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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三•百合女与搅基男

章之三•百合女与搅基男

章之三·百合女与搅基男

集训的第一天在训练与卫生打扫的喧嚣后续中收尾了。

崇宗在最后一次挑战负重耐久训练失败后,无奈地开始帮忙收拾器械。

——过度逞强了啊,明天起来这双手的酸痛程度,难以想象……呜……

「哟,上杉,事情都忙完啦?」

速水英二朝崇宗迎面走来,手上还握着本书,书名是《普通话进阶指南》。

「嗯,都差不多了。」

「那就一起去洗澡吧。」

「……我拒绝。」

在这云顶岩上,独立卫生间确实是一种过度奢求的设施,有的只有公共澡堂。

同样作为男性,一起去公共澡堂洗澡,其实也没什么。

但当速水英二提出一起洗澡的要求时,崇宗还是本能的拒绝了。

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的感觉,让崇宗不得不拒绝。

「干嘛要拒绝啊,又不会怎么样。」

「你找别人不行吗,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男的。」

「其他人都先去了嘛,我逛了一圈,还没去澡堂的男的只有我跟你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去不行吗?」

「一个人会寂寞嘛。」

「洗个澡而已你寂寞个什么劲啊!」

「不就一起洗个澡嘛你干嘛这么认真的拒绝呢!」

一番唇枪舌战,两人还是难分雌雄,哦不,是难分攻受。

然后,速水英二似乎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下子非常邪恶的笑了起来。

「莫非……你在担心那个?」

「哪个?」

看着崇宗一脸的茫然和纯真,速水十分和善的搭着崇宗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

「放心啦不会让你去捡肥皂的啦。」

「嗯?捡肥皂?」

「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嘛,想来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

速水哈哈一笑,接着就硬把崇宗拽去了澡堂。崇宗本是要抵抗的,但今天一番训练下来,双手臂软,也实在是无力抵抗,只能从了速水的任性要求。

五分钟后,崇宗看到了一大堆毫无兴致的无奈表情。

这帮京都中学生们原以为天下澡堂都一样,结果待到进去后,才发现这里的澡堂只有站着淋浴的设施,而完全没有泡澡的池子。

于是一帮人洗完澡还不甘心,站着淋热水权且当作是在泡澡了。

「这不科学啊!!!没有池子怎么能算是澡堂呢!!!混蛋!!!」

速水英二一边淋着热水,一边抱怨着。

「我洗完先走了速水。」

崇宗倒是很惬意的十分钟内解决了战斗,文化差异在这里体现了出来。在崇宗看来,洗澡这种事,在能确保洗干净的前提下,能越快洗完越好;而在速水这边,把身体洗干净后舒舒服服的泡澡才是最重要的。

「别急着走啊上杉……」

听到崇宗要走,速水立刻追了出来,就像女生跑起来时上半身有个别部分会甩动一样,男生跑起来下半身的个别部分也会剧烈的甩动。

然后,速水一脚踩滑,仰面朝天的摔倒了。

老实说,这真算不上是什么雅观的景象。

有些东西就这样,明知道看了自己会不太愉快,还是管不住眼睛非要去看。

人有手贱,偶尔也会犯眼贱。

崇宗一边这样责骂着自己,一边还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速水的某个部位。

「啊……疼死我了,你怎么也不拉我一把?」

「咳咳!这不是正要拉你么。」

崇宗慌忙收回视线,握住速水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这么急匆匆的留我,不会是什么无聊的理由吧?」

「无聊的理由?你也太小瞧我了,上杉。」

速水神秘一笑,然后说。

「既然来到了澡堂,当然是那个啦!」

就算是再怎么天真单纯,崇宗在这里确实没有理由不懂速水的暗示。

「别开玩笑了,我不干。」

嘴上虽然明确表达了否定的意思,不过作为一只青春期的雄性生物,崇宗的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蠢动的。

「哦?你真不干?还是不敢?」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你在担心什么呢,是觉得没有好的入侵方式,还是顾虑被发现的后果?」

「我……」

「其实在找你来澡堂之前,我就已经侦查过了,女澡堂的后面有几棵大树,爬到树上可以透过通风口看到里面。」

「……」

话说到这个地步,崇宗已经说不出话了。

内心不坚定立场的溃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种时候就不要装绅♂士了,服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吧哈哈哈。」

五分钟后,崇宗被速水带到了女澡堂后面。

这一次,可没有「本是要抵抗的,但今天一番训练下来,双手臂软,也实在是无力抵抗,只能从了速水的任性要求」这样的借口能当挡箭牌了。

「这种程度的树,爬上去没问题吧?」

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树,树干上距离地面最低的立足点都有四米多的样子。

「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能会有些吃力,不过能行的。崇宗这么觉得,与自己相比,他更在意速水要怎么爬上去。

