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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放牛,吃草

第七章 放牛,吃草

“妳还好吗?”

那是你对我说出的第一句话,而非其他人常说的那种富含讽刺,嘲笑意味的恶毒之语。

“不关你的事,别靠近我”

但当时已对一切感到失望的我自暴自弃地拒绝你伸过来的手。

“可是我看妳的伤口…”

你注意到了我身上的那些被蹂躏过的最佳证据,这是难免的,因为当时我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地方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就算穿着冬季的长袖制服也遮不住,何况是短袖的夏季制服加百褶裙?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不需要外人的关心,都是一个样子假好心过来到最后欺负我”

明明我很清楚,透过你的眼神我能知道你不是抱着那么恶劣的想法的人,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过度接近我而跟着被带虽,我怕身上的霉运也会传染给你,透过肢体接触…

小学生时期的人果然就是想象力丰富,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霉运是个抽象的东西,甚至不过是个形容词而已,又不是实质存在的传染病,怎么会传染给其他人?

但是,我同时也发觉,那个传染,并非单指疾病的传染,这个词,也有七传递其他事物的意味,无论该物是否实质存在,只是在形式的表达上比较不一般。

然而,小学生并不会这么想,他们什么都会误以为真,而本能性地产生想与那他们口中「病源」避开。

“别这样,这种伤口要是不及早治疗的话是会扩散的,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你好象变身成老师一样成熟又对我的关心异常的固执,可我当下并没有因此而感动,反而是恼羞成怒,对于这种一贯的关心行为,我已经厌烦了。

“走开!我不要你的帮助!”

我甩开了你的手,同时,手上还尚未干涸的血也洒到了你的脸上,尽管内心的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当时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象是要将这几年以来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妳流血了…”

被我用手撞开的你,向后跌坐在地上,垂着头,象是没有听见我刚刚所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在意。

“流血就流血,我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几百次了!”

“不要对这种事情麻痹!要是伤口细菌感染的话就不是只有这样了”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你会懂这种医学的知识,因为你曾经说过自己想要当医生,所以平常在家裏都会看一些有医学知识的漫画去学习这方面的基础医疗技术。

“我现在很烦!你为何偏偏要来关心我?明明受伤的人世界上几千几亿个就一定要来找我,你真的很烦!”

我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但你那副认真的眼神却丝毫不受任何动摇,在当时的我眼中大概十个难缠的鸡婆鬼,但在现在的我眼中则是一位天使一般的善良存在。

“确实,伤患有几千几亿个,但是身为医生,眼前有一名尚未受到照护的病人,我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咦……?”

当时你所说的这句话,可能是当自己还在玩医生扮家家酒时说出的中二话语,但是我并没有像奥这种可能性,因为我看待这句话的角度可能与你的本意不一样。

就象是引用某种名言一般,动摇了我的心房,我此时才体会到,没错,用「体会」的方式,知道男人的「帅气」是什么样子的。

“来,我们到保健室,保健室阿姨应该还没回去”

你再次向我伸出手,而且毫不犹豫,眼神当中的坚持不断在攻击着我那不必要建立起来的心房。

“唔…我…”

紧紧抱着怀里那叠被弄脏的课本,我鼓起勇气,但伸出的仍然是那颤抖着的手,而且还沾附着泥巴,我不敢与你对视,我现在的狼狈模样实在见不得人,但是尽管我们的手越来越接近,你的手,你的眼神,依然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牵起手后,你还反握住我的手,一副很有责任感的模样,虽然当时的你可能只是沉浸的医生游戏里面,但我当下可不会想到这么多,脑内只有一个想法,一句话:「这个男孩,好奇怪」。

无论我拒绝了几次,他就是坚持要关心我,虽然这种我行我素不是说很好,但至少这个性用在正确的事情上,确实,伤口这种东西不能拖延,就算心情不好也一样,一旦扩大就会很麻烦,造成周边的人麻烦,虽然,我只有父母这个所谓的「周遭」的人,我突然心生一种欲望,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渴望感,我希望,关切我的人可以在多一些,希望能有个亲人以外的人关心我。

这渴望之剑所指向的对象,理所当然的就是我眼前的这位男孩了。

“呼,紧急措施已经好了,真是的受伤那么重怎么能因为心情不好就不想管呢?妳可要好好谢谢他的劝言啊”

“抱,抱歉……”

保健老师是相当疼小孩子的,从平时她与同学之间的互动就能够知道。

“呃…嘶…!”

忽然小腿上的伤口发疼,我不禁蹲了下来,手撑着地面的磁砖,我喘着气,不自觉间就握紧了拳头,我现在已经发不了火了,我只想,哭。

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身为人的尊严都被踩在地上糟蹋,我除了亲人外,还剩下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一无所有。

“还好吧?要是走不动的话我扶妳回家”

才10岁的他,还没有两性差异的观念,自然不会对与异性接触有什么隔阂。

“嗯……”

我自己都意外的是,我答应了。

夜晚,仍然是寂静的夜晚,脚步声在脚边响起,这次,多了一道脚步声,影子,也多了一道,我,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人,这世上,还有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不象那些恶劣又丑陋的家伙…

“川唯!还好妳回来了,妈妈还很担心你怎么了呢!”

来到家门口,便看见妈妈一脸担忧地冲过来抱住我,妈妈的怀抱永远是能力我安心的地方,但是,这样不行,我不能当一个靠妈靠爸的窝囊,不能继续窝囊。

“害川唯受伤的是你这小子吗!?”

爸爸还没搞清楚状况,见我伤痕累累就理智线短线。

“不要!”

见爸爸举起手要打他,我奋力喊出声来,第一次大声地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

“川唯?”

爸爸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那双慈祥的神情当中充满着怜悯之心。

“这个人,是他带我去包扎的,现在只是扶我从学校回来”

我马上给父母澄清他的来意,不能让一个好人白白挨打。

“这,这样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爸爸连忙搔着后脑勺向他道歉,

“没事,我只是在做我觉得对的事情”

语落,他用手指擦了擦鼻子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是那个笑容瞬间打破了我那如同堤防一般厚重的心房,那笑容烙印在我的心中直到现在都无法抹除。

「我想多看看你的笑容」

这是我当下内心产生的想法。

如今,我们都成长了,我也从当初的丑小鸭变身成了黑天鹅,已经成为有能力让他人对我五体投地的能力了,我觉得是时候了,是时候动用我现在拥有的能力,把我放出去吃草的牛拉回我的栅栏圈里了。

(只不过是想要与读者们多些互动的我,提出这种请你们写几个字几句话的评论的要求应该还好吧,这样我写起来才感觉不是在唱独角戏,当了作者后才能体会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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