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敌人的强大程度不是前面的魔鬼可以相提并论的,其存在本身就是对规则的扰乱,红液触及之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崩解,而被卷入其中的人将无法在现实层面进行干涉,无论是自身强行退出还是利用服务器挽救都做不到,只有数据被毁一种结局。
连声音都吞食了的那个怪物,没有一丝声响地静立在原地,以其为中心放出的信息陷阱,废除我们从外界获取帮助的可能。
花费数秒重整阵型,在陈叔的指令下我们再次朝敌人集火,但此次攻击产生的严重后果却让我们追悔莫及——红光仅仅只在接触的瞬间对怪物造成了轻微的伤害,之后便在那滩流体的干涉下以特定的轨道反射回来,没能利用地形掩藏身形的人直接被消灭了,躲在掩体后的人被红光以刁钻角度击中的也不在少数,转眼间我们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力。
“……”脑中一片空白,危机感与无力感同时传播在我们之间。
敌人没有给我们沉浸在惊慌中的时间,我们也根本不会有思考退路的余裕。怪物用与我们同样的攻击方式朝着我们猛烈地进行火力压制,单薄的掩体转瞬之间就炸成了碎片,被一道道持续的死亡之光驱赶着的我们早已没有任何阵势可言,不提交相援护,现在想要自保都很困难,只要被带中一下就意味着彻底的战败,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即使我们可以临时扩编征召更多戍梦军,连最精锐先锋的我们都没法战胜的敌人,后来者该如何面对?
血雨还在落,敌人会越来越难以战胜,地形破坏越来越严重,我们的行动劣势正在不断扩大,除了速战速决我们不会有第二条出路,但令人绝望的是我们现今唯一有效的伤害途径非但不能挫伤敌军,反而会被其反过来利用。
体力渐渐不支,不远处的红色光柱却没有丝毫留情,笔直地朝我扫来,为了躲开这一招我不得不向前飞扑,虽然堪堪避开了致命的一击,我也不会有再爬起来的时间。红光调整轨道,朝着我来了。我还不能放弃,哪怕是多吸引一次攻击也好,现在还不能停下。紧急调动肢体撑住地面,把重心从地上提起。
下一个瞬间,光柱像固体一样被硬生生地从正面切成了几段,朝四周的地面偏折而去,而我的身体也被抱住,朝着最近的掩体猛拖。
洛华用气鳞硬扛光柱的直击,为带着我撤退的土豆农民争取了一个瞬间,在气鳞耗尽之前撤下,接着便是由Webber用蛛网组成的连续防护网构成的脆弱幕墙为我们构筑防护,虽然在绝对的暴力前它仅仅只能维持一瞬,但也足够遮蔽敌人的视野为我们的转移创造有利条件。
“陈先生说无论如何都要保持阵线,从这里撤退了就不会再有反攻机会。”在我背靠断裂的水泥柱休整时,Webber转述起陈叔的指示,原本负责护卫的Webber都被调离,可见我们被逼入了怎样的窘境,“但我们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进行强攻,所有人都在往这边赶。”
随着战况的推进,我所在的位置已经成为了最前线。
“现在的计划是上天桥,从上面进攻。”土豆农民撇了撇脑袋,继续对方案进行解释,“既然从外部没法造成伤害,就跳进去。”
我的想法立即写在了脸上,看见我的表情后,洛华立即向我说明方案的可能性:“最开始遇袭时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但现在不同了。”
洛华让我从柱子侧面观察那头巨兽,它和最初时相比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为了强化主动攻击的能力而在内部形成了一个挥散着耀眼红光的核,如果能够将它摧毁,无疑会对怪物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
如果我们的武器在内部反射,最先伤及的肯定是我们自身,如果我们自己被击中弹药效果也会抵消,到那时事情不会有任何改观。
“如果第一发击中了自己…”
“我有六只手。”
Webber双手扶正头上的白色圆顶礼帽,展示出满手的光笔,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在这里当了胆小鬼,还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把黑手伸向梦规的其它区域,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暂时死去。社区活过来的时候,我们也会回来的。”
与Webber的发言相对应,此前一度溃散的队伍顶着压制重组起来,阶段性地朝着前方推进。
“…”攥紧拳头,我向柱子侧面探出头,只见一道光柱竖直着从远处的地面扫来,我立起右手,在光柱即将接触到水泥柱时发出信号,和三人一并转移。受伤势的影响,我的行动力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硬着头皮跑还能撑住,但要对快速攻击进行规避就困难了。显然是明白我的这一情况,土豆农民始终保持在能够随时对我进行援护的位置,几次借力给我越过障碍。
在主力进行正面强攻时,我们从侧方接近了敌人,路上可借用的掩体不多,我们只能乘队友逼着敌人分散注意时移动,一旦我方的齐射结束,我们所在的区域就会再度迎来猛烈的轰击,每到这时我们就要紧急转移,冒着被消灭的危险在洛华和Webber的掩护下于空旷地带疾行。
只要有两处支点,Webber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遮蔽视线的幕墙,虽然敌人的形态非常诡异,从外观甚至没法判断是否具有视觉,但它对环境的探知主要还是依赖于视力,Webber的网墙成功让我们规避了多次攻击就是证明。
网墙盖住了通向天桥的最后一段距离,我们借着队友的掩护向前冲刺,却不想这回敌人没有再采取横向扫射的方式从我们的终点朝这边攻击,转而集火将网墙从正中烧断,洛华和Webber已经冲到了断口的那一头,而我和土豆农民却被困在了这一端,网墙已经被彻底破坏,失去掩护的我们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中。
Webber似乎想要对网墙进行修复,但我高声制止了他。
“不用管我们!快走!”
