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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动身

第四章 动身

当三人听完莱茵的描述之后,面面相觑,老人低头沉思,眉头紧皱:“所以,你认为你在幻境之中看到的就是洛伦萨城的情形?有什么证据?”

“洛伦萨距离我当初所在的伦德朗不算太远,所以我对那里有些了解,当初我租住的地方,有一个邻居还是从那里搬家来的。”莱茵说道,“从他那里我听说了很多对洛伦萨的描述,包括哪里最著名的圣瓦尔德教堂,当地人坚信三百年前的圣徒瓦尔德就是生在此处,并为他建造了整个北境最大的教堂,在他的描述中,那座教堂的宏伟程度可想而知。”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坐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女公爵。

维罗妮卡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于是莱茵继续讲了下去。

“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我知道圣瓦尔德大教堂门口有一座雕像,我在幻境之中也看见了那座圣徒石像,那是整座教堂唯一没有被邪恶侵蚀覆盖的东西,所以我肯定,那里一定是洛伦萨没错。”

“圣徒的雕像确实有抵御邪恶的力量,那么可以确定洛伦萨现在肯定出事了。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在那里诞生一头差点秒杀我的梦魔。”女公爵说话的同时,不断向手中的冰雪项链充能,这使得本就重伤初愈的她脸色更加苍白。

“亚萨!”老人突然惊呼出声,“我肯定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很久以前,让我想想......想想。”

他的气息突然消失,眼睛紧闭,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像一样正坐在椅子上。

“他这是怎么了?”莱茵吓了一跳。

“没事,老师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女公爵头也不抬地继续给项链充能,“他活了太久了,这对于凡人过于漫长的时间意味着对于凡人同样沉重繁杂的记忆。想要理清楚这些记忆,老师需要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他的记忆世界之中,才能找到漫长的记忆之中他所需要的部分。”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

等待的时间并不无聊,女公爵看起来对她的两个同门十分感兴趣,很快,三人就熟络起来。

“那么,在接下来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莱茵你要是不想在教会任职,欢迎你来我那里。而西尔维娅么,你可不像是会在我们这里一直呆下去的人,不过同样欢迎你没事来北境。”

女公爵的邀请被老人的话语打断。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知道,那个‘亚萨’究竟是何方神圣了。”老人抬手,点点光粒在半空之中凝结,形成一个个字母,最后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姓名。

斯托·亚萨。

“讲真的,我宁可没有找到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带给我的记忆实在是有点恐怖,而且恶心。”

随着老人的叙述和魔法的画面显现,一件发生在了一千三百年前并被隐藏了一千三百年的事情缓缓掀开帷幕。

“混沌之主,执掌万物;混沌之主,统御终生;混沌之主,无始无终。”

阴暗的地宫之中,一群带着深色兜帽的人不断念诵着带着奇特魔力的咒语,随着他们的念诵声不断变大,地面上用红黑色的不知名涂料绘制而成的魔法阵开始变亮,一阵血腥味从中冒出。

“伟大的混沌之主,斯托·亚萨,您的仆人在这秩序的世界呼唤您的名讳,我们将为您献祭整座世界。请回应您的仆人的呼唤吧!”站在首位的黑衣人抬起双手,他的兜帽被从中心的法阵中嫌弃的狂风吹飞,露出下面遍布着疤痕和缺了一只眼睛的面孔。

魔法阵释放出血红色的光芒, 一阵肉眼可见的旋风开始在其中形成,那个首领的独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看啊,伟大的混沌之主聆听了我们的呼唤!祂将来到我们的身边,给予我们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到时,这个世界为祂所有,我们将追随祂的步伐,征服更多的世界......什么?”

一道裹着浓浓黑烟的触手从法阵正中的血色旋风之中探出,卷起人群中的一员,将他带进了旋风之中。他只留下了一声拖长的惨叫,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谁激怒了他?”首领看见这一幕,惊慌地叫道。

“不知道,我们都没有做别的?”旁边有人叫道,但接下来只是又一声惨叫,随后被触手吞噬。吞噬了两个人的那团旋风变得更加躁动并且强大,接着从中又接连冒出了两三条触手,扑向其他的人。

“停下,快停下召唤。”首领的脸上被惊慌布满,“这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然而为时已晚,当一根触手从天而降之前,他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而自己就是整座地宫之中仅剩的人。

