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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话 风吹蝴蝶

0话 风吹蝴蝶

雨季的城市,天空中飘浮着雨幕,这座城市的空气里随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在日常视野看不见的地方,所谓阴暗无人关注的角落孕育着什么。

故事主角的名字叫布稚,此时漫步在细雨中,被雨水打湿了头发,顺带着衣服也一起打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淋着雨往前走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完全没有受到雨的影响。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布稚思考着,表面看上去简单的选择题,对于布稚这位强迫症患者来说一点也不友好,当事人此刻正漫无目的也没有明确目标,单纯为了找个理由消遣来形容布稚完全没问题,旁人单纯为了方便理解给所看到的事情强行解释挺无聊的,因为旁观者和当事人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强迫症吗?布稚自言自语思考着。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时不时路过一两个人,加起来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在自己的世界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是布稚此刻的想法。

心里的恶趣味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即使是变态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人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表面斯文的人其实是个败类这种套路在书上也是家常便饭,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不知道有没有跟自己性格接近且兴趣差不多的人怀有这种恶意思考,布稚这样想着。

这场雨看上去短时间内不会停,单纯毫无根据的嘴上说着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种话作为借口,反过来也可以说这场雨再过一会就会停另外找点说辞,这就像是掷硬币时面临的五五开局面,如果事先再准备好一套补救的说辞就完美了,预言成功就往身上揽,预言失败就找个自己是开玩笑之类的理由撇得干干净净。布稚的样子完全不像融入这个场景的人,用悠然自得的步调行走在路边,跟被雨淋得落荒而逃的人,打着雨伞想快点脱离是非之地的人,以及屋檐下瑟瑟发抖躲雨的人相比本质上不一样,不知道算不算格格不入。

跟他们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不合理的共存于同一个世界里。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每个人就是独立的个体,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才会有这种无聊想法。

过路人们意识到了天空在下雨这件事,各自做出自己的选择,布稚也做了自己的选择,然后到头来只有布稚奇怪,太奇怪了。

没有人知道布稚在想什么。这个人?;这是别人眼中的布稚,在其他人的世界中因为想象力等多重元素将某样东西变成另一个样子方便他们理解,这样的话他们在布稚的世界中也是一样的,他们眼中的布稚就是布稚眼中的他们,猎人眼中的猎物反过来时猎人也会变成猎物眼中的猎物,逆转一秒就能颠覆的关系。

就在布稚沉溺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考中之时,布稚头顶上的雨幕中飞来一只透明色的蝴蝶,蝴蝶翅膀悄无声息的划过一道淡蓝色轨迹正在接近布稚,似夜中显眼存在的萤火虫一样吸引人的注意力。

很奇怪的说法,完全不符合逻辑也没有说服力,透明色蝴蝶在雨中不应该基本肉眼无法看见嘛,淡蓝色混杂在雨中不也应该会被视觉限制忽略掉才对吗,为什么可以确定是蝴蝶呢。

事实确实是这样,看不见的人即使看见显眼的存在也会选择忽略掉。我个人反而觉得看不见却依然选择相信并向往某样东西存在的人能看见世界上不存在的事物也说不定,这东西也许从一开始并不存在或者从来不存在,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呢。以前有,现在没有,未来谁又知道。

透明色蝴蝶飞行的速度看上去很慢也很快,反应神经完全跟不上,像是玄幻小说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十几米外的雨幕飞到布稚的头上,绕了几个圈最后栖息在布稚肩膀上。

这时布稚不由自主生出想要伸手往下巴处挠一挠的想法,有种脖子上有只小蚂蚁在咬自己的感觉,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介乎于判断的临界点十分微妙,布稚下意识这样判断后没有多余的思考,毫不犹豫伸出手往脖子上痒的地方摸过去,什么异样都没有感觉到。

是视野盲区的关系吗,并不是。蝴蝶其实还停在布稚的身上,在锁骨和脖子交接的地方小憩,布稚手指触摸到蝴蝶的身体时,手指完全穿过蝴蝶的身体,蝴蝶依然若无其事停留在布稚脖子上,布稚手上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触感,布稚的视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布稚脖子上的蝴蝶爆炸成无数个荧亮的光点撒落在布稚身上,布稚同样看不见光点的存在,就像手摸不到蝴蝶一样,脑海中的想法就是什么都没有,只要保持这种想法蝴蝶就不会存在。

布稚心里想既然没有什么异样就把手收回去了,这时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一连串陌生的片段,像收音机没有调对频率发出的电波一样,让人很烦躁的感觉,也就是这个时候雨停了。

不仅仅是雨喔,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停了,人们维持着前一秒钟的动作,汽车在马路上陷入静止,吵架的人相互用手指着对方形成奇怪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带着怒气和还没有说完的语言,像机械里的齿轮卡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个静止的过程一共持续了四秒还是五秒无法确定,恢复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还是继续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运转吗,无法确定,毕竟没有人有办法看见未来,无法判断世界的轨迹是不是既定的,也没人会去关心这么无聊的问题!有的喔,布稚这个无聊的怪人曾经思考过。

布稚没意识到刚才短短的一瞬间具体有发生什么,就算意识到了也无济于事,有限的认知注定无法理解超出常识的东西,认知中不存在的东西没有特定的条件触发是不会思考的,这是人类的职业通病,忽略的死角,即使是布稚也一样,就是说布稚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而已,并不什么特别的存在。

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布稚的触觉占据了身体的注意力,脑子里全是手上一阵一阵黏糊糊的触感,这个触感还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具体也说不上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种想法都出现了。

布稚的注意力因为视线的关系转移到了手上,眼睛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指尖被殷红色的液体包裹,理解不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突变还在持续着,布稚的视线一点一点散光开始陷入模糊,直到意识完迷失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幕的街道边,一个名为布稚的十几岁少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时间流逝,世界运转,并没有因为一个齿轮卡壳而陷入瘫痪,甚至停下的时间也少得可怜,少到没人看见没有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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