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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褐马甲的诉求

17.褐马甲的诉求

听到“建立新九镇”的口号,珞瑜兴奋极了。她跳出人群,本想对褐马甲们发表一下演说,请求一下结盟——却被海娜拉了回去。

代表们见来者只有数十人,又不像是有魔法少女的样子,顿时缓过劲来。他们每人的手上都多了一柄魔杖;随后他们站成一排,齐头并进;但又被椅子阻挡了。于是,他们分成两列,绕过围成一圈的太师椅,接着再合成一排。魔杖齐刷刷的指向正前方,威胁着褐马甲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临时议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殷凝喝道。

“殷凝先生……不,公民殷凝。我们还是听听他们的发言吧。”海娜走出来,说道。

“女人家……”殷凝还想说“懂得什么”,但话到一半,便被另一位代表止住了。“现在平等了,公民殷凝。”

海娜对殷凝挑了挑眉,但最终把讲话的机会留给了褐马甲。

“你们这些所谓的‘公民’,原先只是些凭借家世身居高位,跟在牛瑞脚边的溜须拍马之徒;现在石敏构难,又把牛瑞赶下台,在大街上招贴《宣言》,组织起‘临时议会’。你们在《宣言》里说人人平等,人人都是公民;但我们普罗大众,完全就没有在议会里讲话的机会!在你们的眼中,我们也不是公民,只是你们的臣民!”领头的褐马甲抗议道。她为了讲得更清楚些,摘下了口罩;其他人便也摘下口罩,在她讲话之后齐声喊起“打倒宗族代表!”的口号。

“荒唐!既非贵胄,何称‘公民’?”王朗气得虎须倒竖,高声斥责道。

“你们的布告上写着——人人都是‘公民’,人人自由平等!”手持扩音器的褐马甲厉声回应他。“但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平等,这是自然之理!”殷凝反驳道。

“海娜……”江柘几乎嗫嚅着说出海娜的名字。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拥有“将军”头衔的海娜的正式称呼了。她还想问接下来该站在哪一边,但二人关系的改变似乎已经成为了交流的一大障碍。正所谓,饿死事小……不过,繁缕已经主动效忠并且发问了:“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还没等海娜说“静观其变”,珞瑜已经忍不住了。她趁着海娜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唤出魔杖来,打落了代表们手中的魔杖。在代表们惊愕的时候,褐马甲中的弓箭手们已经完成了从弯弓搭箭到把箭射出的全套动作。王朗总算反应过来,也召唤出了几支魔杖;但飞矢已经到面前了。他毫无疑问地被一箭射倒,变成了姜饼。其他几位代表在这一轮齐射下也基本命丧黄泉了;还活着的躺在地上抽搐,发出凄惨的呻吟声。

旁观的众人几乎全部惊呆了。最初跟着海娜上来的宫女们想跑,但出口已经被褐马甲堵住了。“太过分了吧……”繁缕瞠目结舌。芬叶尽可能地把自己藏到众人中间。海娜面不改色,仿佛那魔杖是她自己召唤的一样——如果不是珞瑜立刻露出得意的神情,大家就真的这么认为了。但是,海娜对珞瑜的行动毫无表示。

“你们是和他们一伙的吗?”那位黑色长发的褐马甲警惕地朝海娜等人发问。褐马甲们纷纷把武器指向他们。

“不。我们只是来观光的。”海娜对她一摊手,说道。

这样一来,褐马甲们便放下心来。他们放下武器,蜂拥而前,重新排列座椅——最终的结果是,一把椅子排在中间,其余的椅子排在两侧。但是,两侧的椅子无人坐下,倒是黑色长发的那位女士坐到了中间的椅子上。“好了,各位公民都到中间来吧。”她这样招呼着。

于是大家一起走到离她正前方有一段距离的一块区域。不过,褐马甲们和海娜的队伍是分开的。

“公民戴莉,现在您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一名褐马甲举手提问。

“现在,就是真正践行他们贴在各家各户门口的《宣言》的时候了。”黑色长发的褐色马甲——现在应该叫她戴莉——说道。

随后,她提高了声音,宣布:“那么,第一条决议就是,九镇境内所有居民,不论家世、性别、种族,都拥有‘公民’的称号。”几位褐马甲连忙掏出纸笔,记录下来。

“海娜姐姐……有看过那个吗?”芬叶小声地问道。她指的是戴莉提到的那份《宣言》;但海娜不解其意。海娜稍稍转过头去,悄悄问了句“什么”,却立即被戴莉喝住:“这位公民,请你在议会中保持严肃!”

