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松岛淳司是高中生喽!”少女一边吃着午饭(一碗用冰箱里仅剩的豆腐做成的麻婆豆腐,米饭和味增汤,两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一边说道。
“是的,就跟姐姐差不多大。”少年嚼了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个上班族呢!”
少年笑而不语。
“说起来小淳是怎么认识他的?”
“呃,偶然吧,在一家书店里……”少年含糊其辞。
“他来买书?”
“应,应该吧。”少年的手心开始出汗。
“也是,我听同学说,有些作家在出版作品后,还会到书店阅读自己写的书呢!”
“是,是呢。”很不巧,少年就是其中的一位。
“话说,小淳有女朋友了吗?”少女突然转变了话题。
“咳咳咳,咳咳!”少年始料不及,一口饭卡在了喉咙中间。
“没,没事吧,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少女关切地问。
“当然需要,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啊?”喝了一口水后,少年感觉好了许多。
“兴趣啦,兴趣!”
“我,我没有。”
“诶,不是吧?”少女很惊讶,“我以为小淳这么帅气,应该会有女朋友才对!”
少年又忍不住咳了几下。“哪,哪有,那由奈姐这么漂亮,应该会有男朋友吧?”
少女一听,脸颊开始红了起来,羞涩地答道:“没,没有哦。”
“诶,听说有个高年级的学长向姐姐表白了,难道姐姐拒绝了吗?”
“是,是啊。”她的脸更红了。
少年的话没有错。他的姐姐——山崎由奈是个标准的美少女,留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总之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而且性格温和,是全校男生憧憬的对象之一,这样的人追求者自然不少,可是山崎由奈至今的恋爱经历依旧为零,当然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为什么姐姐不找个男朋友呢,明明有这个想法的话男朋友随便挑的。”
少女想了想。“嗯,秘密。”
“秘密?”少年不解。
“小淳,如果姐姐将来和别的男人结婚了,小淳会伤心吗?”此刻由奈深情地望着弟弟,好像在期盼什么。
“嗯,应该会吧。”
“是啊,就是这样,就是应该这样吧!”少女欣慰地笑了,眼角却渗出了几滴泪水。
少年隐约觉得,姐姐是爱他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份爱不仅仅是亲情,还有另一种,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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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急促的闹铃声,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少年关掉闹钟,整好床铺,经过简单的洗漱打理,他穿上了校服,那是私立天陵学园的制服,少年原本就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再加上天陵学园的制服偏向正式,因此让他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他为自己做了一个煎蛋,又拿出一片吐司,浇上一些果酱,冰箱里还有剩余的牛奶,他倒了一杯。等他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餐后,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7:30了,天陵学园的规定是要在8:00之前入校,这个时间点走过去还来得及,因为学校离家并不远。
当他走到玄关时,一声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少年知道,是她来了。
开门,果然是她。依旧是长发披肩,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少年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大概是香水吧。
“哈喽,小淳,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少女每天都是精力充沛。
“早上好,由奈姐。黑暗的日子又来临了呢,真希望暑假没有终点。”相比之下,少年的语句中满是悲伤与哀怨。
“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啦,打起精神来!”
“好吧。”少年穿好了鞋子,在出门前望了一下鞋柜上的一张全家福,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出门了。”便重重地关上家门,并用钥匙锁上。
少年家门前的院子,有一片绿地。几年前,这里盛开着鲜花,充满着欢声笑语,而如今,杂草丛生,剩下的只有死气沉沉。少年看着这一切,忽然停住不走了。少女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敬意,然后走到外面的路口等他。过了一会儿,少年出来了,不过低着头,一言不发。
去学校的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踏入校门,由奈才开口:“别难过了,小淳,中午我会来看你的,那么再见啦!”少女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这所天陵学园是初中部与高中部建在一起的学校,一般来说,在初升高时,学生可以依据考试分数自行选择进入哪所高中,但大部分的天陵初中学生,会选择进入天陵高中,一部分原因是已经熟悉了校内环境,但主要还是因为一项制度——天陵初中的学生在进入天陵高中时,校方会适当降低分数线,而对于其他初中的学生却不会降低。这看上去是“偏袒一方”,其实校方也是考虑到生源的优劣才这么做的。
上野淳的表姐山崎由奈就是这样进入高中的,不过她的成绩很不错,原本可以考进其它更好的高中,但考虑到离家近以及方便照顾弟弟这两点,她自愿放弃了。
上野淳深深明白这一点,因此他想尽可能努力读好书来报答姐姐的用心,不过成绩依旧不尽如人意。
今天上午是枯燥的开学典礼,他不想听。中午,淳一个人走出教室,独自来到一处僻静的场所,坐在长椅上,看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他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恍惚间,他觉得有人坐在了他旁边,一看,是由奈姐。
“我给你做了便当,要吃吗?”
“谢谢。”
他揭开盒盖,发现是爱心形状的米饭,不禁苦笑。
“这……”
“这是鼓励哦鼓励,希望你打起精神来!”
“可是这跟爱心有什么关系?”
“不用在意那么多啦,快吃吧!”
少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依旧是如此的美味,他觉得,除了自己的妈妈,由奈姐做的料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这样一想,他有点舍不得由奈姐,因为如果由奈姐结婚了,他就没法吃到这么好吃的料理了。
他只是不停地吃着,由奈也只是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由奈问道:“这个学期开始你就初三了,学习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大概。”
“需要我教你功课吗?”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他本来想说“怎么好意思让由奈姐费心呢”,但是又觉得不妥,于是他停了一下。
“我自己会解决的。”
“好吧。”由奈有些失望,她本想趁着补习的机会和弟弟好好谈谈心,不过看来失败了。
“说起来姐姐还好吧,学习上没问题吧?”这句话让由奈有些吓一跳,因为换作以前,弟弟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
“你这家伙,怎么学会照顾起别人了?”由奈用两只拳头钻着淳的脑袋。
“好痛,好痛呀,姐姐!”少年疼得大叫。
由奈很高兴,她的弟弟正在逐渐走出几年前的悲剧的阴影,这是她可以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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