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姚樱、女仆坐在了蒂凡妮的两边，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蒂凡妮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表情，她看了眼身边两个矮自己一头的少女，看向了单独坐在桌子对面的方项。
一如既往臭着脸的方项表情却没有以往那样臭的有底气，反而表现的有点理亏。
“哼哼~怎么了？你这表情还真是稀奇呢~”
撇过头的方项冷冷地说道：“未知呼唤内心的渴望，我挡不住那来自深渊的诱惑，在内心的挣扎之后我毅然决然选择去窥探真相，后附身以托物，朝上视不得结果。无奈伸手拨遮蔽物，用指去探……”
“嗙！”姚樱站起身来把猫食碗拍在了方项前面，把他面前的饭碗拿走。
“说人话！”
方项嘴角微微颤抖，最后白眼一翻，侧过脸的去看着身边狸花猫，狸花猫也看着他。
“我怀疑它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扣了它的菊花。”
狸花猫脸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它伸出猫爪羞涩地捂住了脸。
“你害羞个什么劲啊！”无名之火让方项咆哮起来，他伸出手来就要扼住这罪魁祸首的喉咙
姚樱一把把狸花猫夺了过去，她愤怒地指着方项：“你你你…你！”
“怎么了？”方项冷着脸，他从桌子下抬起了另一只手，沾着汽油的手指抓着一根消失几天的usb连接线。
“不是这只坏猫把这个东西吃了，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大劲来折腾它吗？……怎么了？这是汽油不是你们想的东西，不信过来闻闻。”
“哼哼~”看了眼身边捂着鼻子朝后躲的女仆和姚樱，蒂凡妮轻轻一笑，她一手托着香腮微笑道：“纵使是柴油，在饭桌上露出来也不太好吧。”
“哼……”方项把手放了下去，他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饭后，方项拽着狸花猫要进屋子，女仆冷着脸挡在了屋子门口，姚樱上来软磨硬泡，方项见这两家伙根本没有松手的想法，只能把猫给了她们。
方项狠狠关上门，走到工作室的笔记本旁，他突然又觉得刚才的行为十分弱智。
“果然…和那个女人待久了就会发生这种事情……”按着太阳穴的方项打开电脑，他刚想打开qq去问一下那个姐姐关于档案的事情，下一刻笔记本电脑就黑屏了。
然后电脑屏幕上显示一个下载中的软件，那个软件的图标是一个黄色的龙头图案。
口袋中电话响了起来，方项想都没想接了起来。
“2021吗？有什么事？”
“嘿，方项，你上次给我们的那个资料是什么意思？”
“你黑我电脑装软件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把你后台那些监视端口清理一下，怎么敢和你聊天啊。嗯，我看看……那个两个尼姑和你聊天了也不清一下后台？在内勤干的爽到忘我了吧。”电话里2021不满的声音加大起来。
“讲正事。”方项打断了他准备口嗨数落一顿那姐妹的2021。
“正事？没啥正事，就是昨天你报过来的那个情报，报的有点晚了。有个兄弟不知道情报被碾展给解决了。”2021的声音冷了下来，随后他语调稍微轻松了一点。
“流电就想让我告诉你下次如果有情报的话早点报告为好。”
“这个我决定不了，得看情报商。”说着的方项扭头看向了旁边，一身黑色睡裙的蒂凡妮正背靠着门站在那里。
门是关闭的，她像是无形的幽鬼一样出现在了门后的黑暗中。
“他原本是不会死的……算了，现在我也不想聊这些话题。”电话那头的少年挂断了电话，方项电脑屏幕上的软件刚好安装到了最后。
随着一阵光芒的退去，重启的电脑重新开始运作，只不过这一次屏幕上开机时的微软标志变成了一个龙头。
“有什么事吗？”方项扭头看向旁边的蒂凡妮。
“没什么，只是听一下你们在聊些什么而已。”
方项抓了抓头发拿起桌子旁的烟盒，注视着电脑淡淡说道：“变革已经确认会参加这次行动。这条路该我铺的地方都铺好了，剩下的就看你是怎么走的了。”
闭着眼的蒂凡妮似乎在思索什么，她一手轻轻点着下巴，好一会儿才微笑着松开。
“嗯~你这里我自然是相信的，我也没打算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东西。”
“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呢~这种中国人叫做‘缘’的东西。”
方项叼着烟的嘴瞥了瞥，他轻哼一声测过脸来，用冷淡的眼神瞄了眼蒂凡妮，回头继续看着电脑，手里的打火机按下了按钮。
“得了吧，你是活了多久的人，没必要在这里和我扯这些。有什么需要的事情直接说就行，别浪费我们两人共同的时间。”
“哼哼哼~~对女性这样没耐心可是不行的哟~”轻笑的蒂凡妮没有在意，她走到方项身边，拿起他的烟盒摸出一根叼在了嘴里，伸手向他要打火机。
