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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彷徨夜

圣诞彷徨夜

圣诞彷徨夜

漆黑的夜,渐渐沉落下它可悲的帷幕,一切的一切都笼罩在那无尽无边的夜色中,就像是被深囚在魔鬼的牢笼中似的,永远无法走出一层层铁牢的黑栅栏,只有任它摆布,如接线的木偶人般,脆弱不堪的......唯有那久久挂于天际的微芒,似乎在悲叹着牢笼中的人们,它忠于神的指令带来希望之光,阐述着一段段美好而又极易破碎的童话,便为神喻。银纱朦胧,笼罩了囚笼中的夜色,将现实的面容从虚伪的万物中剥离开去,呈现出它真实的形体及是岁月的丑恶。

夜阑人静,孤鸟持续低鸣着,吟诵起它空灵的诵歌来,一切乃至万物都沉寂在夜空落寞的舞台中,陷入这悠久悠久的长眠。黑色的童谣清冷地回徜在街道之间,死亡的安魂曲正在悲鸣着,使人一步一步地踏入这静谧安详的陷阱中,甚至无人能逃离于此,只是在命运的爪牙中走向无尽迷局罢了。

古朽的阁楼,冰冷的月光透过虚掩的窗扇,静谧地洒落在昏暗中的狭窄里,朽烂的木地板也已残破,似乎早被无情的时间所批判,陷入那生与死的濒临一刻。月光柔和,伴着恬静的安魂曲式,讲述了一个个美好的、可笑的、怪诞的、悲伤的传说。黑暗中的麋鹿指引了少女的道路,按照命运而行的占卜师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支离破碎的血十字与亡者,天使重生与堕落的瞬间,命运悲丧的挽歌在梦境中悠然徜徉......那只是一场惊梦而已。

女孩安详地躺在床铺上,深粉色的长发凌乱地四散开,在缕缕发丝的掩映之下,是她略显苍白的脸庞,那双眸正紧闭着,微张的唇瓣中发出浅浅呼吸。她身披着洁白的睡袍,周边点缀起层层又不显累赘的蕾丝花边,那袍略显透明,微微透出白皙而有些不大健康的色彩,显是微凉微凉的。她双手交叉放置在胸前,就像是虔诚的祈祷者一般,此时此刻,只是在孤独寂寞地祷告着。无人能打扰她的安眠。

凄冷的月光洒落在那娇小的脸庞上,待那睫毛微微一抖,如血色彼岸花般的罪孽之红,刹那渗入薄光之中,红瞳中倒映入复古而狭小的房间,银纱亦真亦幻地笼罩着,倾泻在腐朽的古木地板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触碰床铺,轻攥起床单的一角,便缓慢地坐起身来,刺骨的凉透过衣衫,那身子显得意外单薄。

从床脚边站起时,冰凉的足便接触到那古朽的地板上,在耳边回荡起“咿呀”的响声来。雪凌从半掩的天台间看到了无尽的黑夜,遥远的西方似乎是神界的庆典,梵音久久缭绕在半空中,给一切添上了层神秘的面纱。她的双脚再次轻盈漫步于楼台上,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微抬起头耐心窥视着那无际无边的黑色夜空。

“神界。”干涩的话语缓缓地发出,披散而下的长发触及腰际,红瞳中掩映出星光的影子,在睫翳下微微掠过。她缓慢地拉下睡袍的两肩,笨拙地将衣物褪去,洁白的睡袍沉落脚旁,身体轮廓朦胧的显现在银月的光辉下。然后雪凌拿起床后的衣物,便如平常一般穿上黑色的哥特系连衣裙,将厚厚的大衣裹在上面,细瘦的双手理着她的深粉色长发,顺手将黑色泪形吊坠挂在脖前,塞进衣服中去了。

