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独眼摊主果然是知道些什么！至于只能晚上讲这一点，陆白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等到了晚上再来就可以了。
于是陆白说了声“晚上见”，就转身要走，可那独眼摊主反而一把拉住陆白，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不能白天讲的原因？你怎么问都不问？”
陆白心说这倒是稀奇，哪有吊别人胃口的人还反过来求别人问的？也就回答道：“好奇是好奇，不过等到了晚上，不就自然知道了？看现在这天色，离晚上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那独眼摊主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果然是个怪人！我叫屠右，你可以直接叫我阿右。我哥叫屠左，你可以直接叫他阿左。晚上我们哥俩一起奉陪你！”
屠左屠右？
这名字倒是好记！
只是这奉陪到底是要奉陪什么啊？不就是听个故事吗？
陆白正疑惑间，就见屠左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眼看到陆白，立刻大叫一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白立刻反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屠左一听，不知为什么，竟突然有点局促不安起来，语气也跟在那沙地上遇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显多了几分尊敬，说道：“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那什么……好、好奇，对，好奇！一般来说，狂欢刚结束，擂主不都在森林广场上喝酒呢嘛！”
陆白一想起那群人，耳朵里仿佛又回响起了吵得人头大的喧闹声，心里只觉得麻烦无比，立刻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说道：“我不会喝酒。”
屠左却是难掩惊讶的神色，脱口而出：“啊？什么？你不会喝酒？！”
“我还不到15岁，不会喝酒不是很正常的吗？”
“呃……对！有道理！哈哈！你们这种厉害角色，跟我们这些浪人还是不大一样！我们俩兄弟10岁的时候，就得每天早上喝上它一盅，不然这一整天啊，都浑身不得劲！”
“等等！什么叫我们这种厉害角色？我怎么记得，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嗨！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那天你跟那个小孩儿一起来，我看你啥都不知道就被要求去打擂，还以为那小孩儿是个中间人，你是被人买来暖场的炮灰，这种灰色交易在我们这儿早就习以为常，加上我当时也急着收摊，也没多想，就出言不逊了，你就当我是这双眼都已经瞎了吧！我呢，也就只是个票贩子，也不混什么江湖，这森林里每天人来人往的，我哪里能认得出哪些是真人物，哪些是假人物？我只要票能卖得过去，能赚点钱过生活，就完事了！”
陆白不过是想过过嘴瘾，没想到屠左竟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只得强行尬笑了几声，岔开了话题，问道：“你们是为了什么到这地方来的？寻宝？”
不料屠左却摇了摇头，俯身拉了把小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往屠右那边一指，说：“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让他给你说！他最爱说故事了！”
屠右却是不慌不忙的也搬了个小板凳给陆白，说道：“是有点儿长，建议你坐下慢慢听，这事儿还得从我们的眼睛是怎么没的开始说起。”
听屠右这么一说，之前那些围坐着听他讲陆白一行人事迹的人们，纷纷露出扫兴的表情，就听其中一个人说道：“你这故事都说了多少遍了？是不是每来一个新人，你都要说一遍啊？那不如我来帮你说啊！你们兄弟俩的眼睛，是天生的残疾，只不过巧了点，正好一个左，一个右，所以你们爹妈就把你们的名字分别叫做左和右了！怎么样？我说得好不好？”
那人说完，就笑了起来，众人也立即好一阵哄笑，没想到屠右竟也丝毫恼怒的意思都没有，而是一起跟着笑了，说道：“你说得一字不差，记性不错！那你一定也记得，还欠我俩多少钱没还吧？”
那人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众人见状，却都笑得更厉害了，就见那人也尴尬的赔了个笑，说道：“我这不正攒着呢嘛……我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要一次还清，实在是比较困难……”
屠右听了，立即提了个议，说：“那不如这样吧~~今晚，你当一趟我们的跟班，你这钱就算是还清了，怎么样？”
那人一听，立即眼冒精光，问道：“你认真的？”
见屠右点了点头，那人顿时笑逐颜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其他人竟也立刻纷纷举手要求屠右以自己的劳动力来抵债，陆白哭笑不得，心说这哪里像个讲故事的？明明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吧！
