接下来的几章照片是晓把奶油装进表花袋里并开始装饰纸杯里的蛋糕胚的情景,她的裱花嘴选得不好,所以挤出的奶油很碎,没有顺滑的感觉。不过他们都是新手,只要高兴想怎么来都可以,而且点缀上樱桃后外观也还过关,从他们最后享用时的合影来看还挺不错的。
至于多余的奶油,最后的下场不出所料是成为面膜。
真好啊,我们像这样一起胡闹也是挺久以前的事了。
想要确认还有没有更多的照片,继续翻动时却回到了相册的开头,那是之前和晓一起去水族馆游玩时留下的。我嘴角微微上扬,晓也凑了上来,在看到海豹追赶她手掌的相片后,晓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把它留下来了,谢谢魔王殿。”
跟最初在店里喝了手制饮料就满足得不得了一样,晓真的很容易被一些简单的事情打动。不知不觉都过去那么久了啊。经历的事情多了就容易回忆,而一旦开始往回看就停不下来了。
“这样的语序不是跟刚来时完全没变化吗。”我抬头看向虚拟的夜空,让视线飘到和回忆一样远的距离,“‘收拾房间,晓可以帮忙。’”
稍微愣了一下,晓的脸颊微微泛红,淡粉色的嘴唇抿了抿,然后露出了细细的贝齿,“魔王殿,还记得。”
这是从认识她以来我第二次看见晓露出牙齿的笑。
“这方面我的记忆力可是大象级别的。”我看向她得意地回道。毕竟要跟那么多客人打交道,对一些特定的事情牢牢记住的话很容易获得常客,这项技能也是基本中的基本呢。
“不是对晓特别的?”
晓抬着眼睛仰视我,微妙的角度让我根本无从规避。
“晓是开店以来第一个享有的,这点是特别的。”我说。
“先后并不能算作是‘特别’哦,魔王殿。特别的只有‘最后’而已。”
晓的话像是薄薄的雾气般笼罩着我的思绪。一声淡淡的赞同后,我从桌边起身,而晓也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越过翠绿的庭院,穿过海蓝色的光幕,漫步在黄澄澄的灯光与皎白月光交映下的沙滩上。潮湿的细沙被足印推开的轻响和呼吸着的海浪将它们抹去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心境很快就变得安定。
“比周围成熟不是好事呢,魔王殿。”晓抓住我的手腕,说。
“如果成熟到能认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成熟,倒也不是那么坏。”我答。
“可是很辛苦,两脚没法落地,真正的高处也够不到。一直都要是一个人,太不公平了。”晓攥着我手腕的力度微微增大了些。
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想必积攒了不少灰色的东西吧。
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虽然想向你解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苦恼,但是…晓,很多时候外在的环境没法改变,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的心态。真正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后,很多事自然就看开了,这不是逃避而是进步啊。”
不论是在哪里,少数人的命运都是相似的,在抵达真正的高点或是寻觅到惺惺相惜的对象之前,他们的观点和心情都鲜有人照顾,如果明白自己是少数,就不能光看到行至中局的他人的收获,而要在心里坚信自己和他们下的不是同一局棋。
“能做到的话,就不会后悔了对吧,魔王殿。”
我点头。
“因为不会后悔,所以成败都能接受,这样一来失败也就不那么痛苦,相对的为胜利而付出的努力会减少。这不是进步,是投降。魔王殿…”
双手一同握了上来,晓仰起脸看我。
“晓好害怕…”
那双眸子里,分明闪着泪光。
“明明大家的努力都是相同的,晓为什么一直在输?”
“努力着努力着,到底还要努力多少才足够呢?为什么越是努力晓感觉离想要的东西的距离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呢?”幼小的身体因过熟心灵而颤抖的景象,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明明只是离开了很短的时间,居然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不安,这是远远超出我的预料的。
发出轻轻的呜咽后,晓急忙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让魔王殿看到这种样子…”
探出手准备反过来牵住她的时候,晓从社区登出了,只留下亮白色的光斑在夜空中散去。
…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晓和平时一样跟我问好,就像昨晚的脆弱全都是谎言一样。当然,我明白那不是,那些柔软又疼痛的语言是她真情的流露,现在突然恢复元气反而让我感到不安。
在前往私塾的地铁上,我试着和晓搭话,但她却不知道是和之前一样在都是生人的环境下感到焦虑还是另有心思,并没有在语言上给我回复,只是握住我的手让我知道她在听。
“晓,将来要独当一面的话,就得试着克服对人群的恐惧哦。”我说。
晓捏着我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只是依旧没在言语上答复,直到滴滴的提示音响起,地铁的车门随之打开。
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的晓,在人群中停了下来,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她回过头来看向我。
“晓,早就不怕人多了。”
我的胸口,涌起了一股成因不明的钝痛。
……
在我带着闷闷的心情孤身回到人间居的时候,一团比我更加闷闷的的生物已经擅自瘫在了我的桌子上。
小麦色变态发出长长的“啊啊”声,像是筋骨寸断一样无力地叫唤。
“你怎么回事?”