方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打火机丢给她，蒂凡妮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她转而靠在电脑旁的墙壁上，似乎是刚刚午觉睡醒一样有些魂不舍守。
朦胧的黑蕾丝睡裙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反差感，她那微卷的金发有些凌乱，显得格外的疲惫。明明是纤细的身躯，看起来却有种贵妇的慵懒与成熟。
打开C语言软件的方项突然说道：“我猜你会说这个味道的劣质。”
“怎么会呢…”轻笑一声的蒂凡妮吐出烟气，她顺着脖子上的项链把吊坠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褪色的银色十字架，红瞳的吸血鬼少女握紧十字架，轻轻低头。
“任何味道的享受都是神赐予的权利，但在称颂‘神’之前，我先称颂那些造物的‘人’。创造世界的是神，但在这基础上探索创造的却是人。”
“你还信神？”方项怪异地看着亲吻十字架的蒂凡妮。
“信仰无关乎身份，而且吸血鬼也不是机器人，身处绝望的时候也总会想找点精神依托。”
闭着眼的蒂凡妮轻声道：“我小时候在族长制造的黑暗困境中，也总会想着有白马王子来解救我呢~”
她缓缓睁开眼，轻抚手中的十字架，抽了口烟。
方项看着她，心中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很累吗？”
“嗯，朋友下属的性命可都握在我的手上呢~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下棋的这个对手让我不敢怠慢啊……”
“美杜莎？”
“嗯。”微微点头的蒂凡妮松开握着十字架的手，轻轻整理起发丝。
“不过~这种处在逆境时的感觉才是最棒的。逆境越是困难、痛苦越是强烈、危险越是致命，才能……越感觉自己是在活着。”将金发在脑后整理成马尾辫，放下手的蒂凡妮摇摇头，眼中的疲惫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言的自信。
少女微微一笑。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方项扫了眼吸血鬼少女摇摇头，看来根本就不需要动用自己蹩脚的语文来灌什么蹩脚的鸡汤。
“准备什么计划了吗？我突然有点感兴趣呢。”
“秘~密~”
“无非就是一些掩耳盗铃的把戏。”轻哼的方项敲起了程序，他现在想要先把那些机械手修一下，指望那只猫多半是没戏了。
“哼~”轻笑的少女没有反驳什么，她继续抽着烟，在灯光的光芒下眼瞳闪烁着犀利的神采。
“你周六周日要去参加‘猎蛇派对’吗？”
“派对？这是他们定的计划名字？”方项皱起眉头，这帮人行动怎么跟闹着玩一样。
“是的，谅解一下吧。难得一帮曾经战友汇聚在一起，难免会兴奋一点的。”
方项心中一动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8个人，刚好是位于周围城市负责招募的‘人事部’成员。哦对~还有那个在电脑上动些歪脑筋的小小程序员。”
“8个人来阙蛇的地盘吗？”眯起眼的方项想到了什么。
“你要在那一天脱出？我建议你不要选择那一天。阙蛇不会放太多人手在蛇靡花身上的，比起蛇靡花的生死他们更加在意你们。”
“是啊~我知道。”点头的蒂凡妮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中。
“但不这样不行呢。等到蛇靡花玩腻了变革之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黑夜了。而且蛇靡花的能力对于黑夜来说太过致命了，一旦她准备大规模释放，我们将在这座城市无所遁形。”
“哦？是那个大规模扩散蛇毒的bug？”方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脑海中迅速运转，转瞬间便猜到了什么，他扭过头去看向蒂凡妮，蒂凡妮却提前知道了青年将要给出的答案，她冲着方项点点头，然后严肃起来。
“你周六周日如果去参加猎蛇派对外围的话，在会场里看见‘碾展’尽量别主动靠上去。他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的，别想着近身去解决他，住在他体内的恶魔会一瞬间将你杀死。”
“我不是那种手动的比脑袋快的傻瓜。”敲电脑的方项问道：“像他这种程度的bug，都不用去管他的吗？”
“没必要管，也管不到。这种超过世界修复能力之外的强大能力拥有者，唯有等待他自动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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