接下来,便只有戴莉的讲话声和其他褐马甲的记录声了。戴莉说一条,那些褐马甲就记一条;这里仿佛不是议会,而是新任九镇执政的朝堂。

“……那么,第十五条:所有宫女,不过是服务于前统领牛瑞的奴才,理应当场处决。”

褐马甲们照样记了下来。突然,他们注意到,海娜这一边还有不少人穿着宫女特有的服装。逃出来的宫女们顿时脸色煞白。

“凭什么这么做?她们很多都是被抓来的!”江柘举手抗辩道。

突然,大殿中的所有人,不论性别,都被换上了一身出自抹茶巧克力切片蛋糕学校的女生校服。

“这是做什么?”戴莉又惊又恼地说道。

“莱伊拉大人给的、为数不多的不会死人的魔法,当然要好好利用啦。你瞧,现在没人是宫女了。”海娜朝她眨了眨眼,故意显得俏皮地说道。

“哼,你可真有能耐。但是,所谓的‘后宫’里可还全都是宫女。不管是否自愿,现在的宫女,不事生产,只会为自己的容颜——为了博取牛瑞的欢心而勾心斗角,甚至自相残杀。她们纯粹就是社会垃圾。” 戴莉的语气中充满了鄙视之情,好像把海娜也归到“社会垃圾”当中了。

褐马甲们听到这话,跃跃欲试,几乎想要冲到“后宫”里大杀特杀;但没有戴莉的直接指令,他们也不能行动。

海娜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垃圾分类错误可是要罚款的,公民戴莉。”她在读“公民”这个词的时候,故意读得重了一些。

但是,珞瑜已经忍不住了。“这是什么鬼话!”她大声说道,恨不得再夺过扩音器进行演说,“凭什么就断定,她们一进到后宫,就成了只会取悦牛瑞和内斗的那种人呢?我们,被抓进去的人,同样也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心愿,怎么就被……”她怒火中烧,几乎想要冲上去“夺了鸟位,承继天命”;结果话到一半,竟又说不下去了。

江柘在心里默默帮珞瑜接话:怎么就被划作“社会垃圾”了呢?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中,大概取悦牛瑞也只是求生的策略吧。至于后宫里的勾心斗角,她是没有切身体会的;于是她便拿以前学校里的事情作类比了——因为成绩的涨落而互相嫉妒、互相排挤;针对年段第一的暗杀活动;小团体私底下对某人的指指点点;因为其中一人特别优秀聚集了所有的表扬而轰然垮塌的姐妹情谊……也许这些都算吧?这样来说,学生们就该被全部处决啦。江柘开始在心里审查起自己有没有类似的举动,想象起自己人头落地的模样。

糟糕!学生们因为这个理由被处决,不是奇怪得很吗!她猛地想起来:原来自己是要帮着珞瑜的。对,既然学生基于这些理由被处决是荒谬透顶,那么宫女们也就……

推论还在继续,然而形势已经变了。在后头的十几位褐马甲一声不吭地猛然倒地,口吐白沫;这让大家关注的重点转移到那儿。

造成这一切的,是一位还活着的宗族代表。他趴在地上,召唤出了魔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初级魔法少女,可没有那么容易死!”他站起身来,拔出身上的箭头,面对着惊诧地转过身来的一众,得意地说道。

魔杖接着行动,发出从光束到子弹在内的各种东西,一时间击倒了不少褐马甲与原来的宫女,甚至将几个人变成了姜饼;直到珞瑜和海娜反应过来,暂时将他的攻势止住。

“我们要牛瑞回来!我们要牛瑞回来!”忽然,宫殿外喊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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