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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莲的业火

第3章 红莲的业火

黄昏逐渐消散,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丝的血红,月亮却爬上了山顶。凄凉的月光洒落着,映照在纷扬的白雪上,满世界一片苍白。

“乒乒乓乓”、刀光剑影、火花四溅、血肉横飞、红尘滚滚、硝烟弥漫、火光四起、血流成河……

一方是杀红眼的恶魔,一方是视死如归的村民,双方早已摒弃了人性,手持利刃,以最大的力道向对面最致命的的位置砍去。鲜血喷涌无暇理会,转过身子直取第二人首级。只要还存有一丝气力就绝不放下武器,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染成了红色,从天而降的红色花瓣那样的无力和凄婉。它们无法掩盖战争的痕迹,也没办法抚平人们的创伤,只能不断地下落着,飘扬着,即便没有任何人会去欣赏它们,即便还未落地就消亡殆尽。

坐在山丘上的女孩子,伸出手来接住一枚自天而落的雪花,她将这枚雪花攥在手心,那枚雪花融合成了冰冷的水。女孩握紧拳头祈祷,即便她明白祈祷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没有战斗经验、装备差、数量又少,这些临时集结的男人们怎么可能是梅卢洛斯的对手?!战斗开始没几分钟,抵抗军就死伤惨重。梅卢洛斯见对面已经势单力薄了,就一鼓作气将剩余的村民逼至大木屋内,并防火烧了木屋。火光很快就四起,木屋在一片赤色的包围之中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火球,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宛如地狱深渊里传出来的嚎哭声另敌军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火势开始蔓延,整个小村都被火焰给覆盖了,小小的村庄变成了血红色和火红色的人间地狱,梅卢洛斯的恶魔们见此情此景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怨恨和愤怒的亡魂萦绕在整个战场上,撕心裂肺的风声宛如死者们绝望的哭喊,悲恸而仇怨的戾气在小村弥漫开来。

但是这股戾气却无法企及小村的某个角落里,在这个地方,有两个对峙的人,其中一个是长满胡须身着朴素的大叔,淡蓝的圣光环绕在他的四周,他的嘴上振振有词,双手合十,像是在吟唱着什么魔法;另一个人是个穿着军装的年青人,他的眼神轻蔑,有红色的光点在他的手上越集越多,他虽然并没有叨念咒语,但是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在施展魔法。两人的魔力在整个领域激烈碰撞,虽不见火花四溅,但那股无形争斗着的力量让任何的不纯之气都无法造访,戾气也在此处灰飞烟灭。

“光之圣龙!”“焰之螺旋!”

一条张牙舞爪蓝色光龙和巨大的火焰旋风在半空中碰撞到了一起,轰隆轰隆的巨响另地面似乎都在颤动,空中升腾起了一团爆炸的火焰,无数个蓝色和红色的碎屑带着硝烟的尾巴自空中飘落。

奇切斯借助烟雾的掩盖一跃而起,从自己站着的地方向对面的大叔高速袭来,他手持燃烧的火焰剑,以西洋剑特有的突刺姿势欲只取大叔的咽喉!

大叔在情急之下侧过身子躲开了奇切斯的突袭,火焰剑以迅雷之势撞击地面,尘埃飞舞之后那个被冲击的地面居然变成了一道燃烧着的大坑!大叔还没做出很好的反应,奇切斯的第二剑就向自己砍来,大叔只好连连后退,奇切斯趁此追击,突刺、劈砍,一招一式都直取大叔的心脉命门!

“风灵之盾!”

大叔在眼前以魔力凝聚了一道风之盾墙,奇切斯的攻击被气压弹开了,并连连后退了几步。大叔借此时机凝结“风耀”之力于脚下一跃腾空而起,借助稳定的气旋悬浮在半空中。

“于此时此空,伟大的冰雪女神啊,借我超脱过去未来之力!为正义铺平道路,另邪恶荡然无存。凝聚的水之荣耀,于此时此空降临,化为驱散炽热之枪,化为斩断暴戾之刃!”

在大叔身后的空气中,出现了七个缓慢旋转的蓝色魔法阵,它们形状不一,有标准的六芒星魔法阵,有两个偏差45°的正方形结成的魔法阵,有大五角星和小月亮结成的魔法阵,还有四边形和半星和其他图案结成的更加复杂的魔法阵,还有怪异的文字和图案的特殊魔法阵……这七个完全不同的魔法阵摆成类似于北斗七星的阵型,由一条线连接,以自身的水平面旋转,速度、方向皆不尽相同,但这七个魔法阵的闪烁频率和发光程度却完全相同。

“典伊之枪!”

