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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二十九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得到,那种碎裂的感觉。可那到底是什么呢?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天空。

赤酱周围的天空,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裂纹。这些裂纹往往延伸一段距离就会越来越小最后自行的愈合。但是在赤酱的周围,那些裂痕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终于,随着嘎嘣一下,赤酱竟然从天空中碎裂了下来。而赤酱原本所在的地方,则显现出一片虚无的黑。

而那个赤酱的脸居然缓缓地朝着地面飘下来。无论以何角度看,赤酱的笑脸都是一个面对着观测者的平面,这着实有些诡异。毕竟,赤酱可是‘神’,从概念上就是这些普通的兄贵们难以认知的。而他们所能认知到的,仅仅是那张笑脸。

“哈哈哈!你终于肯下来了吗,赤酱?来吧,决一死战吧!我要看看身为‘神’的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石井的全身都在发抖,却兴奋的大叫道。他能感受到,那来自赤酱的,那种深入灵魂的惧怕。那恐怕就是身为‘神’的威压了。

事实上,和石井对比利王所说不符的是,石井并没有到达‘神’的境界。或者充其量来说,他也就是摸到了那个的门槛,想要成为‘神’还差的远着呢。

他也同样不是不死的,他只是比较难杀而已。

经过了那么久的消耗,还被杀死了几次,石井虽然表现得一直很强势,仿佛一点消耗都没有,但事实上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和身为新日暮里唯一的真神赤酱所抗衡。

而他同样欺骗了比利的是,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击败赤酱,更不用说取代他了。他根本没有那个实力。

但是,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将赤酱逼得真身降临呢?

石井的周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他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全部灌注进去,以让他获得了难以想象的速度。而在这样的速度加持之下,他竟然朝着赤酱直接冲了过去!

赤酱的周围圣光大作。石井沾到那些圣光的地方瞬间开始被灼伤。而且,这些赤酱神力所幻化的圣光所造成的伤害是石井无法恢复的。也就是说,石井是真的在用生命和赤酱相搏。

他手中权杖高举,然后狠狠的朝着赤酱那张笑脸砸去,仿佛要将它劈成两半。

赤酱虽然仍然是不变的笑脸,但是似乎也怕了石井这不要命的一击。它朝着边上幽幽的躲开,身边开始凝聚起巨大的圣光能量,想要将石井就地击杀。

“哼,中计了!”石井却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双脚在空中突然发力蹬起,双腿更像是火箭喷射器一般,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能量不是为了攻击赤酱,而是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大的加速度。

接着这个加速度,石井越飞越快,居然如同升空的火箭一般,朝着天空飞去。而他的目标,则是原本赤酱所在的,现在已经成为一片黑的地方。

没错,从一开始,石井就没有想和赤酱拼命。他的目的是那高空中的那个“洞”。

他知道,整个新日暮里被传闻中的大结界所笼罩,而这个结界正是由赤酱所掌控的。它控制着新日暮里与外界完全的隔绝,不让外人进来,也不让里面人出去。

但是,赤酱本身也是结界的一部分。一旦他降临到了世间,那么他所在的那一块结界就会变得空缺。

而那里,正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出口。

这就是石井的目的。他并不是想复仇,也不是想统一整个他曾经统一过得世界。有一点他对比利王说的是真话:他已经不想当王了。

但是他也不想当神,更不想当恶魔。他只是渴望着能够活下去。

因为,他已经隐约的感受到了,新日暮里即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如果不真正的逃出去,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死亡。而且不仅仅是死亡,而是整个存在大的消失。那样,就算是石井无法复活。

身为旧日暮里的王的他知道,所谓的整个“日暮里”世界,仅仅是存在于外面世界的“幻想”当中的。他们就如同画中的人,自己身在画中,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被人所操控的。

现在,新日暮里这张“画”即将被人“撕掉”了。而石井想做的,则是趁着这个到来之前,逃离这里,真正进入外面的世界。

那样他不但可以免于存在的消失,甚至可以由“画中人”变成“画外人”。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被毁灭的命运。

他相信,身为“神”的赤酱不可能没有意识到他所意识到的这件事。而如果赤酱不是疯了真心想要看着这个世界毁灭的话,它一定会这一支眼闭一支眼,放自己出去。

毕竟,它被囚禁于这个世界不能脱身,而其他的兄贵则是这个世界的重要的一环,一旦失去都会让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崩坏。唯独他,他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否存在都变得模糊。所以,唯有他的离开能尽量小的影响这个世界。

“都说神是全知全能的,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赤酱,做出你的选择吧!”

