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看着塔斯特手指上的铁环，上面还沾着没有完全凝固的鲜血，不过量很少，如果不是正在月光之下，肯定是注意不到那红色的斑点。
“啊？很简单啊。”把手中的铁环扔在我的手上，塔斯特比量了一下刚刚抬手割了那男人喉咙的动作“就这样抬起手，划一下，然后识趣的人都不会做太大的动作的，不然伤口裂开就死定了对吧。”
“咕……啊……”
回应着塔斯特看向他的目光，男人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好了好了，刚刚不是说了么，大家是朋友，这种简单的伤口，我还是懂一些治愈用的法术的，我给你治疗，你就把情报交给我好不好啊。”
这么说着，塔斯特蹲在男人的面前，伸出手摸向他的脖子，男人本来是有些抗拒的，但是在思索了几秒之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让塔斯特手上治疗用的术式覆在他的伤口处。
“你他妈的——这个——混蛋！”
“小心点小心点。”
把要起身揍上自己一拳的男人一只手按着肩膀按下去，塔斯特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笑已经僵了的脸，然后再把自己表情变成之前的职业微笑，不过在这场景下看来并没有多友善，反而有些欠揍。
“都说了大家现在是朋友了，不打不相识嘛，所以麻烦亲爱的朋友帮我们一个忙咯，请把你所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咯。”
现在塔斯特和男人的身边，我清楚的能感受到他们两个的情绪。
男人的怒火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被塔斯特那家伙好好耍了一番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无论是谁，肯定都无法忍下这种事。
而另一边的塔斯特……有些微妙。
很难相信他就是“我”，虽然他一直带着微笑，但是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完全就不是我曾经的样子。
我并不喜欢微笑，无论是面对朋友还是下属，我都很少露出那种傻呵呵的笑容。
并非因为我是个严肃的人，而是单纯的觉得在战争时期，更多的需要的是威慑，而不是这所谓的把脸都笑僵的友善。
好吧——或许更多的是我刚开始严肃惯了，再放下身段去和周围的人打打闹闹会让我的人设崩塌。
不得不说维持自身的人设……也是个相当麻烦而且困难的事。
但是这个塔斯特米亚……和我不同，他并不是那种想要维持所谓人设的感觉，而是带着一层面具，他想要把自己伪装成友善的样子，目的未知，但绝不单纯。
我以前固然是个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滑头，但是……虽然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换了一张脸的话，我绝对不会认为那就是我。
“谁他妈和你是朋友——咕哦哦哦哦？！”
在男人再次起身想要反抗的时候，他还没站稳身子有再次前倾倒了下去，这次塔斯特没有接住他，任由他趴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稍微做了点保险措施我的朋友，你果然还是这么不让人放心。”站起身踩在男人的后背上，塔斯特弯着腰，低头看着那个不知道为何开始痉挛的家伙。
“咕哦……你这个混蛋，搞了什么东西——？”
“「项圈」，一点小把戏。”弯着腰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脖子，那个地方便突然出现了一个环绕他整个脖子的红色环形印迹，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很像是一个绑在脖子上的“项圈”。
“你在刚刚治疗的时候——？”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也没有免费的治疗，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么，钱和命你只能选一个，就算我在这不解决掉你，过段时间我把你这边连锅端了，不仅能让你因为贩卖违规品判处死刑，还能让我官复原职，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这么说着，塔斯特抬起踩在男人后背上的脚，然后猛的踩在了他的手臂上，在男人的悲鸣中，我甚至还能听到骨头的碎裂声。
“当然，作为朋友，我是不会让你这么死掉的。”伸出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头发，塔斯特用力的扯着他的脑袋，让他以头向后仰的姿势拧在塔斯特的面前，泪水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流在地上，男人脸上的愤怒也变成了恐惧。
“我知道你还有老婆女儿，还需要吃饭，所以啊，你这条不听话的手臂，我帮你废了，然后呢，我去帮你申请一个残疾人补助，每天混混低保，也挺开心的不是么。”
“非常——非常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恐惧使男人嘴里的话由脏话变成了道歉，口水也止不住的淌下来，脖子上的「项圈」随时有可能让他的脑袋和身子分家。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非常抱歉！勇者大人！是我，我是混蛋，我有眼不识泰山！”
“你道歉的对象应该是我么？”
这么说着，我看着塔斯特看了我一眼，男人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塔斯特松开他脑袋的一瞬间便爬到我面前，不停地向我磕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士，对不起，求您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你只要把情报告诉我们就行了。”看着他马上就要舔在我的鞋上了，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他怎么道歉也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而已，比起这个不如赶快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
“对……对不起……”
声音突然弱了很多，男人低着头，不敢直视我们的目光。
看着他这样子，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事……”
“嗯？”听着那男人的话，塔斯特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脚把他踹到了墙边，在冲击与脖子上「项圈」的双重作用下，男人以奇妙的姿势在地上挣扎着，沙哑的嗓子已经无法发出哀嚎。
“对不起——抱歉——我本来以为可以装作知道占占便宜——咕啊啊啊——对不起大人不记小人过——！”
“……”沉默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塔斯特似乎在等我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宣告判决。
而我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我赶时间。”
嗤。
在我这四个字最后的一个音说出去之后，殷红在我面前展开。
在月光之下，男人的脖子上开了一朵红色的花，就像是清晨生的正艳的红蔷薇。
“这样好么，你不是说他还有老婆和女儿么，以后她们的生活怎么办。”
看着塔斯特将男人的尸体利用男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烧成黑炭，我转过身望向拐角的另一方。
这里是个漂亮的死角，而且还有很多的垃圾桶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即使这边点上了火焰，也没有什么人在意这里，而且这里是黑街，私下有什么恩怨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做掉了谁，也是他们见怪不怪的事。
“老婆女儿？这里不是有很多妓院么，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能救济她们一下，支持支持她们的“生意”。”拍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塔斯特从阴暗中走了出来，指了指一旁挂着红灯笼的房间，是不是还穿出几声香艳的喘息。
“……你是认真的么？”看着脸上恢复笑容的塔斯特，我下意识的向一旁挪了两步，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当然——开玩笑的啦。”塔斯特笑着说“那种地方，很脏的，我才不会去。”
说着只否定了我一半疑问的话，塔斯特走到我身边，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小路。
“我还知道一个地方，要去看看么？”
“……”沉默着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太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感到害怕，我甚至对我的生命感到担忧。
但是……既然来了，我就必须要把事情弄明白才行——
“好，走吧。”
这么回答着，我看着他衣摆上的鲜血，跟在他身后，向我的未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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