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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到钟塔去

第三章 到钟塔去

宪兵把守着空港的出入口,无数的人围在空港的外围。虽然人多,但还不是很混乱。反观另一侧的码头,才真的是找不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很显然相比较飞机,巨大的云舰更能吸引群众。在宪兵的护卫下,皇帝弗里德里希的车队从空港跑道出发,驶向已经水泄不通的码头。

“皇帝万岁!马尔坎尼亚万岁!”

群众再一次发出热烈的欢呼,不过这欢呼声很快就被云舰巨大的引擎咆哮声淹没。

卡尔瓦纳号重巡空舰正慢慢地开进码头。某种意义上,她也是历史的见证者。作为这次探险的功臣,现在她正接受皇帝陛下的嘉奖。

空港的外围,贝斯蒂亚趴在石梯的扶手上呆呆看着塔沙卡。

“嘿,哥哥。”

“嗯?”

“那边好像更很热闹,要去看看嘛”

“不了吧。”

“有云船唉!哥哥不是最喜欢会飞的东西了嘛!”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么多人实在是……”

“要看云舰的话,我知道有个好地方,现在那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人。”

薇薇安撩了一下头发,把手指向某个方向。

“喏,就是那里。”

“钟塔吗……你经常去那个地方?”

“嘛,算是吧。想看被人群包围的战舰的话,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薇薇安的声音又恢复到在学校时的模样,像是有些沙哑的男孩子,塔沙卡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么,去吗?”

“耶!去吧!”贝斯蒂亚拉住塔沙卡的手臂,跟薇薇安一同跑下石阶。因为人群都聚集在空港,镇上的人群变得稀少了许多,街道上停靠着无人的车辆,随着阳光地逐渐褪去,夜间行动的野猫也开始登上墙头。没有人的时候,城市就是它们的天下。塔沙卡想停下来看看这些不常见到的猫咪,但却被贝斯蒂亚抓住小臂,继续跟随薇薇安的步伐。

“你不是要当飞行员的吗?就这样的身体?”

“什么啊男人婆,是你跑太快了啦!”

“快点,我们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那。”

“晚上看舰灯也很好啦……贝斯蒂亚你松手,我跑的动!”

太阳正慢慢像陆平线下降,城外的希尔湖逐渐被夕阳染成红色。三个人顺着回旋楼梯快步跑上钟塔的顶楼。

塔沙卡有点害怕,回旋楼梯环绕钟塔上升,没有扶手,塔沙卡不敢望向地面,他在飞机上的时候反而没有这种感觉。塔沙卡不想承认自己恐高,这对飞行员来说真的是太糟糕了。

“怎么了,你怎么爬的这么慢?太阳就要落山了。”

“……”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飞行员!”

“哥哥,你……”

塔沙卡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在妹妹和眼前这位少女面前出丑。他浑身冒着冷汗,甚至感觉随时会晕过去。

“……真拿你没办法。”

薇薇安从最前的位置往回走。

“啊……”

少女牵住塔沙卡的手,顺着旋转楼梯继续走向钟塔的顶端。

塔沙卡说不出话,现在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夕阳打在薇薇安亚麻色的头发上,闪耀着光芒,刺击着塔沙卡的内心。

那个男人婆……

不过……这是什么感觉,心脏好热,好像也不那么爬高了……

“塔沙卡?”

“啊……”

“我抓着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发呆不看路了。”

“啊……是。”

“哥哥你的样子好奇怪啊。”

“瞎说什么呢……好好看路。”塔沙卡压着声音对妹妹说道。

什么嘛……抓得这么温柔,说话还是那个男人婆。

“好了,我们到……”

薇薇安转过身来,却不小心踩空了最后以级台阶,身体朝着五十米的高空倒去。

“危险!”

塔沙卡用力把薇薇安即将倒下的身体扶正,结果用力过猛,薇薇安直接扑倒了在的身上。

“疼……唉?”

四目相视,一时无言。她的帽子被突然刮开的微风吹走。那一刻,时钟停止了,空气凝固了,天地都倒过来了,两个人的脸颊那么的接近,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薇薇安……

笨蛋……

塔沙卡的脸像刚爆发的火山一样,染得通红,冒着热气。

这时候应该……闭上眼睛?

她接下会做什么呢……难道是?

“快看!是卡尔瓦纳!”

贝斯蒂亚的声音拨动了停止的时间指针。

“看到清楚嘛?!”

啪。

薇薇安快速地起身,同时给了塔沙卡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

塔沙卡也疼得立马站了起来。

“哇……”两个女孩子趴在塔顶的护栏旁。

“刚刚如果不是我你就……唉?”

