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你是说除灵水？”
杏水津清澈的瞳孔不经意间放大，那是人在惊讶时无法抑制的反应。
刹那间，少女想到了很多事情。
这个自称苏命的男人知道除灵水的位置，是不是代表着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今晚除灵水突然失效，和苏命口中的「废弃」又有什么联系？
“除灵……？”
苏命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困惑：“我都没见过你说的恶灵，怎么做除灵药水？那是泛精神强化剂α版，客户定制用来给孩子做高考前复习准备的……”
“……”
伴随着苏命的解释，气氛突然沉寂。
杏水津觉得，哪怕自己把恶灵给吃了，也绝对想不到，留作最终杀手锏的除灵水，竟然和市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保健食品一个地位。
“等等，你说……强化？”
“是啊，当然是强化。不然会被客户投诉的……最近炼药的原材料又变贵了，还好在关键时刻成功了，不然连药都炼不起了……啊，好想一夜暴富啊。”
苏命牢骚的叹了口气，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面前杏水津刻意装出的严肃表情，已经开始有点绷不住了。
仔细想想，原本还是一名在和平都市的暗面，与无尽的恶灵战斗，维护世界和平的灵能师——突然被一下子拉到了社畜的位置，顺其自然的接受才是怪事吧！？
“如果已经实现了强化，那为什么说这是废弃药剂呢？”
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防止苏命继续拉低超现实的水平，但对于突然出现的超现实人物——而且似乎还是完全有别于自己灵能体系的人，杏水津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效果太强了。如果给普通人喝的话会直接撑爆的。而且它的材料也太贵——”
“——苏先生！咳，你刚才说……在关键时刻成功，也就是指有过失败的药水吗？效果是什么？”
为了防止苏命继续进入抱怨模式，少女极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唔……小红的临床表现是反应迟钝了七十毫秒左右。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运气好应该会变成植物人吧。”
“小红……算了，我明白了。那失败的药水，苏先生是怎么处理的呢？”
“啊，说到这个的话，要感谢一个好人！”
苏命右拳使劲的砸了一下左手掌，似乎显得有些激动。
“他帮我把第一期的废弃药水全都集中处理掉了，不然的话，光是垃圾分类就要我忙活好一阵子呢。但是这段时间他突然消失，我只好自己出来回收处理废弃药水了……明明已经合作了好几年的。是我开的薪水太低了吗……下次让小红吐点口水好了。”
抛开药剂师杂七杂八的抱怨，事情已经完全清楚了。
哪怕苏命的表达和杏水津想象中超现实之人的对话几乎背道而驰，但至少在逻辑上还没有什么问题。
真相就是：作为灵能师的王牌绝杀——除灵水，只是别人随口开发出来的失败产品而已。而且还被人用最简单的理由诓骗，然后拿出来卖了。
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实。
不过好在，无论是被叫做「小恶魔」也好，「人渣」也好，杏水津小姐向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少女。
——既然连高考都能够委托炼药，那由灵能师的她来委托一款开发过的失败产品，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而且，也能借此来试探这个自称药剂师的男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怀着这样的半试探性的想法，杏水津清了清嗓子，樱色双眸直视着苏命。
“苏先生。事实上，你失败的废弃药水，对我们的除灵工作相当有帮助。如果可以的话，我代表我们组织，可以先预签一份订单。”
“虽然有订单我是很高兴啦……但是，原材料已经差不多用完了，要补充的话大概还要十五年左右。”
苏命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头，右手在左边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瓶被装在可乐易拉罐里的液体。易拉罐口被拉开着，往里能够看到散发着十几滴幽幽蓝光的湛蓝色液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拿出来的时候是罐底朝上，但却连一滴液体都没有撒出来。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你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这幅刺激三观的画面冲击，还是让杏水津忍不住吐了个槽。
“哦，当时正好喝完可乐，就顺手装进去了。这是剩下的最后一瓶泛精神弱化剂α版，不介意的话你先拿着吧……要不要去我的工坊参观一下，选点其他的药剂？比如最新款的「兔子孙子」就很好用。”
（兔子孙子是个什么奇怪的名字啊！？而且，结果还不是在打广告！）
杏水津微笑着接过了可乐易拉罐，内心疯狂翻着白眼。
（不过，拿了别人的东西也是事实。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于这个家伙，完全提不起一点戒备的心思啊……算了，就去看一下吧，到时候注意不要乱碰就好了。）
少女暗暗的发下了“我就看看，绝对不买”的誓言。
“明白了。苏先生，那就去你的工坊看一看吧。这个时间不会打扰到吗？”
“完全不会——直接叫我苏命就好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去了的话，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嗯？苏……苏命，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等一下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苏命肯定的语气和杏水津惊讶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慢慢的走远了。
寒风吹过操场，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空气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似鼠似狐的干瘦身影。只不过，它原本恶毒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惊疑不定。
它的双手依旧空空如也，好似枯萎般的手指不住的来回动着。每动一次，它的口中就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单字。
“药剂……药剂……精神强化……要快点，快点告诉——啊啊啊啊啊啊！！”
“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吧。”
“果然是这样……没想到，竟然能够直接躲过我灵能的探测。”
不知何时，本该已经走远的苏命和杏水津，竟然重新出现在了恶灵身后。而杏水津手中正拿着先前从苏命处得到的可乐易拉罐，小心翼翼的把泛精神弱化剂α版——也就是除灵水，倒在恶灵身上。
恶灵极度痛苦的反应，以及和平时成功除灵后相同的结果，让苏命药剂师的身份彻底得到了证实。
而苏命，正打着呵欠，满意的观察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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