沉沦多时,从昏暗的天际间忽然迸发出耀眼的曙光,月光早已隐没,光明就如指引的明灯般,片刻就将万物笼罩在它圣洁的光辉下,澄澈的露珠在嫩叶上颤颤地摇曳了小许,便轻盈地坠落,在空中留下了它晶莹透彻的残影。依旧如昨日那般,洁白的雪层覆盖在房屋及土地上,为万物留下了一层淡淡的冷意,冷漠的天空严峻的注视着万物。唯有时间,那严肃的独裁者,固执地消磨着人们高傲的锐气,直至它终淡入久久沉默,独自隐没于角落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独自立足于此,瘦弱而略加矮小的女孩,单薄的唇埋没于大衣的领子下,红瞳迷惘地凝视着那洁白的雪地,或许是大衣的长度不足以遮盖全身,黑白相间的条纹长袜在外界露出过半,黑色的长靴反射出皮质的光辉。脚底透出丝丝冷意,纤细的双手紧握在身前妄想挽留些许温暖,她羸弱的身躯哆嗦地打着颤,淡淡的白色水汽不时从口中呼出,却又隐入大气中去了。

“雪凌姐!一起来堆雪人吧。”艾梵看上去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他如一只欢快的云雀般活跃地来回游走着,清脆的喉音悦耳而动听。矮小的身躯上裹着件厚厚的棉衣,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它的束缚,那小脸冻得发紫,泛着浓重的红,杂乱的灰色头发如同鸟巢,险些遮挡住那双骨碌转动的眼睛。他或许想要快点触碰到那白雪,堆出比想象中还要帅气、巨大又可爱的雪人来。

“雪人......好的。”话语中仍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可雪凌似乎在一刻突然愣住,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般,红瞳藏匿入阴影中去了。莫尔在她的身侧偷偷瞧着,待到那魔女迅速发觉他的视线时,他突然举起他最最珍贵的速写板来,在没夹一张纸的板上乱画一气,遮住自己那已经变得通红的面庞。

“莫尔,别藏着掖着,反正大家都看到了。雪凌姐,你就帮忙滚雪球吧。”库莉斯汀在一旁提议道,灰色的眼眸狠狠瞥了莫尔一眼,但是其中仍然满是欣喜的神色。她的嘴角微微弯曲至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修长的金发垂落腰际,穿着棉布手套的小手艰难地滚着一个不成形的雪球,那手套上沾染了几分洁白,冰凉由此透入手掌,却在火热的心灵中转即消融掉了。

“好。”淡淡地回应了一小声,雪凌轻微蹲下,双手笨拙地将冰雪聚集成一个小团,于是将其挤压在一起,很快便形成了一个牢实的小雪球。她的双手搭上雪球在雪地滚动,冰冷的感受仿佛能穿透皮肤,纤细而苍白的手泛起浅红色来,那脸依旧冰凉,苍白得渗人。

艰难地将雪球滚好,库莉斯汀便将自己滚的雪球举起放在较之更大的雪球上,莫尔一手夹着速写板,另一手在口袋中捣鼓着几颗纽扣,认真挑选着,最后看上去很细心地把纽扣按在雪人的脸上。这时,远方传来一声如小鹿啼鸣般的叫喊声,亚撒向着众人狂奔而来,手中拿着的明显是一根胡萝卜以及两根光秃秃的树枝,嘴中似乎在大喊着,“我从厨房拿了一根萝卜来,还顺手捡了两根树枝!”

“好嘞,干得好,亚撒!”艾梵兴奋地挥起自己的一只手臂,他黑色的眼眸中闪着夺目的光芒,灰色短发上散落着几分洁白的雪花,裤脚上也被雪所染上了一层纯白之色,看起来别有生机活力。简单地将树枝插入雪人的两侧,把胡萝卜置放在雪球上作为鼻子,众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大家的心意。

于是,莫尔飞速拿来了笔纸,提出自己想要认真画一幅雪凌的肖像画。雪凌站在一旁点头同意,那双红瞳仍紧紧盯着这个雪人,仿佛是回想到了什么往事。

那时也在下雪。纯白的雪纷纷扬扬自天穹洒落,积在那漆黑的法帽上,并携有点点白色缠上她的长发,轻吻她的额头,悄悄地给融化去了。小小的雪凌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迎接那纯洁无暇的白雪,一身黑衣的神父站在那儿,望着这浅青色的苍穹,他能看到远方茜红的天空,稀薄的阳光挥洒下来,挟带着微微寒意。“我从来没见过它。”雪凌喃喃,在渺远渺远的记忆中,这或许真的是她不曾目睹过的东西。

