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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受害者·其①

11 受害者·其①

与卢布劳戈兄妹的战斗几乎结束了,只剩下倒在水箱上,全身骨骼近乎粉碎的埃鲁勒还尚存一丝气息。

白玥走到水箱旁,昂起头看着被破裂的水箱里的涌出的水流包裹住的埃鲁勒。

“白姐……”

莫沙从沙石台阶上,慢慢移动到屋顶。

“你没事吧,莫沙?”

白玥轻声地提问道。

“我还好……大概。”

莫沙的其中一条腿静脉破损、腿骨受创,虽然伤口很小,但还是几乎无法行走,只能爬着行动。

白玥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右手被铁钉穿透,左脸被铁钉划伤,身上多处擦伤——是打破盔甲的子弹造成的,以及……

“我……”

“怎么了,白姐?”

莫沙爬到白玥身边问道。

“我忘了我还有一把匕首……算了,拿出来也不见得在刚刚能派上用场。”

白玥叹了口气,说,然后把视线移到水箱上面,

“就剩他了,刚刚我试过用子弹打他,但他明显还有意识,子弹全被钢铁挡了下来。”

莫沙抬起头,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埃鲁勒。

“皑思……凯斯……”

埃鲁勒喃喃地说道,

“我的……妹妹……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呐——妹妹,这一定又是你的恶作剧对吧?别闹了,快点出来吧,哥哥要生气了哟?

喂?快点啊……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其他地方呢……你说你想看看教科书上写的,陆地的边界,海洋。

上次我们去看了珠穆朗玛峰,那可真美啊……明明周围的地形都被沙化了,而那里却仍是白雪皑皑……虽然我们最多只是到山脚看了看……

还记得你几年前第一次跟我告白吗?虽然我数落了你,但其实我心里面很开心,因为我也是啊……不关心外界看待我们俩的眼光,反正我们不是亲生的、理论上是可以的……

快点起来啊……我其实也准备向你告白呢……就在海边,我已经凑够买两张开往大洋洲的船票的钱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躲开西亚里任何人任何事了,戴次达比先生也一直劝我们离开新月之城、离开西亚,这里太乱了,我们最好去一个宁静的,充满绿化的国家、大洲……

好好地……过日子……

埃鲁勒在脑海中幻想着妹妹再次从身边出现的场景……以及自己对妹妹开始说各种心里话。

但幻想终归是幻想,无论如何,皑思凯斯已经回不来了。

埃鲁勒的眼泪划过脸颊,他最后绝望地喊道:

“你们这群肮脏下贱的孬种啊啊啊!铁之切(Iron Key)……”

紧接着,埃鲁勒挣扎着,从屋顶水箱上,向楼下坠去。

“他想跳楼啊!一旦这样,他的地理位置就会比我们低好多了!”

莫沙大声喊道。

“……屋顶使者(Rooftops)”

白玥、莫沙都开始发生铁中毒,埃鲁勒从屋顶摔下,被整栋楼从上往下数第三楼窗户上的遮阳板接住了。

白玥和莫沙的铁中毒症状不断加深,莫沙直接昏倒休克,白玥的意识也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整个新月之城比埃鲁勒地理位置高的高楼居民似乎也都发生了类似的状况,从各家各户的窗户外可以看出,这座城市已经开始引发骚动。

“皑思……凯……斯……”

埃鲁勒重复念叨着妹妹的名字,

“对不起……我爱……”

自言自语着,遗言还未说完,埃鲁勒便因为从高处坠落时气管被割断,在落到遮阳板上的数十秒后窒息而死。

卢布劳戈兄妹,埃鲁勒和皑思凯斯,全部死亡,团灭。

·

“唔……”

白玥即将沉入黑暗中的意识被拉了回来,这感觉可不好受,她实在忍不住地,把早上吃的饭菜都呕进了身旁位于楼顶的垃圾桶里,

“幸好这个地方有垃圾桶……赞美你,物业。”

白玥难受地来到莫沙的身旁,莫沙的休克似乎已经停止了,但仍处于昏迷状态,她看着莫沙破裂的大腿静脉,默默的用小刀从莫沙破旧的白色衬衫上割下一张足够长的布条——因为白玥力气已经用尽了,所以没法直接用手撕——然后用布条对大腿进行了紧急包扎。

“呼——”

白玥坐在通往楼下住户家门的楼梯旁,深呼了一口气。

·

他们去哪了呢?