“为......什么”被触手死死勒住,他只能嗓子里挤出最后一声疑问,随后被旋风吞噬。

血红色的旋风渐渐平息,从中爬出了一个无从描述的黑色怪物,祂全身燃烧着黑色烟雾一般的烈焰,一条条触手像是打破了空间一样从不同的位置钻出,祂没有嘴,却不知从何处发出了足以使最坚定地战士都吓破胆子的声音。祂的身体不断变大,最后撑开了地宫的顶部。

“那就是最初的混沌,斯托·亚萨。”老人的声音重新响起,“当时祂只是一个我们从未见过怪物,地狱之中的怪物数不胜数,我们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怪物都一一记录。因此最开始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警惕,直到一夜之间,祂毁掉了三座分别位于东方、北方、中部的城市。”

“当时没有帝国,人类、精灵、矮人等一切秩序的存在共同建立的神国统治着地上已知的一切,我们与神明的沟通如此紧密,我们的力量比起当下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每座城市都有至少五位实力超越当今的那些红衣主教的神官或其他职业守护,然而一夜之间,三座横跨版图大半的城市化为焦土,无人存货,无论是圣骑士、精灵祭司、亦或是矮人将军都没能活着给我们带来任何信息。唯一留下的,就是位于中部的精灵古树残存的一句话,一个图片。”

半空之中凭空浮现出一连串带血的陌生的字符。

“这是什么意思?”西尔维娅问道,从她来到西方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

“没人认识这种文字,我们在向神明祈祷后,祂留下了一道信息——混沌之主,斯托·亚萨。”老人的声音十分沉重,“混沌的力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它邪恶,污浊,并且会吞噬分解全部正面的存在,并将其化为更糟糕的混沌力量。”

“我们在这种力量下节节败退,只能勉强用高强度的神术阵将其困在北方,每一天祂的力量都在壮大,每一天我们的防御都在逐渐失效。直到祂的力量彻底触怒了神明,烈火愤怒于祂毁坏了神殿永不熄灭的篝火,自然愤怒于祂杀死了太多的生命,而最愤怒的,则是冰雪。”

老人嘲讽地笑了一下:“北方是冰雪的国度,而祂在那里杀了不该招惹的人。冰雪女神有一个祭司,是她的养女,而这位祭司,就是祂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牺牲品,这彻底地触怒了冰雪,无尽的寒冷自天边而下,将祂所在的城市彻底冰封,这是蕴藏着神力的暴雪,就算混沌也没法面对如此的伟力。”

“斯托·亚萨就是梦魔的源头,但不是结束,在那之后,虽然没有了混沌的力量,但仍然不断有梦魔的出现,直到那场神战结束后又过了一百年,在一切都平静之后,人们才终于可以不再恐惧被梦魇从睡梦之中拖走。”

“但是现在祂又出现了,还带着一个或者更多强大的梦魔?”女公爵说道,“那也就是说,曾经的封印要么已经破碎,要么就是当初就没有将祂完全冰封,这种灵魂怪物的生命力往往都无法以常理来看待。”

无论如何,几人都达成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共识: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干坐着什么也讨论不出来。必须亲自去一趟洛伦萨城,才能真正探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休息两天,后天一早,我们出发。”最后,还是老人拍了板。

首先去的地方不是洛伦萨,对于北境公国来说,女公爵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为了不引起动乱,他们必须先在公国首府露面。于是在老人的屋子旁的马厩里,一个尘封已久的法阵被重新激活。

看着法阵激活后的浓烟滚滚中的庞然大物,莱茵惊呼出声:“赞美神明,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烟尘散去,马厩被狂风掀飞,几个人站在刚刚形成的空地上,莱茵被接下来的一阵强风吹得不得不眯起眼睛,但接下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庞然大物,却让他和西尔维娅惊诧地睁开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东西让他不由得惊呼出声,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山川一般巨大的雄鹰确实难得一见。确切说从未一,它的一双翅膀。

“他是狮鹫们的先祖,雄鹰之王伊西底亚斯,也是我的好友。”老人抚摸着它的脖子,介绍道,“我们已经合作了上千年,对于我来说,他就向家人一样亲密。”

雄鹰屈下身子,一侧的翅膀搭在地面,它的翅膀上的羽毛层叠有序,就像天然的梯子供几人爬上去。来到它的背上,老人伸手执意:“欢迎乘坐我们的老朋友,他会带我们去北境。”

用最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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