“……那是雪,和雪凌的名字一样,是个温柔的存在呢。”神父在远处说着,他仍然注视着远方的曙光,默背着圣经中的文字,握紧十字架的手似乎还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然后,他转而望向雪凌的位置,当发觉到对方并没有多大反应时,方才语无伦次地吐露几句话来,又像是想要再说些什么话语,刚到喉中却又咽了下去,“雪凌……我们……不如来堆雪人吧?”

“雪人?”雪凌看似有些不怎么理解的样子,那红瞳从法帽的阴霾中隐现,无神地轻眨了一下。朦胧可见她面庞上沉寂的神情,不解与疑惑转即而散,被风吹得杂乱的长发蜿蜒地垂落到耳侧去,那双小手在身后紧握着,厚重的棉衣将她裹得紧紧实实,倒也不免是那位神父的一番关怀,只是表达太过隐晦,甚至还忘记问询对方舒适与否。

“大致就是孩子在冬天经常玩的一种游戏。”那神父一字一句地向女孩解释着,同色的眼眸从银发中隐现,他伸手向女孩的法帽触碰而去,轻微按下,使血色的双瞳再次没入昏暗中,同时又将视线移向远处,吐露出一句看似淡漠的话语实则温和的话来,“这就跟我来吧。我们一起。”

......回想在此时乍然止住。雪凌抬起头来,轻拉下那宽大的帽檐,她轻呼一口气,嘴中哈出朦胧的水雾来。莫尔已经画好了他的写生,并且颤颤巍巍地将它举起来,让雪凌能看得清楚。这确实画得十分用心,巧妙的概括能力竟能将她的神色紧紧抓住,虽然手法太过稚嫩,只能称之为孩童的涂鸦,但是如果走艺术这方道路的话,他或许能有一番成就也说不定。她点了点头,目光转入其他地方,冰冷的天空照常冰冷,红瞳中藏起了不明的苦涩与落寞。

那是另一方净土。晨曦与阿丽西雅面对面坐着。简单铺设了印花桌布的长桌上放置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置于盘中的曲奇很是规整地叠在一处,暖光照在两人的身上,给室内添上了层淡淡的温馨。

“午后的红茶,另人回味呢。”沉静而稳重的话语,晨曦低喃着,便拿起置放红茶的托盘,在茶杯边缘轻抿一口,浓密的红发遮掩住眼眸,此时此刻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一样。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中,那托盘上不失优雅的垫着一层薄薄的蕾丝垫,洁净的银色茶匙在杯子底部产生清脆的回响。她沉醉入那悠扬的古典乐曲中,心思似乎完全沉浸在那一小杯红茶中,略带苦涩的滋味触及味蕾,仔细回味之中却是甘甜的。

“就这样让雪凌她,一个人,真的......好吗?”阿丽西雅原本强势的声音此刻竟显得淡弱,语气中隐隐带着担忧和关怀,那暗绿的眼眸斜视着阁楼外的纯白之景,双手不耐烦地交叉置于胸前,或许是对此时的安逸有些不太适应的样子,她的大腿桀骜不驯地高跷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

“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晨曦微微一笑,颇具威严的话语中好似带着一股能让人安心下来的魔力,将阿丽西雅内心的疑虑悄然抚平。她说罢便再次抿了一口红茶,回味般地发出轻笑,红瞳的一角从浓密长发中显现,随即又被阴霾所藏去了。眼前的她就如高高在上的女皇,无时无刻都带着能使人心悦臣服的威严感。

“那好吧。”豪爽而不带丝毫虚伪的回应声,阿丽西雅说着便伸出手想要触碰长桌中央的那一盘诱人的曲奇,可或因身高问题,她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盘的边缘,最终只得嘟囔着站起,伸手抓起一小块曲奇,然后以愤愤然的神情猛地坐下,大毁形象地一口咬掉那人形曲奇的脑袋,同时嘴中不屑而模糊地喃喃道,“要是以前,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多余的动作。”