「没问题就好,我先上去咯。」

速水这么说着,后退两步,正面朝着树干一小段冲刺,一脚踏在树干上跳了起来,紧接着双手抱住树干,噌噌的就上去了,身体的灵活与轻盈,都远超出崇宗的想象。

「呃。」

现在崇宗只需要为他自己担心就好了。

五分钟后,崇宗手脚并用,艰难的爬了上去。

「怎么啦这么狼狈,不够利索啊上杉。」

「不是我太慢……是你的速度太夸张了。」

崇宗一边回应速水的吐槽,一边在树干上找到了个结实能够落脚的地方。

嗯,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群众们喜闻乐见的福利时间。

「好像开始有女生进澡堂了哟上杉。」

都已经来到了这样的地方了,崇宗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借口去装君子了。

顺从自己的欲望吧,少年——崇宗体内的大叔心如此说到。

虽说也不至于到无罪这样的光明正大,但青春期的男生结伴一起去偷窥女澡堂这种事,也确实是只是让人一笑了之的程度。

「……嗯。」

严格来说,速水英二所找到的地方并不算太好。

尽管藏身于树冠之中有着绝佳的隐蔽性,但这隐蔽性是建立在牺牲视野的前提之下。澡堂只有一层,高度则有四五米的样子,速水英二发现的通风口位于墙壁的顶部,因此速水和崇宗只能从斜上方窥视澡堂内部。

碍于澡堂内部是单独隔间的结构,因此速水崇宗实际上能看到的,只有三四个隔间而已。

「速水,我有个问题。」

「嗯?什么?」

「现在这天气还没回暖,一会儿她们开始洗澡后会有很多水汽的。」

「这你就不懂了上杉。」

「不懂什么?」

「没有水雾怎么能算是偷窥女澡堂?有了水雾,我们才能享受那若隐若现的**!」

三句对话下来,崇宗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小看了速水英二的变态程度。

人类变态程度的进化史,将会是永无止境的。

「我问你这种问题真是一种错误。」

「随你怎么说,我看到上杉唯了。」

「在哪在哪!。」

「三点钟方向。」

「……那背影明显不是唯好吗。」

「这么远的距离光凭个背影你就可以这么肯定,你现在还能否定你对上杉唯没有抱着特殊的感情?」

「住在一起当然熟悉了,你少来诬陷我。」

「一点钟方向的是片雾麻衣吗?」

「那当然……等等,你不会是刻意在套我吧速水?」

「套什么?你想太多了啦,真是的,害我漏看了几个人。」

崇宗隐约觉得速水可能在试探自己到底喜欢哪个女生,所以才这么反问的。

但是,速水试探自己喜欢哪个女生有什么意义呢?

崇宗把这个问题丢到了一边,当下还是视野里的女澡堂比较重要。

女生们进进出出,澡堂里的水雾也开始变得浓厚。

两个男生的表情,都显得比较难过。

五分钟后,速水英二终于是按奈不住了。

「好吧上杉,我觉得我不得不问一个问题。」

「问吧。」

「为什么你们这里澡堂入口没有让人脱衣服的地方,非要进到隔间里才能脱衣服?」

「……对此我也感到很遗憾。其实也不是全部澡堂都是这样,也有在入口能脱衣服的澡堂。」

「这剧本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以为今天是来偷窥女澡堂的,结果其实只是来爬树的。」

「所以下次爬树你就别再强行拖我过来了速水。」

水雾渐浓,最后终于是达到了完全挡住通风口端的视野。

至此,他们也只能是罢手了。

「呀……怎么说……只是单纯精神上的偷窥,身体也能很愉悦嘛,你说是吧上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只有一种悲伤的空虚感。」·

两个悲伤的青春期少年,离开了可爱的大树,回到了现实的大地上。

简单的晚饭过后,崇宗找了块没人的草地,开始整理思绪和线索。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再不整理一下,崇宗觉得自己肯定要犯下严重的错误。

就在崇宗刚刚在草地上坐下的时候,穿着裙子的伊藤友乃过来了。

由于崇宗坐在草地的下坡,而伊藤友乃又是从上坡过来的,这使得崇宗有意无间,看到了一些和谐而又愉快的……布料。

是的,通常情况下,人类都会穿着裤子或者裙子来遮挡的那块特殊的布料。

这块特殊的布料,勾起了崇宗刚才偷窥女澡堂失败的悲伤回忆。

「怎么啦,上~杉~学~长?看起来一副偷窥女澡堂失败的悲伤样子?」

「啊?」

伊藤友乃这随口无心的开玩笑,差点直接击沉崇宗。

崇宗坚定的认为他跟速水的行动肯定是天衣无缝不可能泄漏的,因此才勉强沉住了气。

既然伊藤友乃来了,那么继续思考肯定是不可能的,在被她的话题牵制之前,崇宗觉得应该先聊点别的缓和一下气氛。

缓和一下,女澡堂的气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曾经那么坚持要开设一个新的弓道社,但是为什么后来又轻易妥协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只是人物角色调转了。崇宗无心的一个问题,直击伊藤友乃内心。