我话音刚落,眼睛都不带睁的变态就黏了上来,也不顾店内其他客人的感受就死死地盘在了我的胳膊上。
“昂仔,我好惨啊!”
“嗯,你一直都挺惨的。”
从他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他还远远没到需要抢救的程度,放到一边不管就好了。
“你看,我的发际线是不是变高了?”没有一点自觉,过鼎辉把手掌滑到额头向上猛力拉起,虽然有“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的说法,但是用物理方式主动拔高发际线果然还是残忍过了头,双重意义的过了头。
“你到底要干嘛?”本来就稍微有点心乱,被他不正经地这么一干扰思绪更杂了。
“我就是好惨啊!”发着意义不明的牢骚,过鼎辉毫不顾忌地把所有的体重压在了我的身上,连站稳都有困难的我被迫在桌旁坐下,而夕也被这边兄贵摔跤前的准备活动吸引了过来。
原本杂乱的思绪突然迸发出什么东西,很细很细的轻易就会被忽略的线索。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来,一直被混乱的想法困扰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如乘着还有印象让自己往前走两步。
“夕,你是从北方过来的吗?”
突然被我这么问,夕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兴趣而已。”
也不知道算不算巧合,就在刚刚看见夕的时候,国强团干部口中的“掌柜”和她在四温亭敞开心扉告诉我怕水原因时的“酒店主人”略微重合在了一起。不过世上有巧合,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受到迫害的人也可能不止一位。
“真正的原因呢?”夕把茶盘收到胸前,大有一副我不交代清楚就不回去工作的意味,而柜台后的洛华也已经向这边投来了关注的视线。
“收留流民却被军阀害死的酒店老板的事,前两天到北方去的时候稍微有听到一句,所以想跟你确认一下。”
听了我的答案后,夕沉下眼睛:“这样…”
“当时的人可能散到各处去了,会有去北方的人也说不定。”夕说。
啊…这样的话的确也能说得通,干部对外国人的仇恨也能解释了…可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可怕。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竟然就有着被卷入漩涡中的人。
邻桌一位生客把视线移了过来,在和我四目相接后便扭头看回手里拿着的书本。他坐在高脚凳上,矮小的身形和宽宽的斗笠在这里并不多见,但我对那副模样也并非印象全无。
“别无视我啊昂仔!”
被过鼎辉不顾场合地整个人抓住腿,纵使是性情温顺的我想要按捺心中的冲动也是有难度的。
“你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在成功博取了我的注意后,过鼎辉终于放开了我,他深吸一口气。
“你还记得上次给我咨询烦恼的事吗?”
“那之后几个月我都肝到脱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换来的只有漠视和否认。到头来描写和内涵果然还是没有出路。”
这件事对过鼎辉而言还挺重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也明白他那么激动的原因了,估计是一直积攒着不确信又正好碰上了什么导火索以至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吧。
正构思着语言时,邻桌的客人放下茶杯,起身朝我们走来。
“口号和旗帜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打,努力是要摆出来给人看的东西么。”带着愠色谴责过鼎辉,他从我们的桌旁缓缓飘了过去,“有些事不是什么场合都能聊的,你应该清楚。”
之后的半句,又似是留给我的。
“另外,给你个忠告,别抱着好奇的态度去挖掘应该被死人带走的故事。特别是不要接触还把那些事挂在嘴边的人。”
“或者应该说‘妖怪’。”
斗笠消失在了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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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很长一段话说。
十一月份准备参加GARP的FRM考试,很难。即使是暑假也没有回家,过着六点起床出门晚上七点才能到寝室的生活,如果有足够关注我这个笨蛋的话,应该也知道上个月的时候我吃了一张红牌。
嘛,有点咎由自取的感觉。
不过不用担心,该继续的事情总会找到时间继续,没人气没收益其实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安全,只要我自己不自爆就没有人能阻止我,hiahiahia。这是我每天挤二十分钟凑出来的更新,虽然时间碎片但是内容不散,希望大家今后也能多多关照!乘着今天休息晚些时候我会再发一章,虽然是倒苦水但是有些话真的有点帅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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