随着大叔一挥手,七个魔法阵突然生出七个寒冰之枪,在魔法阵光芒的映照下,七把枪放射出令人胆寒的凛凛寒光,枪头指着地面上的奇切斯,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直挺挺地向奇切斯射来!

“咚咚咚咚!”奇切斯艰难地躲过了向自己袭来的七把冰枪,那七把枪呈一纵排插到了地上。空中的魔法阵随着调整纵轴角度,并且生出更多的冰枪继续向奇切斯袭来!奇切斯一边躲避,一边用火焰剑砍断眼前挡住去路的冰枪。十把、十五把、二十把、三十把,更多的冰枪自空中袭来,铺天盖地的冰枪覆盖了奇切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很大空间,使其无法躲避。与此同时,魔法阵再次生出了与之数量相同的冰枪,冰枪接连不断地自天而降,好似密雨一样。

奇切斯咬了咬牙,这位大叔居然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没想到,不过他好像太小瞧了自己,居然不竭余力地想依靠这样的小魔法击败自己。

挥剑!奇切斯高举火焰剑指向前上方的天空,在半空中悬停着他的猎物!奇切斯的身体变成了火红色,他自身似乎成了一股热源,周围的空气突然猛地升温,就连距他有些距离的大叔和少妇以及男孩都能感觉到气温骤升了好多度而大汗不止。四周的插着的冰枪早已变成了水蒸气,靠近奇切斯的那颗秃树在没有占到任何火星的情况下忽然自燃了,奇切斯脚下的沙土变成了一点点火星向上飘升,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最后大量的火星宛如平静夏夜里的萤火虫一样,在空中飞舞、飘摇、向无边天际升去……

“奥义——烨火之华!”

无数的火星以无可比拟的速度自地面向空中冲去,而且数量越发的增多,最后火星连接在一起,成了无边的火海!通红的火焰燃烧成了微微泛白的颜色,空气在庞大的能力中颤抖,发出痛苦的呜鸣声,庞大的火海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热浪另方圆一里外的积雪都像受到阳光照耀版慢慢消融。大叔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不寻常,内心也因为害怕而颤抖了一下。

火海冲刷过,天空中再也剩不下什么了,无论是魔法阵,还是悬停在空中的那个大叔。

在远处看着的母子俩吓得呆若木鸡,他们以为大叔就这样被烧成了灰烬,绝望和悲痛突然在他们的内心里滋生着。

但是下一瞬间,大叔就又从一个莫名的角落里出现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非常吃力的样子。他的衣服右袖被烧出了一个大洞,他的头发和胡须也似乎被烧焦了一点。

母子俩这才松了口气。

“哦,居然没事,难道说刚才用风的魔法回避了火焰的直接燃烧了吗?原来会多种类型的魔法这么方便啊,我都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不钻研除了‘火耀’的其他魔法了。”

奇切斯面露着不善的笑容,说。

大叔抹了下额上的冷汗,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如果不是自己用“风耀”魔法创造出一个小型的真空空间而回避掉了火焰的直接灼烧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变成灰烬了,想不到这个奇切斯会这么快把上阶位的“火耀”魔法拿出来用,是真的江郎才尽了还是这对他来说只是开胃菜?如果答案是后者的话就真的太恐怖了。

正当大叔刚定好神准备做出下一轮攻击的时候,一只红色的蝴蝶划过了他的视线……

一只、两只、还有更多的红色蝴蝶,围绕着大叔翩翩起舞,最后稳稳地落在大叔的身体上,微微地闪动着自己的翅膀……

“不好!”

话音刚毕,大叔的身上产生了猛烈的连环爆炸,硝烟掩盖住了大叔的身影,火花四溅、尘土飞扬,被袭击的大叔再一次生死未卜。

母子俩又捏了把冷汗,但他们相信大叔一定会像之前一样平安地站在他们面前。

果然大叔并没有死,烟雾散尽后大叔仍旧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只是衣服被弄得破破烂烂了,露出的皮肤也满是烧伤的痕迹,他的一只眼睛有些睁不开了,额头上还淌着血,右手无力的下垂,情况显得不太乐观。

“奇切斯!!!”

大叔恼了,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今天居然毫不留情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一切都太讽刺了。

“环境干涉魔法启动——圣临之雨!”