K2在给自己制作机械右腿时,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战斗持续到了现在,为什么那两个人至今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难道他们准备逃吗?

把心腹留下来拖延时间方便自己逃走?别开玩笑了啊,混账!

K2在心里咒骂道——

但如果他们真的打算逃呢?他们会往哪跑?

K2仔细思考着,然后,回想起当初对新月之城的详细调查,最后他把视线投到外面的地面上。

“如果是真的要逃……估计也只有从这边走了!”

K2摇摇晃晃地走到陆地上,

“键之切!”

K2在地上用能力开了一个门,然后他不断在地下用能力开门,不断潜入至地下。

然后,他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多年前便因各种原因而荒废的、位于新月之城地下的地铁,K2站在检票口前,悄悄观察着地铁周遭。

新月之城并不算大,基本用不着地铁,所以废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地铁被废弃并不代表地铁就一定被挪走、破坏,说不定,那座地铁还可以正常运行。

“发动好了吗?”

戴次达比的声音从地铁站台旁的一间工作区间里传来。

果然,准备逃啊,这群混账。

K2拿起藏在胸口内侧口袋里的录音笔、和先前曾与陈克水通话过的通讯器。

通讯器已经不可用了,因为陈克水那边的已经在几天前被戴次达比破坏掉了,因此无法进行通讯。

如果现在去找陈克水他们,这俩一定会逃之夭夭,而自己一个人,可能根本敌不过对方两人。

那么,只有一种方法了,那就是让他们知道已经无法逃脱,必须要和我方开战。

K2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方案,但是,要完成这个方案……

嗯……

K2仔细斟酌了一阵子,然后,用录音笔分别录下两段录音:

第一段内容与作战无关,

第二段才是重点——

“陈克水,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就在这座城市地下废弃的地铁里,我在马路上开过了一个洞,你们可以直接跳进来。”

K2叹了口气,他知道,敌人肯定已经发现他的声音了,但可能并没有听清内容。

“嗯……”

K2突然感觉呼吸很困难……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啊——”

K2不自觉地开始发出声音。

气压……在不断降低……

“你知道为什么生活在高原的人们,煮个面条都需要高压锅吗?”

K2的身后,传来了米塞拉比的声音,

“面对面的见面是第一次吧?K2……艾班尹先生,那么,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你知道吗?”

米塞拉比直接横向站在K2身后的柱子上,问向K2,

“是因为大气压的原因啊……高原地区空气稀薄,所以气压低,液体的沸点与气压是有关联的,气压越低的地方,液体沸点越低,同时液体沸腾后温度不会再上升,因此煮不熟面条啊,就得用高压锅。”

米塞拉比解释说。

“嚯啦!”

K2攥紧双拳,快速转身后向米塞拉比用连环打向对方。

“空之切!算是能够变相操纵气压的能力,在这个环境下,你的血液很快就会沸腾……当然,比那更先的,应该是你肺里的空气和外面会形成一个压强差,你很快便会爆体而死。”

米塞拉比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K2的连击,站在了地面上。

仿佛就和事先知道对方会攻击那里一样。

“怎么,会这样……”

K2一拳都没有打中,

“呼——”

K2用尽全力,只为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呼出。

“没用的,你最后还是会因为血液沸腾而爆体身亡的。”

米塞拉比说。

“这……可未必吧……崔迪秋……”

K2难受地说,

“只要远离你制造的这个低压环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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