可是屠右却将其他人的要求都一一拒绝，说道：“今天事出突然，也正好用得上他，才有这个特例。要是万一今后再有类似的机会，我也不会吝啬给你们，所以你们常来我这里听故事就是了~~”
众人立刻嘘声一片，只有那得了特例的人洋洋得意的问道：“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几点出发？”
屠右比了个陆白看不懂的手势，那人却立即明白了，说道：“这种事，要不是我来做，换成别人还真是不行！我们晚上见！”
那人说完，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陆白心里却打起鼓来，这莫非跟那个只能晚上讲的故事有什么关联？就听屠右说道：“我这回要说的是真正的往事，跟说给他们的故事可不一样。我们的眼睛并不是天生残疾，而是我们触犯了某种禁忌之后，付出的代价。”
陆白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回来，连忙问道：“禁忌？什么禁忌？”
屠右看了屠左一眼，见他已然是默许了自己继续说下去，才说道：“那一年我们9岁，我醉心于寻找不死的法老王，离家出走，跟着古书上的地图一路流浪，找到了这附近的地下宫殿。按照书里的记载，在这些地下宫殿里，一定有一处埋藏着法老王永生不死的秘密，我还记得，我当时进入的是四号地下宫殿，也就是这个位置的宫殿。”
屠右说着，用手指在地面的泥土上，画了一幅简陋的地下宫殿分布图，并分别标上了数字，而地下宫殿分布的大体方位及数量，竟与孟蒙猛的地图所呈现出来的毫无二致！
陆白难免有些惊讶，就见屠右在4号地下宫殿的某一个位置重点标记了一下，说道：“当时我发现那本书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那是本黑魔法书，里面记录了种种关于书符放蛊、续命借命的秘密仪式，既可以杀人于无形，又可以治病驱邪，必要时还能进行防御或反击，全看施法者怎么使用。我本来不想拿走那本书，可是我已经看了那本黑魔法书的内容，因此被黑魔法困在地下宫殿内，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带的干粮和水都已经消耗完了，那本黑魔法书给了奄奄一息的我两个选择——将书中黑魔法学会并带出去使用，或者是牺牲双眼换取这一切都从未发生。”
牺牲双眼？
联系到他们的眼睛上，陆白恍然大悟，问道：“这么说你当时选择了牺牲双眼？等等，好像不对啊，你牺牲双眼的话，为什么你哥哥的眼睛会……”
然而屠右却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时确实选择了后者，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哥因为担心我，竟然不远千里，一路追踪我到了这里，就在黑魔法剥夺我双眼的那一瞬间，我哥冲过来把我推开了，结果，魔光照射到了我的右眼和我哥的左眼，所以，我们每人少了一只眼睛，因为恰好也是一左一右，加起来也算是一双，黑魔法书放过了我们。”
“那，那本黑魔法书还在地下宫殿里？”
“不，我哥并不知道黑魔法书对我提了什么选择条件，只看到我被剥夺双眼的那一幕，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将那本伤害我们的黑魔法书当做了敌人，毫不留情的毁了它。虽然我时常会想，如果当时选择将黑魔法学会并且传世的话，是不是会让日子过得更好？不过，黑魔法这样的东西，果然还是永远埋在地下比较好，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如果得到那样的力量，会做些什么。”
陆白想想，说得也是，不料孟蒙猛的声音却又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说道：“真的是这样吗？那本黑魔法书真的已经被毁了？”
屠右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我和我哥亲眼见证。”
可孟蒙猛却说道：“也就是说，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在。那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做伪证的话，也没有人能够指证，不是吗？”
这时候屠左却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蒙猛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屠左，笑了一笑，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便说说。只不过，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当时一定会选择把黑魔法学会并传世，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还对自己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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