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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镇统领的命令

10.九镇统领的命令

江柘悄悄地从芬叶的环抱中脱出,避免惊扰到她。门外“急于星火”,但似乎对海娜和芬叶的睡眠有什么影响。

于是,江柘推开门,努力让自己显得礼貌一些:“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尽管,这是又一个让她后悔的举动:对方是肯定有事情的。只是,大概以前的人都这么做?所幸繁缕没有让她纠结多久,门一开就激动地说道:“兵营出事了!一定是石敏的部队又打过来了……”她的后面还站着第三信使队的其他两名成员。

江柘那股无名的热血又涌了上来。不过,她本想进一步说“我们一定过去帮忙”,心里却嘀咕起来:“我们也就几个人,哪里能比得上部队呢?”这两种想法结合起来,在语言上的体现就是含糊不清的“嗯……?”了。

“石敏占据了人数最多的那三镇啊!如果他们突然集结重兵打过来的话,就算是谢将军也……”繁缕着急地说道。她的大声陈辞不但让江柘头痛起来,也让芬叶像是训练好无数次似的弹起来。甚至,海娜也慢悠悠地起身,不满地看着繁缕:“我觉得吧,用不着我们帮忙。”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子,又说道:“多半是焰火晚会呢。”说罢,她就又倒在了床上,还特意伸了个懒腰。

“喂,喂——”繁缕愈发急躁。但是,海娜完全没有再起床的意思。江柘见状,想帮忙的念头终于压过了对自我能力的怀疑。“好吧,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这下,连芬叶也着急起来。她踮起脚尖,尽力让自己与江柘保持同一高度,嚷嚷着:“我也要去!”可是,江柘却拒绝了请求:“不,你还是得留下来……”她在头疼状态下的语气大概有些直接;这让芬叶低下头去,又要哭出来了。于是,江柘尽可能缓和语气,在急得产生连续跺脚的冲动的繁缕面前安慰芬叶:“海娜姐姐现在也需要你来照顾哦。”

一切安排妥当。江柘、繁缕、徐阳、德利,四个人正装上阵,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当然,没一会儿,其他三个人就不得不放慢速度,照顾气喘吁吁而停下脚步的江柘。然而,居民们似乎睡得很安稳,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对劲,如果是大部队来袭的话,镇子都会拉响警报,让大家去避难的……”徐阳提醒道。

“难道说……他们在短时间内就占领了兵营吗?!”繁缕惊恐地说。如果街灯的光再亮一些,还能看见她惨白的脸色。“也许是焰火晚会呢……”德利小声说道。然而,这阻止不了繁缕加速前进的强烈渴望。她下令让徐阳背起失去跑动能力的江柘,然后继续前往兵营。

在兵营与住宅区间,隔着一道矮墙。大门紧闭,站岗的兵士拦住了急于驰援的四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出示证件!”繁缕咒骂着,手忙脚乱地把证件掏出来,让他们放行。奇怪的一点,兵士没有一点危机感,神色如常。

但是,通过了矮墙,来自不远处的营帐的、冲上高空的火光也就更加清晰可见了。偶尔传出的喧闹声,又让繁缕确信那里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战斗。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让徐阳把江柘放下来。然后,由她带领着他们去谢将军的营帐:一处远离其他士兵的营帐的地方,需要在无人注意的小路上拐几个弯——也就是说,这会避过“战场”。这样小心的行动让江柘也确信起来:的确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如果连那个营帐也被敌人控制……我们制服几个人就走,马上逃离这里!对了,记得回去把所有人叫上,一起向牛大人汇报……”繁缕仍旧保持着高压态势。她的手心出汗了,然而还是握稳了魔杖。江柘也想这么做,却发现自己出门太急,竟忘了将魔杖随身携带。

当他们闯进营帐,而其中第三信使队的成员集体喊出“九镇第三信使队前来支援”时,一名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一张床上,放下手中红色封皮的书籍,微笑着看向他们。“第三信使队?欢迎你们。牛大人有什么新的命令吗?”他用一种柔和的音调问道。

“不,尊敬的谢将军……重点是,我们看到这里有情况……”繁缕被他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哦,那个啊……”谢将军站起身,笑着和他们解释,“刚才石敏的部队确实来过——不过,我们很快就把他们赶下了蛋糕。现在,我们搞了个庆祝会。”

“这……”繁缕目瞪口呆。“看吧,头儿。没必要。”德利“补了一刀”。

“不过,我自己倒是不大喜欢热闹。只是喜欢看点新书而已。”谢将军补充道。从外形上看,他属于偏高瘦的类型;没有明显的肌肉凸出,面部也没有明显的棱角。总之,他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而非直接上场厮杀的武人。江柘心想:莫非他也是魔法少女吗?如果是的话,就解释得通了——尽管某些操作会“伤身”,但魔法少女毕竟对体质没有显而易见的要求。操纵魔杖随意打击敌人的魔法少女,似乎也用不着严格训练。

现在,江柘打心底里佩服起海娜了。她想道:的确,完全只是不必要的担心而已。而自己却又出于莫名其妙的使命感,魔杖都没带就跟着别人走了,结果是白跑了一趟……

繁缕比江柘更迅速地回过神来。“啊,对了……我们的确带着牛大人给您的指令。”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信封,递给谢将军。谢将军双手接过信封,拆开,将信件认真审阅一番。看完全文,他忽而神色一变,紧张地问繁缕:“这是真的吗?”

“是牛大人亲手递给我的,应该不会假。”繁缕说道。她见谢将军脸色铁青,便谨慎地问道:“将军,牛大人的吩咐是……?”

谢将军痛苦地闭上双眼,长叹一声,说道:“明天起,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率先提问的却是江柘。

谢将军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颤抖着说道:“牛大人……看起来不喜欢我的做法已经很久了。明天,韩弘范就要来这里接替我。至于我,我得回去,朝牛大人谢罪。”

“怎么会这样!您可是……率领着您的部队,抵挡了石敏军二十次进攻的……”繁缕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这意味着:调换将领的事情,在她眼里看来,大约比石敏的大军入侵还要糟糕。

“对,而且我们的人手总是不够……牛大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着急呢!”谢将军把那张写着不可违抗的命令的纸片揉成一团,来回踱步。在情绪激动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屈服了。他回到床边,捡起那本红色封皮的书,将它夹在腋下。“我们看来现在就得走了。”他简短地说道;随后,他第一个走出营帐,大家走在后面。

不远处的兵士们仍在狂欢,对众人的行动一无所知。谢将军领着众人穿过大门,向守门的兵士点头致意,面色阴沉地朝城镇的另一端走去。江柘走在他的身后,能够随时看见他手上的书。很奇怪的书,她想道;自己以前读过的所有书,都没有这样的封皮。是九镇的特色吗?

忽然,谢将军停下了脚步。“早安,谢帆先生。”海娜朝他打了个招呼。她和芬叶走在一起,在不远处等候着他们。

“你的称呼这次没错。我不再是将军了。”谢帆苦笑着回应她。

“哎呀,这个我了解。”海娜做了个鬼脸。同时,芬叶沮丧地轻声说道:“那家伙把我们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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