他感觉自己的速度变慢了。他感觉力量在流失,而那个“洞”又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这不是他弱了,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作用。这个世界要束缚他,不要他离开。

不过石井已经做好了自己的觉悟了。他真正的做到了拼尽自己的全力。而他也终于触摸到了那个洞,那片虚无。如果他成功的出去,新日暮里覆灭的历史将会被改写,而他虽然会因为离开这里而被新日暮里的人们永远的遗忘,但是他会拯救这个世界。

可就在此时,那张笑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它堵住了那个“洞”,拒绝石井的前行。

“为什么?”石井咆哮的说道,他的身体已经几乎贴到赤酱上了,但是就是无法通行。“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所守护的世界杯毁灭吗?”

赤酱没有回答,表情也没有变化。它仍旧是那副万年的笑脸。那张曾经照耀时间无数年的笑脸,此时在石井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憎。

石井感觉,自己被赤酱缠住了。赤酱并没有想要击杀他。它只是裹挟着自己,依旧保持着那张脸。

“难道.......”石井的内心正在激荡着。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他突然挥拳朝赤酱砸去。但是之前挡住了石井的赤酱,却被石井一拳打穿了过去。而石井则是感觉自己打穿了空气一般。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半空中的石井突然仰天大笑,“原来真的是这样啊!这就是你真正的面目吗赤酱?这就是神吗?”

赤酱依旧是那副笑脸。倒不如说,它除了那副笑脸,便什么也没有了。

“所谓的神,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沟通的啊!它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们仅仅是这个世界力量的化身,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真是可笑啊!我居然试图激怒一个机器,我真的是疯了啊哈哈哈哈!”

石井在狂笑,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成功,而他的兄贵也不会成功。

因为赤酱即是这片天地的化身,它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仅仅是这个守护这个世界的一道程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赤酱其实根本不关心他所守护的世界。它的灭世,它的照耀,它的发怒.......它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谱写好的剧本!

石井被赤酱裹挟着缓缓落地。而其他的兄贵们则是凑上前来围观。就算是比利,此时也清醒了过来。

不但如此,随着赤酱光辉的笼罩,那些受伤的人全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恢复。而更惊奇的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兄贵,居然一个个的复活了。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聚在赤酱的周围。他们都安静的等待着,等待赤酱的指示。

可是他们不知道,赤酱根本不会有什么“指示”。

“比利。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想要成为神。”石井则是冷静了下来。看到了比利王,他缓缓地说道。

比利王不答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说。事实上,他内心早抑制不住的想要冲上去将石井爆捶一顿了。但是因为石井被赤酱束缚住,他也不好下手。

“我终于明白了,我是不可能成为神的。不仅是我,新日暮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石井自嘲的笑道。

“因为,神是无私的,它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更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改变。它已经没有了感情,成为了一台机器。”

“而那样的存在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拯救一个世界,更不可能守护一个世界的!”石井突然抬高了声音,但很快又低沉下去。

“所以,比利,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王。一个真正能守护新日暮里,真正能改变新日暮里的人。”

石井说着,他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地消失。这也许是他自己的行为,也许是赤酱的惩罚,谁知道呢?

“不过,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新日暮里的崩坏已经开始了,每一个存在于此的人都终将化为虚无。这不是我石井降下的诅咒,这是我们新日暮里的每一个存在,包括我,包括你,包括天空中的赤酱,都将面临的命运。”

“那么,告辞了,祝你好运。”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一代古老君王的“复仇”,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但是新日暮里的故事,却还没有结束。倒不如说,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才刚刚出现。

那名为“命运”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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