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
“叮铃铃，叮铃铃……”
“啪。”
一只白净的小手轻轻地拍在闹钟上，按下了开关。
做完这些后，女孩蹑手蹑脚地回到镜子前，拿起之前放在镜台的几件衣服，露出柔和的笑容。
欣喜化作春水流入破碎的心，有几分化作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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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是人类最正当的生理活动。
曾经有个著名的法国矮子总希望从睡眠中节省时间，所以强迫自己几个夜晚不睡，但结果，因为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袭，他在白天办公时间沉入梦乡，而且整天头昏脑涨，记忆力差，反而导致办事效率下降了。
鲁迅说:“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特别是别人睡觉的时间。”
所以说，人类社会无处尽干些杀人的活计。
某人曾满脸严肃地得出结论。
按掉七点半闹钟的我坐在床头。
在切身体会后，我难得地赞同了她的结论。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怨言归怨言，爽别人约的话，欠下的债反而会很多。
所以我还是起床了。
但反常的是，客厅里有一个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正确地点的人。
“哟，我们伟大睡眠论的创立者，社会批评家程丽老师居然放弃了5个小时如生命般宝贵的睡眠时间，真是罕见啊！”
我用带着挖苦的语气对“瘫”在沙发上的人讽刺道。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程丽一脸疲惫慵懒的模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把客厅里的几张小凳子拖到沙发前，将修长的腿毫无美感地搭在上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昨天卸妆没卸干净的残余物。
不过我觉得她今天大概不用打眼影了。
和她在学校的样子完全不同，程丽现在邋遢的样子，让我不得不质疑她昨晚几点睡的。
“哈？”程丽一脸不满，立刻嘟起嘴反呛道，“怎么，只许我们伟大的哲学家，人性批判家，——主义接班人，祖国的花朵楚祁洺同学早起外出，不许我这个可怜的人民教师早起吗？啊？”
“不，你这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吧！快给全国的老师道歉！”
程丽使用了技能，粉笔冲击，会心一击，效果显著。
“**……失算了……这家伙……以前……吸烟……”
楚祁洺倒下了！
……
像往常一样，虽说那个是我监护人兼名义上的养母而其实是我舅妈的年轻女人奇迹般早起了，但是由于各种“政治威压”的原因，早餐的事还是全权交由我来负责了。
“对了，那个魏彩曦坐你前面也有半年多了吧。”我回来时，程丽终于恢复到正常的样子。现在她正嘴里含着早餐在我对面嘟嚷。
“差不多。怎么了吗？”
“不，没有。就是看你和她关系不错，刚好最近又听别人说起过她，就想来查查水表而已。”程丽一脸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觉得她也挺可惜的。你说呢？”
“她嘛……”我脑子里浮现出一抹银色，还有那双没有棱角的美眸里，仿佛深藏着一丝异样的坚毅。
但是，我不会同情她。
人所拥有的一切，时间也好，苦难也好，都是对等的，没有高下之分，自然就不值得同情。
“在我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执着。
“但是，和我大概是没戏，你也不用多操闲心了。”
我和她，心所向的地方是相反的。就算喜欢，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跟何况我……
“哦，是吗？”程丽咽下嘴里的东西，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疲惫样子。
“那行吧。既然你没想法，我也不说什么了。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午饭就不用准备我的份了，我在外面解决了再回来。”
反正回来也是外卖。
“我走了。在家里不准乱来，不准碰酒！”
楚祁洺说完关上了门。
“呵。”
程丽轻轻笑了笑，停下小口咀嚼的动作。奇怪的是，她的嘴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她把下巴轻轻靠在撑在桌子上的手上。
“看来你只能靠自己努力了，小姑娘。”
笑意愈发耐人寻味，程丽继续自言自语。
“真是……我也犯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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