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是打算认真起来了。”梅涅瑟丝写着符文的手动得比之前更快了,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射出这些武器,她只能尽快地多写出一些符文来准备。
“你有办法对付这些的,对吗?”米尔克握着自己戴在脖子上的橡树子项链,他思考了一下变成哪种生物能够逃过这一危机,但是不论是老鼠还是乌鸦,都来不及从这些尖桩的包围网中逃离。
梅涅瑟丝没有说话,回复米尔克的只有她紧缩的眉头和不断落到地上的符文。
在这片黑暗之中,她们能看见的只有抵在黑暗边界,阻止其继续收缩的符文还有身边被光芒照亮的一小片范围;回响在她们耳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而已,没有风声或者是动物的叫声。这片区域被黑暗隔绝之后,除了她们俩就没有任何活物了。
没有任何预兆,那些黑色尖桩在一瞬间同时发射,在这种情况下,最后的结果不是变成筛子,而是连一块完整肉片都不留地消失。
梅涅瑟丝长吁一口气,淡蓝色的法阵悄无声息地在她们脚下展开,从下至上升起一道薄薄的蓝色屏障。刚刚加速写出来的符文在数量上虽然不够,但是起码能够运行法阵,挡住一部分的尖桩,然后趁着这个空隙再补充符文就可以了。
尖刺打在屏障上面,发出了响亮的“砰、砰、砰”的声音,被屏障弹开的尖刺在空中调整方向,又朝着她们射过去。无数的尖刺朝着屏障的各个方向进攻,经过多次的撞击,屏障上出现了小小的裂痕,尖刺就从那些空隙中乘虚而入。
“注意躲避,我还需要点时间把结界加固一下。”梅涅瑟丝偏了一下头,躲过射进来的尖刺,被躲过的尖刺又从内而外地穿过了结界,重新调整方向进攻。
“啊?你不是很厉害嘛!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半成品的结界出来啊?”米尔克低头抬左脚,躲过了穿过屏障刺过去的尖桩,“而且背后的怎么躲啊?”
“靠你的直觉吧,好歹你也是学习魔法的,就别抱怨这么多了。”梅涅瑟丝直接蹲下来在法阵上方绘制符文,相比而言结界的下层强度要比上层高上不少,尖桩穿过去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米尔克见梅涅瑟丝已经蹲下去,便直接变身成了一只老鼠——就算有尖桩穿过结界,凭借老鼠的敏捷度他也可以躲过。
太被动了。梅涅瑟丝一边加固结界,一边想着:弗拉德不可能不想解决她们,但是这样的攻击显得太过乏力,作为和星际蹒跚者共生的怪物来说,这样的行为太过仁慈了。
“算了,就这样吧。”梅涅瑟丝突然停止加固结界,站了起来准备念诵咒语破除这片黑暗,“你自己小心点,下面我们要出去了。”
米尔克没有说话,即使是变成了老鼠,他也是谨慎地看着四周,生怕有尖刺突破结界。
等一下,刚刚他好像看见一个尖桩从梅涅瑟丝的身体上穿了过去?不,不会的,梅涅瑟丝并没有任何伤口或者流血的情况,应该只是从他视角盲区的另一侧穿了过去,并没有经过梅涅瑟丝的身体,对,肯定是这样的,是自己看错了。
“Tnaved、Ereirra、Ehcuag、Etiord、Sussedua、Sabne。”随着咒语的念诵,整个空间的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的符文从一开始的淡蓝色转变成耀眼的金色,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占据了六个面。
梅涅瑟丝身子左倾,又躲过了一个尖桩,然后伸出右手,和以往一样简单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的一声,就像气泡破裂一样,黑暗的空间也被破除,刚刚还在攻击她们的尖刺随着空间的覆灭,月光的流入而迅速消溶,简直比倒在水里的盐溶解得还快。
“为什么不早点用这个方法。”米尔克变回了人形问道。
“底牌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出来,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实力罢了。”
我才不信这就是你的底牌……米尔克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敢说出来。
梅涅瑟丝环顾四周,却看不见弗拉德的身影,密道的出口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了,看样子他是在她们疲于应付那些尖桩时从黑暗中离开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慢慢笼罩了她,就像冰冷的雨水从头顶浇下,浑身的热气瞬间被夺走那样。
“哟,你们居然出来了?”弗拉德慢慢地从不远处的岩石背后走出来,手上似乎还拖着……一个人。
看见被拖着的人后,梅涅瑟丝不仅是呼吸,就连视觉和听觉机能都停滞了。
“喂!你刚刚做了什么!”米尔克吼道。
“做了什么还用说明么?还是说你们已经愚笨到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分辨不出来了?”
艾博纳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血色,嘴巴半张,双眼中只剩下了惊恐,脖子上的牙印还在慢慢地向外渗出血液,即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抱住那个水晶球。
“刚刚完成仪式的我还是无法熟练掌握那些能力,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弗拉德再次露出了那讨人厌的笑容,“虽然他的血不像其他人那样富含魔力,但是却异常的鲜美,不愧是孩子啊。”
弗拉德把艾博纳向前随手一扔,就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她们面前。孩子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双手终于松开,那颗内部存在着蓝与红的旋涡的水晶球慢慢地滚动着,最终碰到了梅涅瑟丝的脚尖。
梅涅瑟丝这才回过神来,蹲了下来,把颤抖的双手伸向艾博纳。
“如果你们再早一会儿出来的话,就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弗拉德张开双臂,沐浴在月光之下,本来吸血鬼这样的生物就该在这个时候出来游荡。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吸血鬼、狼人还有食尸鬼之类的也好,或者是家人的死亡,抑或是可怕的刑罚也好,只要能找到弱点,不管你是谁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梅涅瑟丝努力稳定自己的心情,颤抖的右手食指在碰到艾博纳脸颊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之后才下定决心,闭上眼,把手掌放在他的胸口处。
“至于你的弱点,就是这个孩子对吧?在大厅的时候你就让他先走了,虽然不知道之后因为什么,这孩子又出现了,但是你还是不想让他参与斗争,而是躲在岩石后面。你真的以为我会看不见?别小看了吸血鬼的嗅觉啊!”
还有心跳,太好了。梅涅瑟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的心跳还在,虽然血被吸走了,但是还有心跳,他的生命还没消失,虽然很微弱,但是却告诉着梅涅瑟丝:他想活下去。以艾博纳现在的状态,恐怕顶多只能支撑几分钟,再算上刚刚浪费的时间,实际上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这混蛋!”米尔克在空中画了一个法阵,从中取出了魔杖,他打算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来解决面前的吸血鬼。
“你还是放弃吧。”梅涅瑟丝捡起脚边的水晶球,站起身阻止了米尔克,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源于此处的自然之力肯定是没办法的。”
“可……”米尔克还想说什么,却被梅涅瑟丝的气势打断了。
不仅是米尔克,就连弗拉德都能感觉到梅涅瑟丝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她太过保守,手段大多以试探为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谨慎的猫一般;不过现在她反而比弗拉德更像君王,左手托着的水晶球就是皇权的象征,双眼没有任何的情感,只是冷漠地蔑视着一切。
裙子上的花纹又在变化,不再是先前的圣甲虫,而是一堆聚集起来的、大小不同的圆球,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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