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卡尔瓦纳号。

夕阳照在她的钢铁身躯上,卡尔瓦纳号打主机已经关闭,巨大的螺旋桨在数公里之外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重巡空舰卡尔瓦纳号。”

“真漂亮啊……”

“它可以飞到离地3000米的空中呢。”

但是飞机可以轻松飞到离地6000米的高空,在那个高度看这艘万吨战舰也只是一个小黑点。

不过这扫兴的话塔沙卡并没有说出来。

太阳继续向西,光芒已经褪去了一半。

“我们该走了,等到天黑的话,这路就更没法走了。”薇薇安指了指下降的太阳。

“嗯嗯,如果再来点雾的话,我们今晚就得在这过夜了。”

“走吧贝斯蒂亚,爸爸估计要生气了。”

薇薇安再一次打头阵,准备走第一个,但是到了楼梯口,她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害怕了吗?难道是因为刚才……不,我不能在这个没种的笨蛋面前出丑……

“唉?”

塔沙卡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啊!笨……笨蛋。”

“男人婆,上山容易下山难,你现在一定害怕了吧。”

“你!你!”

“就当是我对刚才事情的补偿,不过也多亏你上来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现在我不那么害怕了。”

“……”

“贝斯蒂亚!”

“有!”

“你就抓着这个男人婆的手,就像哥哥一样。”

“啊……前辈,可以嘛?”

“嗯……”

贝斯蒂亚在学校里也算是薇薇安的仰慕者,能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开心的不得了。三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背靠墙壁慢慢地向钟塔下移动。

空港的庆祝活动还没有结束,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烟花开始在萨西比尔的空中绽放,空港的庆典达到了高潮。

“烟火,好漂亮啊。”塔沙卡情不自禁地发出这样的赞叹。

“是的,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了。喂,你个笨蛋好好看路。”

“啊是是是。”塔沙卡脑子里仿佛想到了早上降落是父亲对他说的话。

“哥哥……”

“嗯?”

“爸爸真的会生气吗?”

“啊,如果再慢一点的话爸爸可能会哭出来哦。”

“什么?”

“他的宝贝女儿到天黑了还没回家,他一定担心的不得了。”塔沙卡笑着说着,还带着一些奇怪的拟声词。

“不过对于他的儿子就不一定了,肯定是一阵烦人的说教。”

“也挺好的不是吗?”薇薇安也加入了兄妹俩的谈话。

“不,沃尔夫爸爸的说教很烦人的,又臭又长。”

“爸爸的说教……”

“男人婆也会被爸爸说教吗?”

“也不是没有过……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男人婆男人婆的?”

“这也不能怪我,如果你在学校里也做个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

“那样真的好吗。”薇薇安轻轻地回复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嗯,大家一定会喜欢的。比起帅气的女孩子,可爱的女孩子也很受欢迎不是吗?”贝斯蒂亚也这样说。

“你们觉得我很可爱吗?”

“啊……你这个问题……”塔沙卡的头有点红,好在天空已经逐渐暗淡,没人会注意到。

“我会试一试的。”

“真的吗?”兄妹俩异口同声。

“嗯。”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啦。薇薇安心里这样想,本应理所当然的事,不知为何,此时此时此地会有些苦涩。

我也不是不想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不过,也就想想就好啦。

兄妹俩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不过薇薇安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表情。

等到他们到达钟塔底部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

庆典结束后的人群也回到镇上,边境之港的夜晚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我们回去吧,贝斯蒂亚”

“啊……好的。前辈,我们要走了……”

塔沙卡回头看着还站着台阶上的薇薇安,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与刚才在塔顶和路上相比,又是另一副模样。

“男……啊薇薇安同学,你不回去吗?你家人会担心的吧,这附近好像经常有醉汉出没。”

“前辈……”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种?我的散打技巧你在学校你又不是没见过,你还是想想你自己能不能保护好妹妹回去吧。”

“切,难得我这样关心你,我们走吧贝斯蒂亚。”

塔沙卡有点生气地拽住贝斯蒂亚。

“等一下……”

“……怎么了?”塔沙卡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刚刚对你是有点太……太粗鲁了,还……还有……谢谢你。”

薇薇安吞吞吐吐地挤出了这席话。

塔沙卡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回头。

“啊,这种小事……没什么好道歉地,也没什么好感谢的……也谢谢你帮我克服了地面上的恐高。”

“……”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塔沙卡拉着贝斯蒂亚渐渐走远。很快,月光下只剩下薇薇安趴在钟塔领地的篱笆上。

这种感觉……有点,温暖?

我在想什么呢?真是白痴。

回家吧。

不过还可以叫做家的地方,还能够支撑多久呢。

薇薇安朝着某条巷子,慢慢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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