方圆一里的区域,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还带着特殊的蓝色光芒,很显然并非通常意义的雨。

“喂喂,不要这么火嘛,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吧,这种广域的环境干涉魔法很消耗魔力的,还是不要乱来比较稳妥哦。”奇切斯劝告道。

但是大叔根本就没有理睬,他对眼前的这个恶魔已经丧失信心了,击败他的唯一办法只有拼尽全力。圣临之雨的干涉能力能增加区域内所有“水耀”魔法的能力并削弱“火耀”魔法的能力,而且也方便了“水耀”魔法的调用,对于只用“火耀”魔法的奇切斯来说,无疑是大大提高了自己的胜率。

“冰心之泪!”

空中的密雨在大叔的魔法中变成了无数细长的冰针,密集地向奇切斯袭来,但被奇切斯轻轻地一挥就全数毁灭了。

“冰之冻土!”

奇切斯脚下的雨水凝结成坚固的冰块,把奇切斯的双脚冻结束缚住。

“水晶棺!”

奇切斯的四周竖起了坚固的冰墙,冰墙将奇切斯围了起来,顶上凝固的最后一道冰墙把奇切斯的唯一出路封死,奇切斯成了笼中之鸟。

“这是最后一击了,奇切斯,你完蛋了!”

蓝色的光芒在大叔的眼前极速旋转,化成了一道高速旋转的光环。光环中出现了六芒星魔法阵,魔法阵在其中无束缚的翻转,天上飞扬的白雪和雨水宛如受到吸引一样从四面八方向魔法阵中间飞去。

“吾身为吾愿,吾愿为汝求,苍白之雪若弥漫,血色之花必染途。不忠不义必伤痕累累,无知无畏定在劫难逃。吾以此身诉此愿,吾以此愿明吾身。毁灭万物的暴风雪,于此刻凝聚,将眼前之敌消灭殆尽!”

冰雹、雪花随着巨大的暴风倾泻而出,这些宛如世界冰川里召唤出来的冰雪以无坚不摧的巨大破坏力呈波形向前奔涌扩散。行进的大地变成了坚硬的冻土,最后整个前方区域都变成了连成一片的冰封世界。寒气四溢,寒风呼啸,这些凝聚的暴风雪犹如吞没一切的张牙舞爪的巨龙,奔涌升腾,带着无尽的怒意和无慈悲之心,势要把眼前一切之物冻结并碾成碎片。

“卡啦卡啦。”在暴风雪的洗礼下,困住奇切斯的“冰棺”变成了巨大的尖角“冰山”。奇切斯在里面无法动弹,暴风雪却仍旧持续吹袭着,借助圣临之雨的干涉作用越吹越大、越吹越猛,逐渐把“冰山”塑造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冰封世界,万物凋零。炎之气息此刻荡然无存,冬天回归到了它原本的面貌。月亮的光华照射在冰晶碎片上,反射出绚烂的光芒。周围的一切变得死寂和凄怆,整个村子突然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困住母子俩的火焰墙壁也都不见了,化为点点的火花向“冰山”飘去。

大地突然颤动起来,并非之前心理上感觉的颤动,而是真正意义上在颤抖摇晃。母子俩有些站不住脚,只能紧抱在一起。

纷扬的雪花都变成了红色,倒不如说是直接变成了火花。天空中下落的白雪全都变成了火花,原因无从而知。就连大叔用魔法创造的降雨也无端端地消失了,整个小村里,只看到红色的火花在缓缓下坠。

困住奇切斯的冰山开始融化了,大量的冰块变成水淌了满地都是,最后又变成水蒸气飘向天空。

大叔眼看困住奇切斯的冰山越来越小了,可是自己的暴风雪却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越发地疲软无力,加上大叔自己的魔力供给不够了,暴风雪化成一缕白雾后就再也无法从魔法阵里出来了。

危险的气息就连普通人的母子俩都感觉到了,但是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一样,恐惧和不安让他们不敢就这样逃跑,只能尽量远离战场,在远处静观其变。

大叔的眉毛都快揪到一起了,目睹着战场上天翻地覆的环境变化,明知危难将至,却也只能被动地接受挑战。

冰山最终融化,成了一滩冰水。奇切斯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坦然。他的身上开始闪烁着红色,最后完全被一团火红覆盖,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对巨大的覆盖着火焰的红色翅膀。

红色的“雪花”肆无忌惮的飞舞,落在地上居然生出了一小缕白色的烟。母子俩为了躲避火花而蹲在了树下,但大树不久就整个燃烧起来,大叔见此立刻造出了一道风之结界,母子俩这才安心下来。

“想不到老师您居然可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奇切斯走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片红色的焦土,“所以兵家才常言不可轻敌,现在我深刻地了解到了这个道理。如果我还是继续用‘玩’的心态去和老师您作战的话,恐怕会在没有用出全力之前被击败吧。所以我想我为了快速解决战斗节约彼此时间同时为了表达对您的尊重,我应该用我真正的实力面对您。”

“奇切斯,你真的已经领悟到‘火耀’的最强魔法了吗?”