这个问题让伊藤友乃动摇了,动摇程度之大,远超过刚才的女澡堂之于崇宗。

犹豫了片刻之后,伊藤友乃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女孩子是很善变的哦,不管在哪个年龄段。」

「是啊是啊……」

崇宗不由得点头赞同,说到女孩子的善变,他自从去到京都后,就频频为之受害。

不过,就伊藤友乃而言,真是这样吗?

尽管伊藤友乃看起来已经没有芥蒂的样子,但崇宗总还是难以释怀。

若真如她所说那般简单,那倒好。

只是眼下崇宗也无暇去关心别人。

「所以你来找我就只是单纯的聊天扯谈吗?」

「其实……」

听到崇宗要赶她走,伊藤友乃也只能选择切入话题了。

她友乃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在崇宗边上坐下。

——看来还真是有事而来?

「其实什么?」

伊藤友乃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犹豫半天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到。

「我在从火车站来这边的路上,钱包不见了……」

——原来是丢了钱包,对她这要强的性格来说,求助于人确实是很难。

「钱包里都放了什么?」

这种时候,不能着急,如果自己这个被求助者都着急了,当事人就会更慌,所以要先冷静下来理清问题——崇宗如此考虑到。

「放了四五千日元还有一百多的中国钱。」

「呃,不是叫中国钱,是人民币。」

「人家钱包都丢了你还吐槽这个干嘛!」

「对不起……那除了钱以外呢,证件之类的?」

「那倒是没有,这些我从来都是分开放的。」

「你最后一次确认钱包还在身上的地方、时间是?」

「从火车站出来,上那个……攻车……之前?」

「好的,是上公车之前是吧,那么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又或者是有小偷、扒手对你下手了。」

「欸——那、那怎么办?」

「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集训结束后,我带你过去找找看吧,说不定会有人捡到交给火车站的工作人员。」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对此可不抱有任何希望。

心里虽是负面的想法,但崇宗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积极一些,免得影响到伊藤友乃的情绪,毕竟是难得的出国集训。另一方面,崇宗也希望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能够给伊藤友乃一个不错的回忆,而不是作为丢了钱包的地方而被记住。

「那么就拜托你咯,上杉学长。」

「……嗯。」

线索一点点的追寻下来,现状并不乐观。

尽管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但自己总是在不经意间就答应别人的请求——这样的坏习惯让崇宗感到困扰。

既然答应了,也只能帮忙帮到底了,好在预期损失并不太多。

*

夜里,洗漱过后,距离睡觉也还有不少时间,于是上杉唯就在山顶上四处转悠。

晚上的山头并没有上杉唯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

夜色明朗,月光洒下,能见度很高,地形开阔的地方,还能俯视厦门市灯火阑珊的夜景。

上杉唯惬意的享受着这夜间的静寂,直到她注意到一个正在朝云顶岩上前进的身影。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上来?

异乡异地,此刻又是孤身一人,上杉唯下意识的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藏在了背后,朝那人影悄悄走去。

那诡异的身影,毫无顾忌的沿着十字路一路上山。

——那个人是……?

尽管只是一面之缘,上杉唯确实记得她。

白天在外头闲逛(迷路)的时候,上杉唯在沙茶面店的附近见过这个女生在和崇宗说话。

这个女生见到上杉唯,顿时眼前一亮。

「太好了,总算是见着个人。」

她意识到上杉唯听不懂普通话,于是又用日语再重复了一遍「总算是找到你们集训的地方了」。

「对了,你……我们之前,在沙茶面店里见到过的对吧?」

察觉到上杉唯这张脸似乎见过,冉静语开始进一步搭讪。

「嗯……」

「我叫冉静语,是崇宗的朋友。」

「上杉唯,崇宗义理上的姐姐。」

不知为何,听到「姐姐」这个词时,冉静语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冉小姐,你的日语说得很好啊……」

「噗,冉小姐?别这么叫我……日语啊,我和崇宗本来就是在日语教室里混熟的。」

「为了能够从容应对各国妹子,我已经熟练掌握了十一门语言。」

上杉唯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不管是「为了能够从容应对各国妹子」的前半部分,还是「我已经熟练掌握了十一门语言。」的后半部分。

