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兴致勃勃地将疲惫的四人叫到跟前,而他站在摇摇欲坠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
“今天,我要宣布一个一定会令你们激动的计划。”老板把雪茄放在嘴里咬了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我无所谓,不要带上我,我已经仁尽义至了~”杰克双手一摊准备往宿舍走。
“杰克.卡德瑞拉,于新纪元1506年5月开始,将在服刑期间担任垃圾场员工一职,犯人不得违抗命令。”老板将口袋里的纸掏出来,通读了一遍。
杰克听到之后慢慢转身,然后快步走过来。
“我不相信,拿来看看?”杰克伸手道。
老板仰天笑了一声,“拿去吧。”
杰克刚从老板手上,拿到文书,看了两眼之后瞬间撕成粉碎。
“我不知道你从那些卑鄙地方弄了这个,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是,没人能差遣我。”杰克将碎纸一丢,扭头就走。
“喂,等一下,你会不会不知道电子文档的存在吧?”,老板笑得越来越大声,“看来我的美酒和雪茄的确能让人忘记烦恼啊。”
杰克停了下来,双手撑腰叹了一口气,“卑鄙……”
“不,这走的可是正规渠道噢……”老板也双手叉腰笑了一声,“过来吧,接下来的夜晚了不好过。”
尽管杰克非常不愿意,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回来。
“很好,一个颓废退伍兵,一个流氓,一个小屁孩,还有一个电视人,我们的阵容很强大,你们是我的士兵,今晚,是这场投放日最后的战斗,我们要将掠夺来的废料保住,”老板把雪茄放在嘴里咬了咬,“你们将面对罪城的‘臭老鼠’们,他们可不是什么乞丐,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老鼠’,他们装备精良,按理来说,我们是没办法抵抗的,可是我们是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屁孩,你来答。”
“啊?!我?这里不是垃圾场吗??”皮特左顾右盼。
“错,下一个,小流氓。”老板把雪茄拿在手里,双手抱肩。
“这里?唔……”鲁杰挠了头挠头,努力思考着。
“啊……!算了,电视机,别和你我说你不知道!”老板烦躁地抓了抓脸。
“我还真不知道……”克鲁尔表示无奈。
“当兵的,别让我失望了!”老板把咬过的雪茄丢给杰克。
“这里是监狱,易守难攻。”杰克轻巧地将雪茄接住,用衣服擦了擦,塞进嘴里点着。
“喂,那个打火机是我的。”老板皱起眉头。
“不稀罕。”杰克将火机还给老板,悠然着抽起雪茄。
“我知道,我知道~回归正题,我最近破费进了一笔装备,这些东西会让我们离胜利更近。”老板将屁股底下的箱子拿出,“打开看看?”
“听到这个我就来劲啊,老子是好久没碰过枪了。”杰克快步向前,想先一步打开看看。
老板侧过头去,仿佛是在偷偷笑。
杰克满怀地打开箱子,可里面躺的是几把崭新的铲子。
“喂,你能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亲爱的指挥官大人?”杰克面无表情地质问到。
“你要知道对方的人数可是我们的好几十倍,就算给你们几把枪,你们又能怎样?所以,我们要好好利用地形优势,”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摆在箱子上,示意众人靠过来,“看,如果我们在黄昏之前能够完成这些防御工事,就绝对能够守下垃圾场。”
“这个是……投屎器?我没看错吗?”皮特指着地图上的字说。
“你没看错,我们并不需要做掉他们,只需要让他们吃掉亏就好,他们也不过是小喽啰罢了。”老板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
“姑且问一句,如果我们没守下来会怎样?”鲁杰问到。
“终于问了个好问题,最坏的情况就是垃圾场里的值钱的东西被搬空,我需要再一次白手起家,而我也会很乐意亲手送你们重新回到那温馨的小监狱里,看着你们和狱警谈笑风生。”老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去干活吧,拿好你们的武器,士兵,就像铲粪的农民一样,好好干活吧!!!皮特,启动机甲!”
