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最讨厌你了!”
就像晴空霹雳,眼前的一切,都随着这句话从那娇小的身影主人口中说出的瞬间,分崩离析。
巨量的悔意与歉疚结成的坚冰一下子化开来,形成汹涌的潮水,朝他袭来。
被裹挟着,被撕扯着,即使他竭力挥舞着手臂想在浪潮中抓住哪怕一点点的碎片,沾上一点点纷飞中碎掉的泡沫,也都无济于事,乃至于自身也快要被吞没、然后裂开了。
不甘与痛苦化作愤怒的火种,似要将他点燃。
焰浪随之而来,从心脏向外蔓延,逐渐攀附上他的四肢,渗入他的枝末。
当感觉浑身都被实际并不存在的火焰包裹之时,他才觉得好受了些,脑海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呲呲——”水遇火发出的嗤声随着水汽的升腾在他的周围响起来。
白色的烟气如同眼镜上的霜,意识流回到躯干的那一刻,雾气也就散去了。
“欢迎回来,米德。”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似乎正在对他的清醒表示欢迎。
视线逐渐清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倒三角形的玻璃器皿中;那个男人在微笑,而其身边是着白色大褂手持档案的,研究人员?
“我很高兴你能通过这次试验,实验很成功。”
估摸着是知道被自己唤作“米德”的他能听到自己的话,那个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当然,你能回来,杏子若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杏子!’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
“㖏(nei) ,杏子,听说咱们学院去年最强的那批新生已经完成了试炼,即将回归了喔!”
尤格特拉西学院的林间走道内,两位女孩正随着下课时因目的地不同而稀稀拉拉的人群,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喔,是嘛?”一头柔顺金色头发、被唤作“杏子”的女生疑惑地侧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好友。
但很快,她又回过头来,目视着前方,机械式的走着。
“可是,这与我们俩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与杏子结伴而行的好友,是一位海蓝色波浪长发、光是样貌就足以让人心觉温柔的“大姐姐”一般的女生。
听到杏子的反问,本来故作兴奋想吸引其注意力的她眉头微微蹙起,有些无奈地看向在机械步伐下已经与她拉开些距离的杏子,赶紧两步作一步的赶上前去,再次与其平齐:
“我说,杏子,还在想你的那个哥哥呀?”
杏子眼眉一抬,从刚才开始就略显呆滞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采,“嗯…没有啦,谁想呀……”
看到自己伙伴的眼中渐渐有了些神采,那个海蓝色长发的女生翘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只见她两三步迈到杏子身前,面向后者,并逐渐逼近;杏子被这么一堵,不得不停下脚步,甚至退了些许,后仰着头看向她。
“谁信呐,一天天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是谁,来的时候差点走到高年级部的报到处去。”
听着听着,杏子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绯色;可等到差不多听完自己的好友吐出自己的糗事,便立即转身走开了去,脸上也写满了不悦:“那不是想着看看高年级部的学长们是怎么样报到吗,你真是的!”
“哎,别走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见到杏子像是真生气了似的,那名女生赶紧追了上去,“只是逗逗你嘛!”
“ 礼奈的话才不要听!”杏子哼了一声,傲娇地扭过头去不看她,仍自顾自地走着。
“哎!杏子!”
很快,礼奈与杏子,又隐没在稀稀落落的人流中,随之远去了。
……
站在尤格特拉西学院中的最高处,一位全身都在神秘战甲覆盖下的高大男子,远远地望着大门方向的几座教学楼,看着人群如蚂蚁一样聚集、又分散,然后形成一条条河溪,朝着各自的目的地淌去。
就这么看了一阵,又或者心思压根没放在眼中景物上,男子转过头,眼部的战甲颜色迅速变浅、从墨黑色转为半透明的蓝色,露出他与战甲同为墨色的眼睛。
他看向身后一位秘书似打扮的、美丽且高挑的女子,开口问道:
“关于新生们的入学庆典,目前准备的怎么样了?”
问罢,他又转回头去。
“唔…”那名女子眉头微微蹙起,在脑中搜索起答案来。
冥思了一会儿,似乎是记得不熟、不能悉数忆起,女子脸色微苦,拿起了置于身前的档案册。
“不必勉强,苑子。”
像是知道女子的打算,也察觉到了女子的行为,男子依旧注视着前方,只是轻轻的吐出一句安慰。
“唔…是。”正蹙眉翻看档案的女子俏脸一红,嚅喏应是,“关于新生的入学庆典,目前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准备阶段了。
预计在明日新生们的入学基础测验之后,大概就能准备完毕了。”
“很好。”男子颔首,“让本来也是学生的你当我的秘书,短时间内负责这么多琐事,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会长大人…”女子慌忙摆手反驳道,美丽的脸上满是紧张。
男子笑了一下,又或者只是苑子的错觉,毕竟男子的全身包括头部都在战甲的覆盖之下,但她还是觉得男子应许是笑了一下。
“我早就不是会长了,苑子。”
“是!我、我知道的…只、只是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苑子满脸羞红地低下头,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另外,我叫你苑子,你却仍叫我以前的职称,这是不是太生疏了些?”
