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饭，有人就来通知各部门主管，下午有临时会议。
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是个英国人，从入职到现在，我只见过他三次，这并不奇怪。我们只不过是他在中国开的一个试验田，产出多少他都不会过于期待，公司能有今天这个规模大概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我们的副董事，也就是简称CEO，公司权力最大的负责人——杰娜。
杰娜是她的英文名，而且她无论到哪都用这个名字，只是偶尔的一次机会我看到了她的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
“高瑞！”
杰娜的标准C调中音从我背后传来，使我忍不住浑身一颤，各家主管都在位置上各就各位，就等着杰娜出现，而这还没入座就喊起了我的名字，显然已经将我锁定为讨伐目标了。
随着高跟鞋的踏地声，身材高挑的杰娜穿着一身红色降临会议室，拿OL系穿着的行话来说，她今天主打了包裹系装扮。
和她一起入座的，还有正副经理，经理王允就是今天早上请我喝咖啡的那位，这个人是杰娜一手提拔的，是一个标准的小人。
副经理陈正浩，今年四十岁，在公司摸爬滚打十一年，还被迫隐婚了三年，最终才从杰娜手中拿到这个职位，是公认的君子。
君子与小人各有其用，杰娜把持绝对权力从不会使大权旁落，嫣然一个坐镇公司的女王大人。
入座的杰娜，因为全身衣物包裹略紧，所以导致丰满的胸部过于凸显，这让坐在她左手边的王允忍不住侧目。
女王从不会在意这样的偷窥，她只是稍稍挺起身体，瞬间就释放了积累在胸口的压力，对策是不错只是这样的坐姿很累吧。
“高瑞！”
“在！”
第二次点名了，十有八九是麻烦上门。
杰娜：“我看过你的暑期计划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认为我们公司不应该去凑这个热闹？现阶段收缩资金规模才是最好的策略。”
杰娜：“Why？”
拜托我虽然是大学毕业，但是当初我最恨的就是学英文，明明是中国人你就不能直接说中文吗？
“我们公司去年下半年的投资规模过大，几家对手公司被迫收缩了他们的资金链，就和打拳一样当对手的拳头收到位置的时候，他们就会发动反击。”
杰娜：“Good！很完美的借口。”
“……”这个时候最好只带耳朵，因为任何反驳都能让你下岗歇菜。
杰娜：“董事长要求我们在今年夏天尝试投资教育业，而且第一笔拨款已经在昨天到账了，你认为还需要收缩资金规模吗？”
“……”我闭上嘴，只摇了摇头。
杰娜：“我知道你在公司这几年一直是常胜将军，从五年前的餐饮业（那正好是禽流感过后餐饮业大萧条时期），到两年前的化妆品（如上次所说），还有去年的旅游投资方案（正好有数家小旅行社运营困难低价盘出被我们渔翁得利了）。你都展现出了一个策划主管应该有的优良资质，策划部是这个公司的“大脑”，如果这个“大脑”已经开始害怕失败，那就证明我们该换换脑子了。”
“……”
终于到正题了，承蒙女王厚爱，还给我留着副主管的位置。就是不知道这个主管会花落谁家？
杰娜：“公司中人才济济，关于策划部主管一职，我想听听在座各位的意见。”
女王此话一出，四座都开始骚动起来，并且很快分化出两派，一派的主张大概是挺我，因为毕竟我干了这么久副主管，就算有了主管，策划部里能呼风唤雨的主角人物还是我。
另一派就是压我，干脆将我清出局，力挺新主管上任，大概是盘算着我的潜力已尽了吧。
总之不管是哪一派，最后反馈到女王手里的信息都夹杂着许多恩怨情仇和个人色彩，令女王很不开心，眉头都皱起来了。
杰娜：“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得到大多数高管的认可，我对此非常失望。”
“其实我有一个提名，希望杰娜可以考虑一下。”
许下的诺言要兑现，就算是激怒女王，我也想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何。
杰娜将视线转向我，我爽快的报出了名字：“吕伟！”
“噗！”王允直接一口咖啡喷在了桌子上，其他主管更是一副惊讶之色，唯独杰娜岿然不动。
杰娜：“很好，你的天赋用来当副主管真是浪费了，策划部还有闲置的智囊团空位，你应该去占一份。我会亲自指派主管接手策划部！”
杰娜：“从明天开始，营销部主打暑期教育寻找可以合作的对象，市场部寻找合适的投资渠道，策划……”
将军！刚刚罢了我的职，现在谁来带策划部？
就像手枪卡壳一样，四周突然安静的可怕，杰娜的脸色很不好看，全场也没人敢出来圆场。
“我今天通宵会把策划报告做好，明天我就换办公桌。”
解铃还须系铃人，给了杰娜台阶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在策划部任职的我当然知道上头最怕的是什么，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是他们要用也要防的类型。他们不会对你抱有绝对的信任，也不会轻易竖立敌对标志，就算因为内部矛盾离职，他们也要做大量的“安抚工作”。
我们的工作涉及着公司里很多领域，从小到大，从上到下，甚至公司的关系网，任何一个人被对手公司策反都将带来难以预测的损失。
所以如果要开除一个策划部的人员，必须先让他从事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冷落上一年半载然后再扫地出门。
主管有内定，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得到的消息，并且我知道这个主管不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是被挖墙脚挖过来的。
主动降职带来的好处，就是为新主管让路，我当然知道一个主管需要什么，现在策划部已经虚席以待，就等那个神秘的主管降临了。
杰娜：“你真的没话说了？”
稍后杰娜将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私聊。
“关于企划书真的不是开玩笑，会议上我的确是开玩笑。”
杰娜冷艳的一笑，说：“高，你很有天赋，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凭自己的力量再爬上来。你为公司出力这么多，有好几年没休年假了，我准许你有一个月的带薪假期，你可以去放松一下然后回到工作中来。”
“要是你想开除我，可以爽快一点，我可以签保密协议。”
我的一句话，打破了杰娜的冷傲防御，她变得怒气冲冲，甚至有些失态。
杰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提升你当策划部主管，你屡次拒绝！在副职上把控部门，将责任推给正席保持不败吗？你太贪心了，高瑞！”
“杰娜副董事，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我想告诉你，关于你身份证的事，我不会无聊到去告诉其他任何人。你也不需要用升职之类的条件来优待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思维正常的人！”
杰娜：“你现在就是在威胁我？！”
“我从没想过威胁任何人！”
杰娜：“是的，要做坏事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要干坏事。”
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真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感觉我在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前途了，而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看到了杰娜的身份证，当然还有点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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