肯定是听错了,上杉唯在内心肯定的下了结论。

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居然掌握了十一门语言什么的,怎么可能。

「嗯?你似乎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嘛……」

冉静语看穿了上杉唯的想法,于死她一步上前一下子与上杉唯拉近到几乎要碰到鼻子的距离。

然后,冉静语在上杉唯嘴唇上,小鸡啄米一般的快速轻吻了一下。

是的,不是脸颊,也不是额头,而是嘴唇上。

偷袭得逞,冉静语愉悦的退开,而上杉唯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你都做了、做了什么呀!!!」

上杉唯生气的挥舞着小拳头,原地扭来扭去不知道该怎么释放自己的感情。

「亲一下又不会怀孕,要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呢~嘿~」

冉静语倒是觉得上杉唯的反应很有趣,高兴的在一旁看着。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亲我!」

「噢,对不起嘛……从这娇羞的反应来看,目测你还是处女咯?我还以为日本女生在高一之后就再无处女了,看来流言也并非那么准确。」

一击接着一击,针针见血,冉静语连连戳中上杉唯的敏感点,让上杉唯已经着急得头顶冒烟了。

「人家才初三好吗!」

上杉唯从冉静语那遭受了过多的精神打击,已经几乎要到崩溃的边缘。

这个女人,在性骚扰意义上,比男人还可怕。

在不到十分钟的相处过后,上杉唯得出了对冉静语的定义。

「『人家』都出来啦,今天收获真不少,捕获娇羞的日本妹子一枚!~哦,我看到崇宗了,有点事找他一下,下次见哦~」

冉静语朝上杉唯挥挥手,转身跑向崇宗。

这里有个问题,先前在草地上思考人生的崇宗,怎么会进入冉静语的视野呢。

其实是这样的:在和伊藤友乃说完话后,崇宗觉得更加烦躁了,于是索性也不去思考什么人生,打算洗洗睡了。就在回去的路上,他刚好看到上杉唯和冉静语在一起。出于好奇,他就站在一旁听她们的对话。

既然不是「躲在一旁」,那么也就不算是「偷听」,这是崇宗的强词夺理。

好不容易,冉静语才把那专注在上杉唯身上的注意力分出来一点点,总算是察觉到了崇宗的存在。

事情的经过大致如此。

冉静语把上杉唯欺负得那么惨,崇宗看得也很享受。

正所谓,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崇宗只知道基佬版的词汇,于是也就这么套用到了百合上面。

一向作风强势的上杉唯,遇上专门猎取少女芳心的冉静语,也总算是栽了一回。

「哟崇宗,总算是找到你啦。」

「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啦静语姐。」

「你们这集训地点也真是有够难找的。」

「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已经结束啦~」

冉静语哈哈一笑,很开心的样子。她这里的「重要的事」,显然指代的是方才调戏上杉唯的事。

「我知道你只是跟她开玩笑,不过尺度要控制一下哦。」

「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崇宗。」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站着看的哟。」

「站在一旁不出声还好意思说光明正大,我是不是该找条黄鳝来帮你通通肠道你才明白什么叫道德?」

「呃……」

崇宗花了十秒钟才确认自己确实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这么说挺对不住黄鳝的,也对不住那些热爱吃黄鳝的人,那么,说正事吧。」

冉静语极其自然的对崇宗又造成了一次追加伤害,然后开始了她来找崇宗的正题。

「关于司徒启廉的情报,其实只有名字是对的。」

「有人篡改了双十中学的数据库,将名为司徒启廉的学生的照片替换了,并将这个假司徒启廉的情报流给了媒体。你想,一个中学生跟一千五百万现金扯上关系,媒体怎么可能不大肆报道。结果,等到真相澄清,由媒体发出去的错误消息已经造成了难以快速消灭的影响。」

「事实上,这个人才是司徒启廉的本体,真名叫王若为,这是来自人事档案管理局收录的照片。」

冉静语手中的照片上,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男生。

一句话形容之,是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平凡人。

「王若为,十五岁,父亲吸毒被关押,母亲过劳死,已有数年。只上过幼儿园和小学,小学过后没有教育记录。」

「由于之前媒体报道对双十中学造成了恶劣影响,因此这次在充分澄清之后,相关报道被一律禁止。」

「接下来,是整个案件最不可思议的地方。这个名为王若为的男生,在案发一个月前,已经死于车祸。」

「死人不可能犯案。」

「因此,警方断定王若为也只是个伪装,而他们在这上面耽误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发现之后,想要再追查真凶,已经断了线索。」

「犯人利用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身份,完成了犯罪,消失得无影无踪。」

冉静语的阐述至此结束。

若是真如她所说,那这个案件,已经是离奇到离谱的范畴。

身份伪装,而且还是两重的身份伪装。

伪装技术、侵入技术、以及运用这些的精密计划。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能做到上述这些,令人难以置信。

