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米村仲达到达约定的餐厅包厢的时候,发现位置上已经有人坐在那儿了。
那是一位看起来和直路一般大小的少年,很是不讲礼仪地盘腿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单手玩弄着手机,在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少年才懒散地抬起头来。
“请问是……”久米村仲达刚想开口询问少年的身份,少年率先抬起自己的左手来,做出一个举手示意的动作。他重新低下头去,右手大拇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敲击着。站在门口的久米村仲达一行人略是尴尬地看着少年的举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是久米村先生对吗?”少年总算是收起了手机,他双手摆在自己的膝盖上,似乎并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意思,“在下黄昏织展,是朝晨医药集团的代表。”
“朝晨医药集团……”站在仲达背后的直路轻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他自然直到这几个字背后的重量,但是让他疑惑的是,这样一股足以影响这个国家政治走向的社会力量,为什么会派这么一个怎么看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作为代表,而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哥哥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要和这个集团的代表会面。
久米村仲达停顿了一下,对于少年不起身迎客的无理举动,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我以为朝晨女士会亲自来的。”他笑着在少年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朝少年伸出手,“在下久米村仲达,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客气客气。”少年抓住久米村仲达伸过来的手,应付似的随意晃了晃,然后整个人都靠到了椅背上,“老太婆本来的确是要亲自来的,但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就只能委托我代表她来了。”自称叫做黄昏织展的少年无奈地摊开双手,“你懂得,女人嘛,总是很麻烦的!”
“看来阁下对于女人很了解。”
“呵呵,事实上是:我对于女人的了解仅限于对那位老太婆的了解。”少年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过脸去,显然是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太多的深入,“我们直接说正事吧仲达先生。”他扭过脸来,双手插在自己的灰色卫衣口袋里,“老太婆让我告诉你,就她的个人情感来说,她是支持你竞选的,因为她仔细观察过这一次的几位竞选人,认为你是最帅的一个。”
站在门口处警戒着的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虽然她及时捂上了自己的嘴,但久米村直路还是朝着她狠狠瞪了一眼责怪她的失态。
少年把盘放在椅子上的双腿放到了地上,“但是呢她也很为难,因为作为一个商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见仲达点头表示赞同,少年继续补充道,“有人开出了很有诱惑力的酬劳啊,仲达先生。”
“比如呢?”久米村仲达的脸上的笑意依然,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如此。
“比如:有人向她保证,只要当选了执政官,就在全国推行强制性医保。你知道的仲达先生,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条件的确相当诱人……”少年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在揣摩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相当有诱惑力。”
久米村仲达只是点了点头,“方便打听一下是谁开出了这样的酬劳吗?”
“理论上来说我是不能说的,不过那个家伙我实在是看了很不睡眼。”少年轻轻打了个喷嚏,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言午金陵,我相信你应该认识才对。”
久米村仲达再次点头,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老太婆的意思呢其实挺简单的,只要仲达先生能开出同样的条件。”
“很抱歉,做不到……”久米村仲达重重地点了点头,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对于久米村仲达的拒绝,少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或惊讶,他只是很自然地收住了自己的话头,点了点头说了句“我明白”,两人一并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少年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手机,“喂,干嘛!”少年很不客气地接通了电话,“我刚谈完,具体情况回来跟你说。什么呀,你就不能让铃去买吗?什么叫顺便,明明要绕很远的路好不好!”少年似乎在和电话里的那人争论些什么,脸上那副懒散的表情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气呼呼的却又无可奈何的可笑表情,“跑路费要另算!听到了吗?要除去工资后另算!”少年挂上电话后,嘟囔了一句,“真是没办法啊……”然后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我大致了解了,我会向那位老太婆汇报的。”
久米村仲达点了点头,他目送着少年离开房间的背影,就在少年要出门的那一刻,他喊住了少年,“黄昏阁下。”在少年转过身来后,他微笑着继续道,“不知能否劳烦您替在下向朝晨女士转述一句话。”还没等少年开口答应,久米村仲达变抢先开口道,“劳烦您告诉朝晨女士:与虎谋皮,其祸不远。”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注视着久米村仲达,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少年朝着久米村仲达点了点头,也朝着站在入口处的久米村直路和雪、芽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走出屋去。
待少年走后,久米村直路快步走到了自己哥哥的身边。
“哥哥,为什么要见朝晨医药的代表?他们的名声可一点儿都不好。”直路望着自己的哥哥,总觉得对于自己哥哥近来的行为感到陌生而不能理解,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平时和眼前这位兄长沟通的实在是太少了的缘故,直路永远觉得和仲达之间有着一堵明确而牢固的隔墙,这些年来,这堵墙似乎是越来越薄甚至于看起来好像已经被完全拆掉了,但是仔细想来,这堵墙似乎一直都在,从来没有消失过。
久米村仲达将身边的椅子拉出,示意自己的弟弟坐下,“你觉得民主选举是什么,直路?”
直路愣了愣,对于哥哥这类问题他永远是一头雾水的感觉。
“是交易和狂欢。”久米村仲达并没有硬是要直路自行回答出这个问题,而是自问自答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无论是交易还是狂欢,说到底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钱。如果从理性的角度上来说,这笔钱就是**裸的浪费,从明面上来说,就是为了让全体公民彻彻底底地狂欢一把,而从实质上来讲,则是整个高层的利益集团的以此资源置换和利益输送。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直路先是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只是下意识地点了头而已,因为对于自己哥哥的这番言论,他其实完全没能听懂。
“这一点上,中国做的远比我们要好,他们的皇帝比我们的国王要清醒的多。中国曾经有位很出色的皇帝,也就是现在这位皇帝的祖父,那是一位被称作圣宣帝的杰出皇帝,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宁使专制囚禁天使,勿让民主放出恶魔。”久米村仲达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的很对啊……”他叹了口气,用更为沉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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