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确有过使用电击治疗神经病人的前例,但精神病…现在似乎的确是有较为成熟的低风险电疗法,可即便如此患者还是可能会受到肉体上的伤害,是否会出现记忆受损也是不可知的。
现在的电疗都没有那么神奇的作用,更不要说处于黑暗开拓期的上世纪。
“魔王殿。”晓的呼喊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这才发现烫壶的水已经漫出了茶壶。
“抱歉。”我轻声道歉后,伸手去握茶壶的把手,但却被晓制止了。
“这次让晓来,可以吗?”晓的说话对象不是我,而是桌边的客人。
他们也是茶屋的常客,常常来谈心的,我和他们也很熟,说实话大概也是因为关系熟络我才会这么大意。昨晚的情节让我的思绪很乱,要是因为这个破坏了别人的心情真的是相当失礼。
“当然,请。”客人慷慨地让晓上桌之后,关切地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当然,这仍旧是上周末遗留的历史问题,那个谎撒出来的代价可真是不小。因为女装请假,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我就可以成功转职了。
说实话我稍微有些担心,虽然晓一直都在旁边观看我泡茶的过程,而且我也专门教过她几回,但她毕竟还没有过实际经验。可是既然客人已经决定让晓服务,我也不好再干涉,只得在一旁负责把握气氛。
晓双手提住对她来说仍旧有相当重量的盛满水的茶壶,将滚烫的水从壶嘴倒进茶盏中,把所有的茶具都烫洗干净。然后,她用三根手指拿起盛着茶叶的茶荷,一手拈着茶匙仔细地将茶叶引进茶壶,将开水缓缓倒入壶中,稍稍没过叶面,待到茶叶舒展开后将茶水引出才进一步加水冲泡。接着,双手提起茶壶,让茶汤透过茶漏流进公道杯,在茶壶的倾斜程度增大后,晓还刻意移出一只手压住壶盖——从砸缺我们自己的茶壶之后她就非常小心。替客人放好杯垫后,用茶夹把烫洗好的茶盏送到他们面前,接着便用公道杯上茶。
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这是什么呢?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了成长一样的自豪?像晓这么大的时候,我可做不到这么好,不光是能力问题,连心境都达不到。
一开始晓的动作还能看出迟滞,但越到后面就越潇洒果断,显然是找到了自己的状态。
晓转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超棒的笑容。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好暖。
我的失误反而为小室的氛围提了分,客人们说话实在中听,给我们带来了好心情,这就是所谓主宾相欢气氛和睦。
……
午后,我想要小睡一会,而像晓这样的孩子自然是不知疲倦的,现在的她正在书房练字。有了笔画和单字的基础,是时候稍微从简单一些的文章开始临帖了,这样一来书法书也可以拿给陈叔去用。
说起来,晓的书桌差不多该送到了吧?
轻悄悄地钻进书房,摸到晓的身后,把她头上顶着的橡皮摘了下来,这个最早是为了让她养成保持坐姿的好习惯的,但现在显然已经用不上了。晓非常专注,在我拿掉橡皮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知道我来了,但是没时间陪我玩。
轻轻放下手里的橡皮,我出言打断了晓。
“撇捺变的点要比一般的点稍微写长一些哦。”
知道我要指出需要注意的地方的晓立即从集中状态恢复,转而停笔认真地听我说话。
“还有成字,把撇放在斜钩上面一点的位置会更好看。”
“斜钩…?”晓弱弱地问,她对笔画的名称仍旧不是很熟悉,我没有刻意去教这些,对晓而言无可厚非。
我捏着晓的手,在下一个田字格上写了一遍:“像这样。”
晓点了点头。
之后,我问她想不想试试用水笔写字,在我小时候从铅笔到水笔的过渡可是能够拿来当作自豪的资本的。
“为什么?错误可以擦掉不是更好吗?”晓问。
“人的一生里有人帮你擦掉错误的时间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永远依赖橡皮哦。”我答。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跟晓里面总有一个会把普通的对话变成人生哲理,要是有笨蛋兄妹在的话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显然是有人发了消息给我。
然而,意料之外地,对方的备注是“小龙女”。
“…”
我将手机重新收回口袋,用“没什么”回应了晓的好奇心。
适时响起的放在书桌上的座机也分散了晓的注意力,我提起听筒,一声“喂”后便被对面的自我介绍震慑住了。更糟糕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强势但又不失礼貌的浑厚男音报上了自己的名,“钝”,并说明他是晓的父亲,这次通电是为了确认晓是否有好好遵守纪律。