完全就是小说里才有可能出现的人物。

这让崇宗不由得开始去猜测,犯案者并非是独自一人,而是一个专业的团队。

「谢谢你,静语姐。」

崇宗默默的记下这些,需要分析的地方很多,他想要之后再慢慢咀嚼这些信息。

「我才不要你的道谢咧,你只要在发现有百合意向妹子时通知我一声,那就是最好的感谢。」

「你这么饥渴的让我帮你物色是要做什么,难道百合就不是一心一意的吗?」

「当然是一心一意的啦你这臭小鬼乱说什么呢!」

「那你还要我帮你物色?」

「有些人不聚集起来互相帮助是不行的,弱势群体的问题,你这念着书看不到世界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

「唉跟你扯这些做什么,我走了啊,有事再联系。」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送我?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没十个大老爷们都不够我打。」

冉静语潇洒的挥挥手,转身下山了。

不需要向崇宗询问,就能轻易找到崇宗集训的地点。

不需要崇宗去担心,依靠着自己的能力与门路就能打探到如此惊人的内幕信息。

同时,还具备一个打十个等女汉子能力外加倾国秦城外表以及百合内心。

这就是让崇宗毕恭毕敬称呼她姐姐的少女,冉静语。

*

假若冉静语所得到的情报皆为真实,那司徒启廉一案,或者说王若为一案,已经彻底断了线索。

崇宗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天花板的一角,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蜘蛛与蜘蛛网的影子。崇宗记得自己打扫时,还特意用拖把柄绑着扫把清扫了天花板角落的。

但就事情总览来看,反而是自己这外来者打扰了蜘蛛原本的生活吧,崇宗不由得这么想。

事情一多,思绪就容易混乱,各种各样的事情与线索混在一起,变得解不开。

崇宗还记得,当初背弓男子伊藤神岚第一次出现时,跟自己展开的关于司徒启廉的对话。

——『那么,要让你调查的那家伙,和你差不多大,最近又干了一件上报纸的大事,这么说,你能明白是谁吗?』

——『司徒启廉是吧。』

——『谁知道呢。』

——『名字从来都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我赌约的内容是他是谁,而不是他叫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伊藤神岚似乎是知道的,司徒启廉并不是犯人真名的这件事。

——果然是个无比深的案子啊,像我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追查得到,他们又是为了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崇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是知道青春期必定要遭受烦躁之罪的,只是那通常指的是青涩的恋爱与学习上的压力,而对他自己而言,恋爱与学习都无关了,完全都是一般少男少女想象外的烦恼,不现实的烦恼。

司徒启廉一案所有相关的线索都断了,还怎么继续追查?

为什么伊藤神岚要让自己去追查司徒启廉?

崇宗后悔自己在仓库里审问他的时候,把这件事给彻底忘了。

万般烦恼化作思绪剪不断,崇宗无奈之下,索性起床出门走走。

时间已是午夜,弓道社的成员们一天劳累过后都在各自的房间睡熟了,山顶上月光下,只有虫子们还在鸣叫着。

泥土与野草的味道不能被矫情的称作芳香,但至少这味道是熟悉的。

在这样幽静安逸的环境中,崇宗看到星空下的少女,独自握着弓在练习射形。

这冰冷的空气与她冰冷的气质融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冰雕一样被永恒的固定住了。

不忍心去打破这一份静谧,崇宗席地在草地上坐下,一声不发的看着。

直到……

直到当事人察觉,侧身射了一箭在崇宗膝盖边上为止。

崇宗吓得动弹不得一身冷汗,好在片雾麻衣状态绝佳拿捏分寸恰到好处。

也就是把崇宗裤子膝盖部分刮到了一点点罢了。

「你还真射得出手啊。」

惊魂未定的崇宗,坐在地上佯装镇定的吐槽。

「换做任何人大半夜的看到一个变态盯着自己看,肯定都会这么做的。」

片雾麻衣淡定的走到崇宗边上,把插在草地上的箭矢回收到箭筒中。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练射形?」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看我练射形的你没资格吐槽我。」

片雾麻衣照例以冷冷的吐槽回敬崇宗,然后开始收拾准备回房间。

如果崇宗不做些什么的话,她肯定就这么回去了吧。

但似乎也没有必要,刻意在这么晚的时候去留住她?