两人犹豫了片刻,随后便扭头朝着天桥发起冲刺,敌人将他们作为了目标,红光紧跟在两人身后,眼见就要触及他们。洛华的气鳞已经到极限了,再受到直击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SM。”
我举起还能活动的左臂,将光笔对准敌人。土豆农民头上薯片袋小幅度地晃了晃,也举起了他的武器。
“前进!”
高喊一声,面朝着那个仅仅只是外表就能给人带来恐惧的怪物发起冲击,哪怕只是一点也好,必须分散它的注意。正面的主力也与我们相呼应,从掩体后进行新一轮齐射。
怪物没有放弃对洛华他们的追击,这就导致它在应对我们攻击时出现大量破绽,反射回来的光柱没有一点准头,而且它自身也受到了创伤,血雨提供的优势转瞬间荡然无存。然而,我们这边也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那团巨大的血色黏液舍弃了外层的部分,向四周喷射出大量的碎块,任何被触及到的东西都像最初时那样遭到分解,碎片的数量是压倒性的,根本无从闪避,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抹血色朝着我们涌来。关键时刻土豆农民扬起手臂挡在我身前,吸收了大量伤害的他此时已经无法行动了。
低下身想将土豆农民拖离却受到了制止,他的身体部位已经泛出了白光,在光斑间又夹杂着不详的红色。
“拖住它。”艰难地举起一根手指对准正在缓慢远离天桥的怪物,土豆农民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红色快速扩散,很快就破坏了他的形体,上一刻还落在我手臂上的重量此时已经无影无踪。
原地卧倒朝着敌人射击,主力也注意到怪物的动向,快速重整配合着进行齐射,这回敌人没再以伤换伤,而是以自身安全为优先,胡乱地反射攻击的同时将剩余的精力放在了对天桥上两人上。
感到威胁的怪物在此前的追击中对天桥的结构造成了破坏,虽然洛华和Webber凭借敏捷的身手勉强躲过了那道光柱,但在怪物受创过重停止攻击前天桥的支撑部已经烧毁了一般,换言之,要是结构被进一步动摇,天桥就有垮塌的风险。
红光扫过,在桥面上留下一张大口,而天桥的主体也开始出现倾斜。两人没有陷入慌乱,Webber用蛛网进行紧急补强的同时,洛华自上方还击怪物。
“轰!”
敌人保持着同样的策略,不以杀伤主力为目的,而是选择彻底消灭我们对它构成威胁的资本,在怪物有意的破坏下天桥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倾斜——朝着远离它的方向。再这样下去Webber为了维护天桥根本没法抽身攻击,我们会陷入单方面的劣势。
在渐渐倾倒的天桥护栏上,洛华站在那里,我豁出一切向怪物冲去,直接跳下月台接近它的本体,不明白我的用意的敌人陷入了瞬间的迟疑,在下一刻选择对我而非洛华发起攻击。
巨大的光柱就像一堵墙朝我扑来,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法避开的…
身体像受到了炮弹重击一样向外翻滚,天旋地转之间景物变得一片模糊,这绝对不是被红光直击的后果。从冲击中恢复后,我才知道是洛华将我撞出了光柱的覆盖范围,再抬眼时,Webber已经一步跃出落入怪物体内。
亮红色交织的大网,在绯色的团块内横冲直撞,Webber在红光中消逝,但那可憎的怪物也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它失控地扭动着,向周遭发出无法指定目标的致命光线,红光穿透天空,像是一柄刺错了方向的长枪。核心在血红中熔毁,怪物的躯体像是行将落幕的太阳般迸发出最后的强光,崩解消失。血雨停下了。
下一刻,联系着摇摇欲坠的天桥各部的蛛丝纷纷断裂,崩毁成数段的天桥也迎来了终点。
“多亏你引走了最后一击。”洛华背靠月台,因为仍未过去的紧张而轻轻地喘息,“我是没法击败那个怪物的,Webber一直被拖着我们也无法取胜。你做了我该做的,而且比我能做的更好。”
我点头。此刻的心情不是初胜的喜悦,也不是简单的愤怒或是悲伤,具体地来讲应该是身负重任的使命感,结束的人已经付出了一切,既然留了下来就还有要结束的事。
“你们触怒了十二魔,蟊虫。”
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字幕,我抬起手,轻轻按下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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