看似短暂的黄昏其实是如此的漫长,夕阳把天空分成了两半,一边星光璀璨,一边日渐西沉。躲在暗处的老鼠们蠢蠢欲动,似乎在等待赤球熄灭而长夜将至之时。
“还没好吗??!!我们应该回去了!!”鲁杰站在大门外,对坐在机甲上挖洞的皮特说到。
“快了快了!!”皮特将陷阱隐藏好,一边注意地面上的陷阱一边加足马力跑回垃圾场内部。
当天上的铁鸦喳喳地叫起来时,大门在身后应声关闭,皮特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觉了什么,他抬头往天上看去,黑夜,已然降临。
“睁大你们的眼睛!!!士兵们,老鼠们就要来了,我们到底是奶酪还是炮弹,就看你们了!!!”老板站在废料堆上用扩音器吼道。
“戏真特么多……”杰克双手扶在铲子上说。
“……”皮特看向杰克,发现他自己是全副武装起来了。
皮特操作着机甲在垃圾场空地处使用“投屎器”,虽然是临时搭建出来的,但是勉勉强强还能用。杰克、鲁杰、克鲁尔在城墙上进行战术讨论。
“虽然这是一场无所谓的战,但我也不想输,所以我们还是认真对待吧,”杰克头顶着一个铁碗,腰上别着一根铁棍,对着垃圾场的平面地图指指点点,“垃圾场太大了,而且整个垃圾场也就只有我们几个,按理来说,我们完全守不下来,所以,有一些地方我们必须要放弃掉,比如说西边的废料平原,那些东西他们应该用不着。据我所知,他们的人数本来就不多,分散掉根本无力击破防御,我们唯一的弱点就在这个大门,守住大门就对了。”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克鲁尔不解地问到。
“坐下,看着。”杰克坐在城墙上,拿出一瓶酒喝了起来。
“……”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你是不是要拿起铲子去跟他们拼刺刀?!‘舞铲阶级’?哈哈?”杰克摇头晃脑地喝了一口酒。
星空被遮蔽了起来,黑夜更加暗无边际,在场的人们感觉到胸口一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喂,那边的灯怎么都灭了?”鲁杰指着罪城的方向说。
“大概是没交电费,哼哈。”杰克又喝了一口酒。
“不大对劲……”克鲁尔扶着城墙说。
“我草!!皮特————!!!!4点钟方向!!!一公里!!装弹!!”杰克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站起来对着皮特吼到。
克鲁尔和鲁杰望向远处,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你在逗我吧,哪有东西?”鲁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杰克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打开一旁的探照灯,往那个方向照过去。
“这么多?!!”鲁杰几乎要从城墙上蹦起来。
“没关系,我们挖了这么多陷阱,等他们来到城下的时候,已经损失过半了,我相信他们没那么傻,”杰克将抽完的雪茄扔在地上,又从裤袋里拿出一支皱巴巴的卷烟,“4点钟方向!!开火!!!”
“蹦——!”绳索的拉扯声和机器零件的摩擦声在后方响起,一大团黑色的不明物体从垃圾场上方飞过,杰克把提前准备好的雨伞打开,而鲁杰和克鲁尔则慌忙躲避从上方掉落的“惊喜”。
探照灯底下的“老鼠”争先恐后地冲向垃圾场,不深不浅的陷阱虽然威力不大,但还是拖延住了他们的前进的步伐,投屎器把他们的阵型冲垮。前面的人陷入了泥潭里,后面的人马上从他们身上,就这样继续前进着,他们仿佛不要命了一般。
“不对劲了……”杰克猛地吸了一口烟,“黑心商?!人呢??!!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咋啦?!?!”鲁杰很诧异地看着杰克。
“你他妈自己看,他们像是来抢东西的吗?简直就像是逃命的!!”杰克摸着下巴,烦躁地跺着脚,“现在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什么东西在追他们呢?”克鲁尔说。
只见他话音未落,天上就密布的乌云之间就劈下一道“闪电”,“老鼠”群中发出一阵短暂又尖锐的叫声。
“趴下!!!!”杰克大声吼到。
“嘭——!!!!”落雷点处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直逼而来。
“玛德!!!是云堡!!!”杰克恶狠狠地把烟头踩灭,“这东西在这里干嘛?????”
众人惊诧之时,所谓的老鼠们依然到达了城墙下,他们的哀嚎听的一清二楚。
“快放我进去!!!”
“我们什么事也没干啊~!!!”
哀嚎声,惨叫声,连绵不绝。城市的老鼠,被赶到了荒漠,他们以为自己是废墟里的生还者,天堂中的歹徒,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被表上序号的老鼠,随时会被消灭。
突然,整片天空亮如白昼,随即下起了激光雨精准地将城墙下的“老鼠”们一个个消灭,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消灭,被激光打中的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仅仅五秒钟,城墙下立刻安静得可怕,大风卷起烟沙,往荒漠更深处飘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目睹这全过程的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这时老板从身后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很壮观是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军方拿出这么强的武器,你们干的不错啊~”老板从衣袋里拿出一支全新的雪茄递给杰克,“放松一下吧,吃的给你们准备好了,都在食堂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克推开老板递来的烟,“你不是说他们是来抢废料的吗?”
“哎呀,那不重要,你太紧张了,”老板摇了摇头,把雪茄放在杰克的手心。
“你他妈的骗我!!??我们是共犯了!!??”杰克把老板给的雪茄扔下城墙。
“不要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小伙子,你是士兵,你以前就是杀人犯,”老板用手指点着杰克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到,“别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尾巴就翘起来了,你还是一条狗,只是换了个主人罢了。”
“你——!!!!”杰克举起拳头,往老板脸上打去。
“他们本来就是有罪的,不管他们有没有犯错,被关在这里就永远都回不去了,我这是让他们发挥最后的价值罢了,再说了,罪城容不下这么多人!!!”老板一边摸着脸,一边往办公室走去。
“走吧,今晚不要想太多……”克鲁尔轻轻拍了拍杰克和鲁杰的肩膀,“美食会让你暂时忘记这些东西的,走吧。”
回到食堂,皮特已经在那里吃了起来,看见三人死气沉沉地走进来,不由得感觉奇怪。
“咋啦?我们不是赢了吗??”皮特边吃着东西边说,“哎?还有那刚才很亮那一下是什么啊?还有,怎么会有爆炸声?”
“吃着东西别说话,专心吃。”克鲁尔坐在皮特身边,望着自己那份食物发呆。
鲁杰,杰克二话不说,坐下以后闷声吃饭。在他们心中,有疑惑吗?愤怒吗?平静吗?或者都有?所有的心情都随着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展开,前途无法预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地方。这里或许比他们想像的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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