崇宗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不觉的,就开口了。

「所以,片雾同学是为了什么而睡不着呢?」

听到这个问题,片雾麻衣停了下来,看了崇宗一眼,一副在走和留下回答之间徘徊不定的样子……但到最后,她还是选择回答。

「静不下来。」

「静不下来的时候,练射形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连弓都没握过的新人,不要勉强……既然回到了你的国家,不找机会见一下父母吗?」

片雾麻衣难得的没有言语上刻薄,转而谈起了崇宗家庭的话题。

遗憾的是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崇宗。

「我的……他们不在这里啦,要见个面很麻烦的。说起来,片雾同学的父母……」

「别问多余的事。」

崇宗委婉的回避了片雾的问题,但他并不知道不愿意谈及家庭的不光是他自己。

片雾麻衣强硬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后,接着又补上了一句。

「有些事物,哪怕替代的比原版要好,人还是止不住要去怀念原版的,以至于白白浪费了替代品的付出呢。」

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片雾麻衣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小雨。

待到所有人都起床后,雨势已经转为暴雨,连绵不绝的大片乌云遮盖着天空,让这清晨的云顶岩上仿若还停留在昨夜的黑暗之中。

弓道社的成员们站在屋檐下望着笼罩在雨帘下的厦门市,等着上杉唯和指导老师的指挥。

崇宗昨晚虽然很迟才睡,但上午还是跟着大家的节奏一起醒了,睡眠不足让他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尤其是头的感觉特别重,仿若随便扭一下头就会掉下来的脆弱感。

明明之前在夜间有过更凄惨的经历,但现在身体却比那时候更虚弱。果然是因为有目标与没目标的差别吧。

不多时,今天的训练安排就来了。在上杉唯的说明下,大家一边抱怨潮湿的下雨天,一边开始准备。

根据上杉唯与指导老师,以及实际上更像是个指导老师的荒木真弓的共同讨论,今天的户外体能训练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室内的弓道知识学习以及弓道场内的惯例训练。

这样的安排让还受困于昨天锻炼所带来的身体疲劳的同学们雀跃不已。

经过昨天的尝试,崇宗已经意识到上杉唯交给自己的入门试练要在短时间内达成是不可能的了。

要想将自己的肌肉耐力提升到那个程度,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持续训练。

然而,这个入门训练的似乎并不在于这表面的高门槛,考虑到崇宗已经是三年级,中学升高中的考试在即,在能正式握弓之前,崇宗已经退部了。

东宪中学为了保证学生的升学率有所规定,三年级的后半学年必须从社团活动中引退。

将这些零碎的事情考虑到一起,上杉唯刻意为难自己的目的,莫非是不想让自己正式成为弓道社的一员?——昨夜与片雾麻衣分别后,崇宗望着星空无意间想到了这些。

但是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呢?

如果不跟上杉唯谈谈的话,自己一个人是想不明白的吧,崇宗如此觉得。

不过至少今天上午是没机会了,没有安排到弓道场内训练的部员,统统都在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里观看弓道纪录片,崇宗也是其中一员。

待到纪录片结束,已经是中午了。

「今天中午的午饭怎么办呐,这么大的雨不至于还要出去吧?」

速水英二汗流浃背的出现在崇宗身边,那湿漉漉的身体和头发让崇宗下意识的想远离他,以免得一会儿速水又是勾肩搭背的把汗水都沾到自己身上。

「应该是叫了外卖的吧,我刚刚看到荒木老师在打电话。」

「诶?荒木老师会说中国语?」

「不是中国语……是普通话,不过荒木老师应该不会吧,她打给附近日本料理店,貌似有日本人在这里工作的样子。」

「什么嘛……难得出国一次还要吃日本料理啊,真无趣。」

「真难得有一次能跟你持相同意见呢速水。」

「什么叫难得一次啊,等一下,那辆车是来送外卖的吗?」

大雨中,一辆面包车开上了山,车厢一侧隐约印刷着料理店的名字。

「驾驶员好像是个女的诶,上杉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一发现雌性,速水立刻就来劲了,崇宗可没心思凑他的花心热闹,果断拒绝了。

然后,出乎崇宗的预料,又或者说是一如常态,总之,十五分钟后,在这女生送外卖到回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速水英二已经成功的跟她混熟了。

没有目睹过程的崇宗,是怎么知道这一结果的呢?