“店长殿,请你务必照实回复,不必顾及礼节也莫要包庇。小女若有冒犯之处尽管直言。”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有些喘不上气,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根本毫无准备。旁边的晓则一脸疑惑,她并不知道电话另一端是谁,但是看见我的脸色后也不敢发出声音,只得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时隔数月,唯一一次通话居然还是要查女儿的岗,这样的爸爸比起我的父亲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相较之下我的童年真是轻松多了,我不由得这么想。
稍微思考了要怎么保护晓以及取得对方的认可后,我组织了合适的发言。
“您多心了。晓在我这里非常好,不光自己的事能打理好还会主动帮忙,对我教给她的东西也很认真地学,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她这样体贴的孩子。”我将食指比在嘴唇上,让已经猜到我的通话对象的晓不要出声,她紧张地点点头,而我也继续说了下去,“硬要说的话,就是有时候黏我有些厉害,但是孩子希望得到关注是天性,而且我以为这份天性不该被压制,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爸爸?”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让我的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我的发言已经非常注意,但要是晓的父母仍旧对她的表现感到不满…我恐怕会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晓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连我都自愧不如,要是这样她得到的结果还是不合格,我…
“给你添麻烦了,店长殿。能麻烦你让晓来接电话吗?”
听筒那边传来了一个依旧充满自强气息的女性声音。
“…”
我的手现在有点发抖,但该做的事终究没法避免。我佯装喊了晓几声,然后将听筒递到她的手里。
晓双手攥着听筒,就像害怕它会因为什么负面因素从手里滑脱一样。
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动,正要说些什么的晓被电话对面的声音打断。她闭上眼,眉头蹙着,像是一只害怕疼痛的小羊羔。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言干涉,作为“外人”擅自插手家庭教育本身不合礼节,而且可能会反过来激怒晓的父母。
我到底该怎么做…
在我的沉默无作为之中,晓捧着话筒,略显弱气地“嗯”了几声,接着便像是被训话了一样语气一转清晰地说了声“是!”,之后的答复也变得相当有力。
这也是教育方针的内容吗…
十指盘在一起的我,焦虑地看着晓,这回轮到我保持安静了。
似乎是得到了指示,晓将听筒递还到了我的手里,她脸上的紧张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或者说是无所求…
手中的塑料听筒像是有千斤重,我将双手托在听筒上,慢慢凑到耳边。
“…”
“店长殿,你合格了,不,应该说表现优异,把晓托付给你是明智的做法。”
诶?
“我们需要的不是保姆,你主动教授给晓人类的文化和知识,带她去各种场所感受人类社会,这一点符合我们的基本要求。”晓的母亲解释说,“另外,你会回应晓对得到关注的诉求,能够照顾她的起居,遇到需要监护人的事件也能处理,这符合我们的根本要求。”
“最后,晓能够笃定地对在你那的生活是否快乐给出肯定答复,与你相处可以作为过去我们对她的严格要求和她在这几个月内的独立自律对等的奖励,这彻底打消了我们多余的顾虑。”
“感谢你,店长殿,现在请把电话交还给晓。”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有些失神,我原以为这通电话真的只是为了质询晓的表现,却没想到我也被卷入当中成为了测试对象。不,这么一想的话,既然知道晓的父母是强势的类型二话不说直接把独生女托付给不知是否可靠的年轻人反倒会奇怪,暗中对我设下考验才是正常的。
与之前仅仅依靠人际关系和旧情维系起来的纽带不同,我与晓的羁绊这回因实力和本质得到了认可,而且是得到了强气又严苛的晓的父母的认可。
在我飘飘然的时候,与父母谈话的晓也露出了轻松愉快的神色,刚刚还塌着的耳朵这时已经精神地立了起来,尾巴也自在地晃来晃去。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我将书桌前的椅子拉出半截,将身子铺在了上面。
“店长殿很温柔。”
“想你们了,要来看晓。”
所以说,晓的父母还是有温和的爱的啊…
在他们来拜访之前,必须多多教些东西给晓,并且从她那里好好了解两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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