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从进来开始便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婉茜现在确实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丈夫是被妖怪杀死的?”
她的表情夹杂着惊恐和愤怒,又好像是在指责,就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
“嘛……虽然不是妖怪直接动手,但是这么理解没错……”
秦雪下意识的躲过他的眼神。
“确实是这样。”雷鸣接过话题,“秦雪能看得到妖气,包括被妖气侵蚀过的尸气。她帮助警方快速辨别事件性质,是妖怪或是人为。我们一直都很信任她,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既然我们要求重新立案调查,肯定是掌握了线索。尸体里的妖气就是线索。但是更进一步的线索必须通过解剖才能获得,毕竟秦雪的眼睛不是透视镜。当然。我们同样希望得到你们的理解,所以才在今天通知你们,就是为了告知案情的最新进展,以及希望你们同意我们的解剖。”
雷鸣说的十分诚恳,秦雪扁了扁嘴,识趣的退到了雷鸣背后,反正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
“原来这是你们的目的吗……”陈松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心情复杂的看着女儿陈雨的尸体,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知道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协助警方调查。”雷鸣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家属同意书’,只要他们在上面签字,警方就可以让法医正式对尸体进行解剖。
“不,我不同意!”卢婉茜忽然大叫一声,秦雪被吓了一跳,“这是你们的借口!因为没法找出凶手,就把一切罪责推给妖怪!自从出现妖怪以后,你们警方就把破不了案的都推给妖怪,这样你们就万事大吉了!这种套路我都看腻了,难道这次会有什么不同吗?”
“您……您想的有些太极端了。”红姐这时候出来解释,“我们是人民警察,绝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以前确实可能有些案件无法定性,但是自从我们有了秦雪以来,这几年南城的破案率,尤其是妖怪案件的破案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是全国前茅。这些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每一个案件我们都有单独的卷宗记录在案,里面都有详细的证据,我们是绝不会骗人的。”
“不!”卢婉茜忽然扑到死去的丈夫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我绝不会让你们碰他!”
“这……”浅红姐也有些为难,虽说她如此深爱她的丈夫,就算死去了也要保住他的尸体,这是一件十分令人感动的事,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种爱意倒成了一种麻烦。
“太太,我知道你很爱你的丈夫。”应游离这时候上前一步,面带微笑的说着,“但是我们同样应该热爱整个南城百姓。据我们了解,因为这只妖怪而死的早就不止你们两家。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昨晚宏尚集团董事长身亡的消息了吧?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也是和你的丈夫一样,因为妖怪作祟而死的。现在这只妖怪用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在整个南城市肆意杀戮,是的,我们已经可以用杀戮来形容,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可作为一个人类,难道我们要对同胞死亡熟视无睹,仅仅为了保存一个完整的尸体?”
“是啊。”红姐顺着应游离的话说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们活着的人可以做最大的努力阻止更多牺牲的发生。如果您的丈夫还活着,肯定也会支持我们的看法的。”
秦雪注意到,雷鸣和陈松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试图阅读对方的内心想法。
虽然秦雪并不想掺和到这种苦情戏码里,但起码她看得出来,陈松理解警方的行为,如果不是卢婉茜忽然跳出来,也许他早就已经在同意书上签字了。
最后,陈松好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似的,略有些不情愿的开口了。
“是……是啊,这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们确实应该给警方援助。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要签个字就行了……”
“不需要做什么?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的女儿死了,你就可以不管不顾了吗!”她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具尸体,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可怕起来,“这里,这里不是还有一具尸体吗?”她诡异的大笑起来,“你们不是可以用这具尸体吗,难道不是吗?”
她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
“你怎么看?”
秦雪一愣,跟她说话的是顾星城,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绕道自己背后,对着自己的耳背悄悄的说着。
“你也不想在这里看这出苦情戏吧?”顾星城笑了笑,“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
说实话秦雪虽然对卢婉茜也有些同情,但终究立场不同,她也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件事,但是自己怎么也插不上嘴,好像他们说的都挺有道理。
所以像这样的争吵,秦雪一点也没兴趣参与进去。
如果有一天江夏也被妖怪杀死了, 我也会像卢太太这样爱他吗?秦雪忽然没由来想着。
算……算了吧,他这种人跟妖怪没有缘分的。
“我看你也挺冷的,外边暖和些。”顾星城又在秦雪耳边催促着。
反正秦雪也想离开这里,不如就顺水推舟算了。
“行啊,不过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秦雪警告他。
星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秦雪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过他并没有让秦雪发觉自己的惊讶,倒是很无辜的点了点头。
“小雪觉得有些冷了,也正好想上个厕所,她不认路,我带她出去逛逛。”星城忽然跟所有人宣布这件事,然后一把握住秦雪的手腕,秦雪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吃惊的睁大着眼睛。
雷鸣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两人相交的手臂,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虽说突然被一个男人握住手腕,秦雪感觉很不爽,但是看在目前还是处在同一阵线的立场上,秦雪还是决定暂时装作没事发生,出去再修理他。
雷鸣读懂了秦雪表情的意思,事实上接下来也确实没秦雪什么事儿了,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没注意到,浅红姐发现星城和秦雪那近乎于牵手动作时的惊叹,以及应游离看待顾星城复杂的眼神。
“那我们先出去了。”
应游离一直目送两人离开冷藏室,一言不发。
然而刚出冷藏室,秦雪就觉着手臂被星城用力一拽,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星城带到一个角落。
好家伙,原来刚才绅士般的举动都是装的。
然而更令秦雪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星城抓着秦雪的手腕,一把把她推到墙上,另一只手压在秦雪的肩膀上。
星城比秦雪高了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秦雪的身体,目光已经介乎于猛兽和人类之间,令人发怵。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一瞬间包裹了秦雪,让她无处可逃。被控制的双臂更是无法动弹,秦雪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原本星城身上的妖气就已经足够强大,而现在秦雪整个视野都被星城的身体所覆盖,更让秦雪加深了这种压迫感。
秦雪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好像止不住的在发热,心口如鹿撞般乱跳,双眼半是惊恐半是疑惑的大大的睁着,纤唇不知所措的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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