原因在于,速水英二屁颠屁颠的找到崇宗并问了他一个问题。

「上杉,你们这里要怎么发邮件呀,我捣鼓了半天发不出去诶。」

「在这里我们用的是短信,不是邮件,虽然是跟邮件差不多的东西,不过用的是电话号码而不是邮箱地址。」

「噢噢原来是这样啊帮大忙了上杉。」

「你问这个做什么?」

「刚刚来送外卖的女生给我留联系方式了呀~」

——只要跟你沾上关系,十有八九都是关于女生的话题。

崇宗看着眼前的速水,心中默默地讨伐花心的速水同学。

「然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来一段异国恋情也不错呀~」

速水的打算已经显而易见。

也许是积少成多,也许是事不过三,崇宗没有适应速水的花心,反而是越发的觉得不可忍受,尽管这事就算是有人要管也轮不到崇宗……

无论如何,事到如今,崇宗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速水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哪怕这可能给他们之间的关系造成裂痕。

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下雨天的缘故吧。

人的情绪,难以捉摸。

「速水,你在京都关系很好的那些女生,你是怎么看的?在她们当中,有你的女朋友吗?」

「没有。」

速水连思考都没有,答案脱口而出。

这真是惊人的回答,崇宗即刻就想到,若是把刚才的问答录制下来,是否能够成为摧毁众多女生一片痴情的大面积杀伤性武器。

「那……鬼束佳织呢?」

崇宗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个名字,尽管这名字的主人他并不喜欢。

「也是一样。」

仍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速水毫不拖泥带水。

崇宗这才明白,自己真是小看速水英二了,眼前这位仅仅中学三年级的男生,早已不止是花心的水平,远在那之上……而这,也绝非是夸奖他的话语,但也不像是批评。

任何事做得极端了,甚至在正邪立场上都会发生改变,例如窃物与窃国。

这个男人,在感情上已经没救了吧?崇宗不由得这样去考虑速水英二。

「你这样不断的拈花惹草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这是男人的本能吧?」

「只会遵从本能的那是动物,人类依靠思考行动,速水。」

「好吧,非要讲些缘由的话……要了解一个国家,就要先了解一个国家的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你明白这个道理吗,上杉崇宗!」

总觉得……速水英二同学在不经意间说了一句相当厉害的话。

崇宗甚至觉得速水英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两三倍,认为速水英二其实是出于某种崇高的理想而在不辞辛劳的追求女生。

但,就算是如此。

现实里仍然是存在不可逾越的高墙。

更何况速水英二所说的这句话,撇去正确与否的前提不论,完全就与本次对话风马牛不相及。

「无谓的花言巧语就到此为止吧速水……所以你从来就不内疚,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样子……对待你身边的女生?」

「你在说什么呢,上杉?」

直到崇宗说出来方才那番话,速水英二才意识到这次崇宗的谴责比以往更认真,于是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轻浮。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不符合速水英二风格的辩驳。

「我不知道你是否恋爱过,又说是谈过多少次恋爱,但你真以为所谓爱情就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你把爱情看得太重了。」

「所谓的恋爱,在我这个年纪,到底能来得多深刻?」

「我坦诚我确实没有真诚的在喜欢别人,但我也同样不知道别人是拿怎样的态度在对待我。」

「不要脸的说,我交这么多女朋友,无非是想更有效率的找到我真正能够喜欢上的人。当然,我也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别人,对别人不公平。」

「但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就只能做到最后,哪怕这是错的,但至少是对我有利的。」

「所以,你要说我错了,我也不否认,但我可一点都不打算改。」

至此,速水一连串话让崇宗哑口无言。

他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些话,崇宗反倒无力去指责他。

「好啦好啦,放轻松,我只是觉得你认真的对待我,所以我也认真的回答你,没什么好在意的,继续做朋友就行,谢谢你告诉我关于短信的事,那外卖妹子好像还没走,我去跟她道别。」

速水英二临行前,还给崇宗留下了另一句话。

「另外……虽然我自身确实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上杉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你对女生的态度让我都不得不想要去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的。」

*

午饭过后,大家懒洋洋的聚在一起聊天。

这里的「大家」,并不包括独自在走廊上看雨天的片雾麻衣、与刚刚认识的外卖女生发着短信聊(调)天(情)的速水英二、不知所踪的伊藤友乃以及在停车场等人的上杉崇宗。

片雾麻衣远离人群是常态、速水的不管怎么样都好、去向不明的伊藤友乃有些让人担心……而崇宗,他在停车场所等的人是,逄泽北。

今早,逄泽北给崇宗来过电话,约好了中午在云顶岩上会面。

于是,在雨帘中,一辆老旧的黑色小卡车慢悠悠的从山脚晃到山上,在停车场停在了崇宗跟前,从车上下来的人除了逄泽北以外,还有一个体格强健的老男人。他满头白发,但却神采奕奕。

「泽北哥……诶?欧先生也来啦!好久不见!」

「嗯……没什么变化嘛,崇宗。」

这个被称作欧先生的强健老男人,是个具备极强制造能力以及相关知识的退休技工,只要不是涉及到黑科技的东西,他都能做出来。会认识这位老先生,也都是因为逄泽北的缘故。远在跟崇宗认识之前,逄泽北就已经是欧先生的老主顾了。

