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胜利下的阴霾
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片蔚蓝就连一点瑕疵都没有，但这并不能令夏露露·艾森豪特感到赏心悦目反而却令她焦躁了起来。
“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不到？”在看过一眼手表后，夏露露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与此同时，在她身边也响起了后勤负责人阿尔伯特·布莱尔汉舰长的声音。
“现在不来，就怕是永远都不会来喽。”其人叹息地说道。
“嗯……”夏露露在沉吟中环顾了一下在周围待命的后勤组成员。不难看出，大家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可纵使如此，夏露露却也还不想放弃。“再多等一会儿吧。”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埃尔文·伦德海特的叫喊声便从大后方传了过来。
“不用等了！”
“不用等了？”夏露露回身看向了快步走来的埃尔文。“果然是改日子了吗？”
“不。”穿过后勤组的众人而来到夏露露与阿尔伯特舰长面前的埃尔文，他一边摇着头一边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上面刚来的通知，我们的物资被转送前线了。”
“原来如此。”阿尔伯特舰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毕竟这种事对于第五集团军下属的部队而言是很常见的情况。
然而，他们现在可并没有在第五集团军麾下，而是作为独立部队临时借调到了第二、三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之中。如此竟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夏露露所难以接受的了。
“怎么可以这样啊！”她在稍微怔了怔后立刻就恼怒地咆哮了起来。“我们会留在这里难道不是他们主动要求的结果吗！我们可是客人诶！不好好供着也就罢了！怎么就连最基本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不是客人而是一件工具，并且还是只用来看的摆设。”说话间，埃尔文也朝着一旁的阿尔伯特舰长打了个手势。
就此领悟的阿尔伯特也就招呼起了手下的人。“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进一步讲……”在人流的映衬下埃尔文继续向夏露露解说着，“他们想要的就只是皇太子殿下而已。拿个英雄装饰在部队中提振一下士气。总之，他们并没有预期的那么重视我们的能力，但拖欠补给的根本原因倒也不在于此。”
“不在于此？”
“嗯！”埃尔文用力地点了点头。“夏露露，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变化吗？”
“异常是吗……”说着，夏露露也就微微偏头集中精神思索了一番。但她毕竟不擅长军事指挥，所以结果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成果而只能是摇了摇头。
“呵呵。”虽没有刁难的意思，但埃尔文看到夏露露眉头微蹙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毕竟这幅姿态之中总是蕴含着一种令人赏心悦目之美。
“进军的速度明显变快了。“他随即公布了答案。
“这样吗！”夏露露在略感惊讶的同时也迅速顺着这个思路好好地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线索，于是也就更加感到信服地点了点头。“和最初相比的确是天壤之别。不过，这真的能算是异常吗？我们推进得快明显是因为敌人变弱了，变得更容易被打败了，不是吗？这怎么看都应该是件好事而不该和异常这个词扯上关系吧。”
“你说得自然不错。但优势之中却也隐藏着忧患。”埃尔文提点道。“这轮秋收的结果并不如人意，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嗯。”夏露露肯定地点了点头。“共和国也就是就皇帝直辖区内并没有太多的农耕地。伍德侯爵领与布朗伯爵领内倒是有不少，可其中的大半却也因为战争而遭到了破坏尚未恢复元气。这样一算，最终的收成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我军的后勤补给问题实际上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它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当下，这个入冬的时候。从这个月开始季节便进入冬天了。平常人早上出趟门到了中午便要比其它日子多吃两碗饭何况是要卖力气的军队！以食物为首，物资的消耗会成倍的增长，由此而进一步增大后勤的压力。在这样一个状态下却还要加快进军，这难道还不异常吗？”
“嗯……”夏露露一边斟酌一边也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样说来现在的进军的确是很反常了。”
“正因如此，上面才会不惜一切手段来确保前方部队不会出现意外的状况。”
“所以，我们的物资也就泡汤了。唉！”夏露露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那群人也真是的。都已经小心行事这么久了，就不能再小心两三个月吗？干吗事到如今非要激进起来啊？”
“他们也不是主动想要变得激进的，只是不得不这样做而已。”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夏露露好奇地追问道。
“Merry Christmas。”