被称为“会长大人”的男子再度转过头来,覆盖眼部的战甲颜色变浅,眼神与因察觉到他动作而抬头的苑子触碰到一起。
“没!没有的事!”
还未完全褪去的绯红再度攀上名为“苑子”的女子脸庞,好看的双眸胡乱忽闪几下,她便又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去。
过了大概五个呼吸的时间,苑子才再次抬起头来,用档案册挡住自己的脸颊,甚至在拿起档案册的第一秒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喏喏地试探着:
“那,荒岐大人……可以…吗?”
见苑子的双眸扑闪扑闪,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什么期待,又或许是担心他生气和拒绝,男子眉眼似乎忽的变得温和起来。
“哪有这么生分,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苑子吗?”
他转过身,双手放在女子的双肩,然后轻轻按住,“当初那个一脸傲气、说起话来咄咄逼人的宫岛大小姐哪去了?嗯?”
男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通过透明的战甲眼部,依稀可以看到他嘴角的揶揄。
说罢,也没等她回答,又将身体转了回去,重新望向此时连蚂蚁似的人影也没多少的那几栋教学楼所在的区域。
“宫岛苑子……看来,你和我一样,都被那场所谓成功了的实验改变了很多啊。”
与刚才不太一样,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子的声音愈来愈低沉,和冷冽。
“没…没有哦……”
苑子缓缓将挡在面前的档案册放下,小心翼翼地盯着在自己身前那名男子的背影,“只是……”
这“只是”很快就没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
但这一句出口时,她的声音给人的感觉,相较之前要平静许多:
“嘛,不过要说没有改变的话,也是不可能的呢,是吧!
至少……”
“至少我们还好好活着呢,是吧?从那个号称预计失败率90%的残酷实验中活下来了。”
不知为何,被称为“荒岐大人”的男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宫岛苑子的话。
“诶?呃、嗯……”
才起了话头就被打断,使宫岛苑子非常意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在听完了“荒岐大人”打断她、接过话头去的内容之后,她的眼里似流过一丝失落,但转瞬就从眼底溜走、消失不见。
很快,从因刚才感到意外而微微张开的小嘴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呢。”
不知是否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男子不再盯着较远处的那片教学楼,而是转过身来:
“走吧,时候不早了,你作为学院的二年级生,也该去进行恢复注册了。”
“是,荒岐大人。”
“别叫我荒岐,如果没有必要,我可不想继承那家伙的姓氏。”
男子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些冰冷的意味,只是他短暂停顿后的下半句话,却在宫岛苑子看来有一丝暖意:
“况且,虽然不知道苑子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那家伙的姓氏,对才苏醒过来没多久的你来说,也算是残余有压力的阴影吧?”
“没、没事啦,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不行。”
强硬的回绝之后,才往下走没几步的男子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与他错开一步的宫岛苑子。
由于宫岛苑子身材高挑又踩着双细高跟鞋的缘故,方才被唤为“荒岐大人”的男子不得不稍微仰头,才能捕捉到她的眼眸。
宫岛苑子的脸上此时正写满了委屈,微皱的眉和汪汪的大眼睛,虽然五官看上去像是偏清冷或傲娇的类型,却仍可爱得让人想要好好地安慰和保护她。
“唔姆?”突然,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疑惑的嘟哝——她视线的余光似乎看到了男子的什么动作。
“听我的,别叫那个称呼。”仍旧是质感冰冷的面甲,只是话语里夹带的温柔使其看起来变得温暖了些,“另外,我可不觉得一场实验能让我们变得连手都牵不了。”
顿了顿,看到宫岛苑子感到惊喜的表情,甚至右手不自禁悄悄握紧,放在了唇前掩饰自己的惊愕;男子将面甲打开,露出了温和的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直至实验开始的那一天,我们都还是好朋友吧?
尤其是,你刚才否认说,实验并没有改变你的时候。”
宫岛苑子愣了半晌,随即,那对大大的眸子化为月牙,同时左手合上男子悬在半空的右手,然后紧紧握住,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嗯!朋友的话,当然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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