「欧先生也还是很健康的样子嘛……不过,欧先生今天怎么会过来?」

「联系一下欧先生,跟他说我近期会去找他一趟,有重活——这句话不是你说的么崇宗。」

逄泽北从旁插嘴,他所引用的崇宗的话,来自若干礼拜前崇宗与他的电话中。

「对对我想起来了……抱歉一不小心给忘了。」

「于是,是有什么重活要找我呢?」

欧先生两眼放光的盯着崇宗,虽然他干活也不是不收费,他比起挣钱,他更享受制造的快乐。

眼下,他正十分期待能从崇宗手中接到怎样有趣的工作。

「其实是这样的……您还记得之前帮我改造的那条九节鞭吧,因为某些原因,我给弄丢了……」

「啊啊那条九节鞭啊,记得记得,把冷兵器跟喷射头结合在一起的创意,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所以这次找我,是让我再改造一条的意思?」

「不……很抱歉,我现在手头没有能用来改造的九节鞭,这次让您白跑一趟了。」

「啊没事没事,见见你也挺好的。」

嘴上说着没事,眼中的亮光却消失了,欧先生在这方面基本上等同于一个孩子,一个克制着自己去遵守大人礼节的、天才儿童。

其实,崇宗本来的预想是回来之前把九节鞭夺回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后悔当初过于轻率也无济于事。

「不过也还真是少见呢,崇宗你居然会弄丢东西,那九节鞭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么?」

欧先生陷入失望之中,于是逄泽北接过了话题。

「是啊……所以就别提这件事了好么泽北哥。」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初三学生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日本那边的生活有这么凶险?」

「呃……姑且带着嘛。」

「看来你也是各种不容易嘛,有难处也别自己一个人扛着,跟我们说说也是一种选择,哪怕我们也只是听听不会帮忙哈哈哈。」

逄泽北拍拍崇宗的肩膀,然后揭开了卡车上的防雨罩。

「来,约定好的单车。」

小卡车上装着的,是逄泽北曾用过的公路自行车,他已经换用摩托车了,于是就将自行车让给了崇宗。

「让你特意送过来真是……多谢了,泽北哥。」

「放哪?」

「就放边上的自行车棚吧,住宿那边没位子,现在又下着雨。」

「要好好爱惜哟,当成我一样的爱惜哟❤」

「行了行了本来好好的干嘛非要在最后恶心我一下。」

「欧先生还有事,我就先送他走了,想我的话给我打电话哟崇宗❤」

「……你就当我电话坏了吧。」

分别前逄泽北还是露出了基佬的本性,跟崇宗暧昧了一把。当然这可能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有许多男人都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而逄泽北也是其中之一吧。

临行前,欧先生忽然间叫住了崇宗,似乎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对了崇宗,来,这个还给你。」

欧先生从口袋中摸出一枚平淡无奇的钥匙,钥匙被串在一个黑色的塑料钥匙圈上。

「这钥匙是?」

「当初你出国之前,让我代你保管的东西啊,年轻人记性比我这老头子还差?」

「这钥匙圈也是?」

「你真忘了啊?当初你就是连着钥匙圈给我的,还特意嘱咐过我不要把钥匙圈弄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您。」

「那我们走咯。」

「嗯,下雨天开车注意安全。」

尽管崇宗内心还存在疑问,但既然欧先生这么说了,那这东西肯定是自己的,只是自己一时间给忘了吧,崇宗这么觉得。

由于欧先生和逄泽北也都还赶时间走,崇宗也就没再多问,权且当作是自己做过却又忘掉的事。

但他真记不得这个钥匙的事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这平淡无奇的塑料钥匙圈,为什么又要特意交代?

崇宗什么都想不起来。

望着逄泽北驾车离去,崇宗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心情。在当初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就又回来,见到逄泽北与冉静语这两位忘年之交。但他同时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再会极其短暂,马上又是离别。

逄泽北和冉静语都是很好的人。

区别在于,逄泽北会表现出来,而冉静语会把这种好藏在内心。

这样的两个人,却不能融洽的成为朋友。

本来,崇宗以为,搅基男与百合女这两种看似不同其实是同一性取向的人应该是很好相处的,然而事实上却大相径庭。

也许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特殊了吧。

逄泽北是个纯粹的基佬,基佬中的基佬

冉静语是个特殊的百合女,视全世界男性为仇敌

若是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皆不同的人可以区别为两个物种,那么从生物学上来说,逄泽北与冉静语之间,存在着名为「生殖隔离」的绝对鸿沟。

午间过后,下午的集训在惯例训练中很快的过去了,而后,就是崇宗跟伊藤友乃所约定好的、一起去找钱包的计划。

尽管崇宗早已预料到这肯定不会只是找钱包这么简单,但事情最后的展开,却远在崇宗的预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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