“你在说什么啊？”对于听起来所答非所问的话语，夏露露感到了不解。“现在离二十五号可还远着……”
话音戛然而止，而夏露露的表情也陡然变得异常震惊了起来。随即，她便再度开口尖叫道：“这就是原因吗！圣诞节！”
“从军事的角度来考虑这想必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吧。但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就不一样了。配合圣诞节来发表胜利宣言举办相应的庆祝活动，你不觉得这会是一场相当漂亮的政治秀吗？最高军委多半是得到来了自政府方面的压力，要让他们务必赶在二十五号之前攻陷‘肖布朗’，才不得不放弃原本步步为营的策略转而采取更为激进的方案。不过，要是能就这样一鼓作气地毁灭掉布朗伯爵国的主体，那么就能终止尤格尔将军同宇宙达成的交易，也就能够一举解决我军的后勤问题了。倒时我们要的物资也就能拿回来了。”
“说得是呢。”夏露露虽是表达了赞同但却使用了相当不以为然的语气。“但那会是明天还是后天？又或者是平安夜的当晚？在此之前我们又该吃什么喝什么呢？已经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的你想来应该是不会没有什么打算的吧？”
“哼！我当然早就有所准备。”埃尔文得意地回答道，“不出一周，曲通禅就会把我们所需的东西运过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却反而令夏露露恼怒了起来。
“一周！居然还要一周！”她暴躁地吼道，“我们现在的存粮满打满算也就还能维持个五天左右，剩下的两天怎么办？大家一起喝西北风来忍耐吗！就在这个天气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啦。”埃尔文被夏露露的气势所慑而稍显萎靡地辩解道，“我又不是你，哪里能计算到这么细小的部分？”
“那就交给我来啊！”夏露露进一步质问道，“自己一个人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嘛！话说在前头，我可是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的，早就过了那个阶段了。！”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乐此不疲地想要看到你感到惊喜时的表情啊。”埃尔文微笑道，“而且，你最近要操心的东西也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情人的怜爱最使人心醉，但正如夏露露先前所说，她已经过了一味沉醉于爱情的时代。于是……
“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啦。”在小声的嘀咕中，夏露露带着脸上的羞红偏过了头去。
“不过……”埃尔文也同样过了痴迷浪漫的年纪因而立刻就把话题拉回到了实际的问题上。“我倒也想过一个应急的方法。就是有点不算太好。”
“什么方法啊？”
“附近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小镇。”埃尔文说着也就转身看向了小镇所在的方位。“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那个镇子？”夏露露也看向了同样的方向。“那里早先已经被我们的友军抢过一次了。所以，我想就算是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不见得啊。”
“嗯？”
“那里是非农业镇没有收成可用，日常消耗归根结底靠的都是政府采购的物资，这其中就包括了过冬的用度。然而，这些东西今年却是都被人洗劫一空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如果我是镇子的居民那一定不会留下来，因为留下来就会陷入无法度日的困境。换句话说，那座小镇本该化为一座几乎无人的鬼城就像我们曾经见识过的那些一样。可实际上呢？人居然都还在！图什么呀？一定是食物！倘若没有吃的东西，他们就不会呆得这样安稳了。”
“哦！”夏露露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我们的人数……”
“放心！他们那么多人都养得了一个冬天，还怕我们这几百号人吃两天的饭吗？”
“确实。”夏露露认同地点了点头。“但就算物资充足也还有另一个问题。他们或许不会同意援助我们，毕竟我们可是共和国军啊。到时候，难道不成我们也要……”
“那么没品的事情我们零号大队可不做！”埃尔文斩钉截铁地说道，“单纯的援助，这种事情他们多半是不肯的。但要是交易就还有可能。”
“交易？”
“更准确地说是威逼利诱。我们军队中的聪明人又不止我一个，一定会有别人也能推测出那个镇子留有储粮进而过来征收。这就是我们的一个筹码。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以此来换取物资上的支援。毕竟，在眼下应该还没有哪支部队敢不给我们面子的。如果有……那我也不妨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此外……”
“咚！”
就在此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埃尔文的话。他和夏露露立刻就寻着声音转过了身去。
“是演习场！”注视着远处升起滚滚尘烟的地方，埃尔文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另一方面夏露露则是忍不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进而呼叫道：“现在这个时间在那里训练的不是……”
“第四小队！皇太子殿下！”埃尔文的语气中也流露出了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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