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项一扭身体，将她的胳膊打开，那一瞬间的触感好像是撞在了一团气球上一样，诡异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
左手抽出了口袋中的手术刀，他眼神冰冷地朝前冲去，推开门的黑影挥起手来，如同蛇牙一般的匕首轻松将手术刀打开，她抬起一脚将瘦弱的青年踢飞出去。
“哼哼哼~~真有意思呢…区区一个小孩居然能这样……”看了眼手中被切断的匕首，她将匕首一丢，摇摇晃晃地走进屋中。
黑影关上了门，模糊一团的她连人形都看不出来。她踉跄地站在原地，身体在一阵扭曲中黑色的轮廓慢慢缩小，渐渐有了个人样，可惜肿胀一倍多的黑色马赛克依旧无法看清什么。
“你真的是没有参加任何势力的能力者吗…真好玩呢……”“女人”伸出了手扶着鞋柜，她的声音没了刚才的疯狂，只剩下了疲惫与痛苦。
血液从她小腹的伤口上滴下，在落地的瞬间，圆形的血液变成了四方形的马赛克朝着周围扩散，从深红变成浅红，最后消失在了地板上。
扶着鞋柜的手在一阵模糊后直直穿过了鞋柜，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血红的马赛克朝旁边蔓延，很快又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一样，在红色的边缘，无数无形的细小方块一点点吞噬着她的血液。
爬起身来的方项冷冷地注视着她，在乌黑一片的视野中，女人的器官已经开始了大出血。
她活不了多久了。
橘红的光芒在刀刃上暗淡了下去，收起手术刀的方项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思索起该如何处理她的尸体。
“呵…呵呵……好冷啊…原来这就是将死的感觉吗……真温柔啊…”先前的疯狂与残暴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前疯狂的野兽变回了普通的女人，然而方项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内出血很痛苦，需要我帮你一下吗？”冰冷的声音出口，方项犹豫了一下，他用柔和一些的声音重新问了一边。
“哼哼…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疼痛也好，挣扎也好，黑暗也好，能在这个世界上多待一刻都是美妙啊……”趴在地上的女人声音温柔。
她颤抖地伸出手来，缓慢的想要抓住方项的脚，方项没有动，任凭她的手伸过来。
但在接触的那一刻，模糊的手掌却穿过了他的脚腕。
女人似乎是认命了一样笑地十分轻松与开心，她模糊的身体逐渐清晰起来，声音也虚弱下来。
“呐……你还没有加入…任何组织吧……”
“嗯。”
“那就别加入了…无论谁来请你……都别去…”女人笑了起来，她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哼哼哼……什么追求希望啊…到头来…”
“只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打滚而已…”女人被模糊的面孔终于清晰起来，柔美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漆黑的眼中缓缓失去生气。
她就这么悄然地死了，随后身体又在一片鼓胀中模糊起来，变成了马赛克的样子，纯黑变成淡黑再变成浅黑，最后黑与白的马赛克相互交替，就这么消失在了方项的面前。
呆愣的方项目光涣散，直到女人的尸体完全消失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个融在手掌中的小灵通完好无损地躺在手心，他看着完好无损的右手一阵疑惑。
“有谁…来过吗？”喃喃的方项从口袋中摸出了打开的手术刀，又看了眼那边地上断成两半的匕首。
捂着脑袋，莫名的话语回荡在脑海中，然而他却记不住那些话是谁说出来的。
就像是记忆消失了一样……
方项站起身来，他走上前去拿起了那被切断的匕首与丢到一旁的刀柄。
他翻看着刀柄上刻着的小字，喃喃着读了出来。
“黑血蝠？那是什么？”
脑海的疑惑很快就被疲惫所取代，他摸了摸粘的不行的身体，把刀刃放在了鞋柜上，转而走进了卫生间。
老式的浴缸放满水，方项静静躺在里面。
虽然盛夏根本不会有人选择泡澡，但方项忍不住心中的冲动，还是放了一缸水让自己身体好好恢复一下。
躺在浴缸中，他的思维混沌一片，皱着眉头的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平常清晰异常的头脑现在却乱的像锅粥。
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只能看到模糊的片段，好像这一切都是被人刻意裁剪过的视频。
唯独不变的却是心中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快意与躁动。
回到房间中，他看着那个被拆散的“1”和被人开机翻动的电脑，一时间也没有想起些什么。在疲惫的催使下，他很快就躺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