“诶,西雅以前是怎么样的呢?”晨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便扑哧地轻笑出声来,同时丝缕红发垂落下肩头,倒像是条漂亮的绸缎。她即刻将托盘及茶杯轻巧而细致地放回原位,端庄坐毕在那垫有洁白蕾丝椅垫的木椅上,轻点头罢,等待着阿丽西雅的阐述。

“请不要用这么亲昵的语气来称呼我。”阿丽西雅显是有些愠怒,她龇牙咧嘴,暗绿的眼眸闪现出如黑狼般的阴冷光芒,但是顿时间她便恢复了平静,渐渐坐定身来、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轻巧的语气重归于曾经的冷峻以及不屑,“我以前嘛,出生于魔界的一个将军世家,不过这些功绩,都是由我的祖辈争夺而来的,我和我的妹妹,天生就注定成为一名魔族的将领。那时候的我大概也比现在高上三十多厘米的样子……噢,这倒只是题外话,如果要谈我也挺高兴的。”说着,她冷哼一声。

“之后就归结于上一次的神魔之战,我与神族的那些天使僵持至人界,那时的我也已是很虚弱了,因为缺少魔力,情急之中我与雪凌签订了契约,然后我变成她第一印象中的样子,当然,那倒真是能节省魔力的形态。”

“于是嘛,我就能从她身上得到多多少少的魔力补给,直到现在。另外说一句,只有来到魔界,我才能吸收其中充裕的魔法因子,达到我真正的形态。之后呢,我打算向魔王引荐她,也好让她好有个归宿。”

“这么说,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魔界呢。”晨曦说着,红瞳中似乎藏着微妙的不可思议,嘴角的笑容在此时便僵硬了下来,她看似有些尴尬的,陷入长久的沉默中,许久才道出一句话来,“也罢,我原本就是无目的的远行,跟着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也真的很想见见魔界的一切呢。”

“哼,他们那些人也许久未见了,也许他们都以为我死于战场了吧。”阿丽西雅自语道,眼中却充盈着满满的怀念之情,她冷哼一小声,尖尖的虎牙从嘴中显露,然后微叹着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说更多了。

夜空,被染成深沉的蓝,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璀璨的繁星悬挂在天际,那明月被黑云埋没了它银色的光辉,冷飕飕的凉风使人不自觉地打起颤儿。魔女独自坐在秋千上,羸弱身躯紧紧缩着,苍白的手握住那秋千的吊绳。红瞳中映照出夺目的繁星,厚重的大衣却已褪去,哥特式长裙掩盖在柔弱的身躯上。她的嘴角微微抿动,吟唱出黑色的童谣来,那帽檐悄然掩映住她的眼瞳。

蓦然间,寂静寒冷的夜幕中忽就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随即而来是毫无预兆的流星之雨,几颗耀眼的流星呼啸而过,拖着修长的华美慧尾刺破天际,使昏黑的天幕顿时变得煞白。于是,它们便悄无声息地坠落入凡尘中,消迹于漫漫长夜之里,像是神在预兆着天使化白翼为黑翼的堕落。

“雪凌姐的愿望是什么呢?”面前中映照出灰发男孩天真稚嫩的脸庞,那细嫩的食指戳着自己柔软的脸庞,黑瞳中流露出疑问以及浓烈的期待来。对于雪凌的一再沉默,男孩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小嘴,抛下话题去干别的事去了。

“愿望啊......”红眸望着那一霎辉煌又转即而逝的点点微光,淡然的话语中又像是感慨着什么,却不带一丝生机与感情,雪凌微微抬起头,苍白的面孔在刹那间的映照出惨白之色,黑色的裙摆在凉风中摆动,嘴角轻声吐露出,“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

“如果能重新开始这一切的话。”

“我想……”

魔女陷入了一刻迷惘,她几近怀疑自己将要迷失道路。

然后,她紧紧握住她的十字架来,再次陷入了那无止息的祈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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