大叔冷汗直冒地问。

“哎,没错啊!正如你看到的这样,不死鸟已经寄于我身了。我和之前的我已经截然不同了,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老师你就来亲自体验一下吧!”

话毕的奇切斯手持火焰剑向大叔迅速袭来,火焰剑一挥舞,就带动一阵火之气浪,大叔集结魔力迅速生出一把冰剑挡住了奇切斯的攻击,却被强大的热浪吹飞数米。大叔吃力地稳住步伐,奇切斯又挥出一道火球袭来,火球在还未触及大叔的时候猛烈爆炸,大叔以“风耀”魔法腾空而起,在爆炸中脱出。奇切斯跟着追上了天空,两人开始在空中激烈的交战,一红一蓝的身影在半空中缠斗,宛如夜空中追逐纠缠的两颗明星。

道道炎刃划破了大叔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伤疤。奇切斯的一招一式紧凑密集,衔接处自然流畅,让接招的大叔找不到反抗的空隙。而附魔剑本来就要比用魔法直接创造出的脆弱冰剑更具有对拼的优势,这一拼一碰之间,魔力凝结的冰剑很快便碎裂融化,每到大叔聚集魔力再凝结出冰剑的时候免不了要受上一击,虽然是轻微的一击,但积少成多,魔力的不断消耗和伤势的积累让大叔越发地支撑不住了。

(想不到除了魔法,他的剑术也这么高明了。)

持续这样的战斗一定会对自己无益,所以必须思考其他的对策!正当大叔这么想的时候,奇切斯却主动停止了战斗。

他从空中缓缓地下落,并且把自己的剑收回了剑鞘中。

此举另大叔诧异不已,但他并不相信奇切斯这是要放过自己,以他的个性,肯定是在酝酿着更多的诡计。

果不其然,奇切斯看着大叔,露出有些鄙夷的眼神,然后说:

“老师,我越发地感觉到我们的战斗有些无聊了。您居然是我的长辈,为什么要对你的学生如此谦恭呢?即便我如此攻击你你也不反抗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在欺负老人呢。还是说老师你仍旧觉得自己的实力强我太多,不值得为我拼尽全力?算了,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现在觉得我们似乎拖得太久了,如果我不及时回拉鲁斯大人身边汇报军情的话我也会遭殃的。”

红莲的业火围绕着奇切斯的身体疯狂地起舞,奇切斯身后的焰之羽翼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巨大,每边的翅膀长度甚至超过了5米。

“现在,我需要一场盛大的焰火来庆祝梅卢洛斯的叛徒被杀死的喜讯……当然这话有点超前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嗡”,随着空气的一声呜鸣,气浪以奇切斯为中心向四周漾开,咔嗤咔嗤,大地开始破裂,从裂缝中发出白色的光芒。

“这就是我的最终奥义,只有和不死鸟合体的我才能使出的创世级魔法!”

“嗡”,空气再一次呜鸣,气体的波浪跟着荡漾而起。大地不安地摇晃着,裂纹从地上蔓延。月光染上了一层赤红的色彩,火焰编织的蝴蝶四处飞舞,灼热的空气另一家三口都感到呼吸困难。热浪干涉了人的视线,山和大地的水平线变得有些错位。

浓烟四起、灰尘滚滚,红色的光芒直冲九霄云外,天空被照的一片火红,宛如时间倒退到了黄昏时分,奇切斯自己就是那个“太阳”,放射着赤红的光芒和炽热的高温。阴云被驱散的一干二净,雪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消失殆尽,这剩下漫天飘零的火屑。

“嗡”,空气中又一次传来的呜鸣。这次,气浪的中心点并不是奇切斯本身,而是他高举着的那边剑。

时间仿佛在奇切斯的声音中停滞了一秒。

“决战奥义——凤凰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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