飞机上，昏睡的青年被一旁的同伴推醒，盖在脸上的小书滑了下来，露出他那张苦瓜一样的脸。
“干嘛啊？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过两天就要面对‘黑夜’的人了，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闭着眼的青年一脸不满，他烦躁的侧过身体窝在座位中。
“任务目标死了。”坐在旁边的少女盯着手中的东西，声音淡然。
“死了？”青年睁开了眼睛，他又转了过来看着旁边的高个少女。
“嗯，任务目标确认死亡。”
高个少女手里是一张放置几年的名片，黑色名片的边角已经掉了颜色，而名片的左边是一个蝙蝠的logo，在名片中央有四个名字从上往下排，但在第三个到第四个中间的位置空开了一格。
青年看着那个空开的一行，皱起的眉头散了开来，他又侧躺了回去。
“啊~~真是可惜了，前辈们就这样全死了啊。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公费旅游两天了？”
“乌鸦的尸体还要处理一下……”少女淡淡的说着，她还没说完，青年就烦躁地打断了她。
“那种事情交给地方警察就行了…”
少女眯起眼：“上次把尸体丢进下水道给组织造成多少的麻烦，你心里只有AC数吗？。”
“好啦好啦~跟你去收尸行了吧…你赶紧想办法和老大汇报一下去。我可不是夜行动物，没你这么精神。”
…………
第二天的清晨五点的时候，方项准时睁开眼睛，他穿上衣服小跑离开了家。
顺着人流稀少的街道跑到了大街上，他看着马路对面的银行，当看见完好无损的银行大门时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却没有在记忆中找到一点关于银行大门被打破的画面。
来到了那个小巷口，他打开后面的一个垃圾桶盖，从里面提出了铁盒子，并拿出了那把手枪。
背对着巷口打开枪膛，他看着那三枚已经发射了的子弹，脑海中的画面一阵撕裂陷入了模糊。
“……”方项没有多想，他将手枪揣在口袋里，将铁盒子带着回到了家中。
两个小时候，在与昨天一样的灿烂阳光下，走在路上的方项拿着一个刚买的饭卷吃着。
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了，他的心情意外的不错。
“哟~~大仙，昨天考试完去闭关恢复元气了吗？”梁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一下搂住了方项的脖子。
“昨天你怎么突然就神隐了？中午想找你吃饭的，结果找半天人没找着人。”
“听说你昨天语文考了40分钟就走了？数学迟到20分钟考20分钟。”拿个比方项大两倍饭卷的邹俊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他幸灾乐祸地说道：“拜托，好歹是高考给考官点面子好吗？我都能想到他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了。”
“迟到了9分22秒，超过15分钟就不允许进考场了。”淡淡说着的方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谣传也要看一下实际的吧。再被你们吹下去，我就要变成答案打印机了。”
“你难道不是打印机吗？对了，你报的哪所医大？”
“省医大。”
“唉？不报高一点吗？我觉得你那计算机一样的脑袋，上青花、贝达医学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梁逸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继而问道：“是怕钱不够用吗？我爸完全乐意资助你呢。虽然是首都，但拿点零花钱来帮你还是没啥问题的。”
“啧啧~~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主角的零花钱就是不一样。”邹俊听了直摇头，那表情像是吃了一斤柠檬一样。
“哼哼~~不用了。”笑着的方项摇摇头，他笑道：“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以我的脑袋上哪所大学不是上呢？”
“而且我英、语的作文不是很擅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除扣掉英语文，我应该是全校第一的位置，但在市里面未必能冲到第一，而且也不排除徐亚明能勇一把超过我。”
“得了，方大仙就别谦虚了，就你理科满分的成绩，还用什么地方排的上号吗？徐亚明文科再强数学上也被你一棒子打死了。”
“别尬吹我了，准备进去吧。”方项指了指学校的入口，他先一步穿过了周围的家长人群，拿出身份证与准考证。
告别了俩铁哥，就在方项要进入教学楼的时候，突然的反光射向了他的眼睛。方项抬起头看向反光射来的地方。
楼顶之上一只较大的乌鸦正叼着一块碎镜子，镜子的泛光照在了方项的脸上，在他抬起头来时候，乌鸦松开了嘴将镜子吐出静静站在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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