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酒足饭饱。
卓月收拾了空盘子去洗，莫西干回了旅馆，餐桌旁只剩下塔丽娜和程曦瑶面面相觑。
程曦瑶的厨艺实在非常高超，加上刚才灌了几口红酒，现在的塔丽娜看到程曦瑶这一身装束也觉得没那么碍眼了。
“女神大人。”
“干什么？”
塔丽娜本来是不打算主动开口的，但架不住对方先打破了沉默，她身为主人倒也不好太过失礼。
“为什么您好像非常讨厌我呢？”程曦瑶把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塔丽娜的敌意，而且这份敌意直到今天才微微减轻了。这让她很是困惑，因为她真的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过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神，以至于她要这样仇视自己。
塔丽娜放下酒杯，端正了一下姿态，微微扬了扬眉：“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我确实不能理解。”程曦瑶低下头，一副诚恳请教的样子。
见状，塔丽娜只好说了实话：“因为我能感觉到你是我的情敌。我喜欢卓月，你也喜欢她，所以我们注定不能和平共处。”
程曦瑶没有否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慢慢地饮。
“不要假装喝茶，逃避是没有用的！”塔丽娜最见不得别人逃避，于是强行抢走了茶杯，逼着程曦瑶正面给出回应。
“是，我是喜欢卓同学，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的。”程曦瑶非常肯定地这样说了。
“不要乱做保证了，我是不会相信的。”塔丽娜冷笑一声，“事先声明，卓月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唉……”知道和这位一根筋的女神是沟通无望了，程曦瑶有些懊恼地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难道是心虚了？”塔丽娜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愉悦地抿了一口红酒。
“不，我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应该早点回家休息而已。”
出于谨慎，程曦瑶进卫生间换了常服才离开。
“真是无趣的乖乖女，连享受生活也不懂，要是她的寿命也跟神一样无穷无尽，那一定会被自己给无聊死的。”望着程曦瑶离去的方向，塔丽娜发出了一句感叹。
卓月在一旁听着她的牢骚，无语地望了眼都快空了的红酒，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酒杯：“你也稍微收敛一点吧，都快喝了一整瓶了。”
“急什么？这是我花钱买的！”塔丽娜打了一个饱嗝，呵了卓月一脸酒气。
卓月没心情和醉酒的女神瞎扯，把她扶回了房间，想离开却被她一把拉了回去。
浓重的香气和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诱人风味。
“阿月，你想不想去天界？”塔丽娜半个身子埋在被窝里，抓住卓月的手不停地晃悠。
“不想。”卓月很果断地给出了答案。
但塔丽娜依然不准备放手：“即使有我，你也不愿意留下来吗？”
“……”
凭良心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卓月也的确对塔丽娜产生了些许好感，但这份感情究竟是友情还是其他，他实在是难以断定。
而且去天界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
“塔丽娜，我很乐意和你生活在一起……”整理了一下措辞，他只能这样说，“但是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没做好去成为一个主宰生杀大权的神的准备，所以去天界我暂时是不会考虑的……”
“哦……这样啊……”塔丽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没办法了，我选择尊重你的意见！”
“谢谢……”
安顿完塔丽娜之后，卓月去浴室冲澡，却发现莫西干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而且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雕像一样一言不发。
“莫西干，你今晚不回旅馆去睡吗？”
“不回。我没有睡觉的习惯，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待在这里保护你们两个小鬼的安全。”莫西干冷冰冰地回答。
但不知为何，卓月竟从这冷酷的回应中察觉到了一丝暖意。
于是他打消了去洗澡的念头，在莫西干身边坐了下来：“如果你有机会再见到我母亲，你会对她说什么？”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只是假设一下也不行？哪怕只是发泄一下对她的怨恨也好啊……”
“为什么要恨她？”莫西干无法理解这个思路。
卓月皱眉：“她才是战神。现在天界遭遇危机，她却不现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你这个徒弟，难道你不恨她吗？”
莫西干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半晌才停止：“在彻底离家出走之前，她就经常隔三差五地溜走、不务正业，所以我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弟子，技能却基本靠自学，跟她相处的时间累计下来也不过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在我们神眼里，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也就是说……你对她的感情不深，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莫西干不置可否，只是一个劲地埋头沉思，片刻后又吐出一句话：“明天我不在。”
“你要去哪里？”
“回天界述职。”莫西干叹了口气，“那班老头子都很关心你的成长，逼着我每个月都要回去向他们汇报，想知道你的情况。你猜我会怎么说？”
卓月觉得脊背一凉，不敢说话。
“你在怂什么？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你坏话的。”见卓月是这样的反应，莫西干也感到相当无奈，喝啤酒的频率也高了点。
“不，这不是说不说坏话的问题。”卓月忽的正色起来，“如果我一直都是这么弱的话，就没办法履行战神的责任了，那样天界迟早就会被魔煞给入侵，不是吗？”
莫西干听了之后直接把啤酒罐往地上一摔：“别胡说八道了，天界还有我，怎么说也轮不上你来指手画脚！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厉害了，事实上你在中间根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塔丽娜来找你更多的只是出于私心而已。”
“哦……”卓月不敢再细问下去，只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进浴室洗澡了。
善良、温柔却懦弱……
莫西干在心里给卓月打上了这样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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