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列车尚未停止,依旧行驶在不存在于地图的铁轨上。
隐藏在夜色当中,两个黑影爬上山头。
“大概一个小时后列车就会经过前面的森林。魔雾的散布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请君入瓮了。”
“森林与水属性的相性很好,倒确实是一个适合‘雾切’的舞台呢。”
“是吗?好像在沙漠里确实会更费力一些。”
“你啊,还真是一点魔术常识都没有啊。”奥修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哈利恩的情报还真是准确,他应该是我们中最辛苦的一个了吧。”
“毕竟职责所在。还是再确认一次计划吧。”
“你负责牵制住坏劫,我去拿铠甲,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别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轻敌是大忌。”
“怕什么,我已经拜托哈利恩在士兵的饮用水里下了死徒化的毒药,尽管对魔术师无效,但整车的死徒也会让他们吃不消吧。我只要再设置几个坐标构筑结界,我们就赢了。”
“话说,”
“嗯?“
“从上次我就发现了,你最近好像越来越爱用结界了…而且,奥修你现在更像是420年前的你,而不是400年前的那个…”
“你总能注意到我不喜欢回答的问题呢…”
“…”
“你清楚梅比斯复活我们的原理吗?“
“我…不是魔术师。”
“梅比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象征着‘可能性’的‘星’签订契约的魔术师,他的魔力有干涉可能性的力量。”
“可能性吗…”
“400年前,我们毫无疑问都死了,死的不能再彻底了。”
“这我知道…那时…心脏被贯穿的感觉…”
“重点来了,根据梅比斯的说法,星空记录着世上所有人的可能性。所有的事件,都可以认为是可能性收束的结果。所以,只要借由某些物品与对象建立一种‘缘’,梅比斯就能从星空中筛选出属于特定的一个人的所有可能性。”
“我有点听不懂…”
“梅比斯需要做的就是计算我们收束出的可能性,然后模拟出我们的灵魂,再注入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从而让我们以使魔的形式降临到人界。但这种方法必然有其弊端…”
“就是这弊端让你这样吗?”
“人是可能性的集合体。但因为是计算出的可能性,所以它不可能完全贴合过去的我们,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不是400年前的我们哦,是不是有点吓人?”
“这…”
“真正的我们可能还在幽冥的永暗中煎熬吧…”
“强行抽取的可能性还会出现波动。结果就是我一直在丢失记忆,我已经想不起来关于森诺迪的事情了。而且现在的我失去了相当一部分死灵魔术,就算魔力足够,我也不能构想术式。所以现在的奥修是一个会一点死灵魔术的结界师啊。”
“可我看其他人都没有这种反应啊。”
“那大概就是拜死灵魔术所赐了吧。我的灵魂应该对这样的术式相性很差。”
“啊,那团长!”
“不用担心,团长不会受这点小事影响的。不,应该说根本不会发生吧,毕竟团长不是‘复活’,是‘解放’啊!”奥修伸了一个懒腰,“你还能记起身前的事情吗?没事多回忆下吧,毕竟是虚假的灵魂,失去记忆,可就什么都没了。”
奥修走下山头。
北岛佑一依然站在山头,开始静静回忆起点滴往事——
真如奥修所说吗…
我真的想不起在村里的事情了…
那时的记忆,只剩下那个满是血色的黄昏了。
“那么我记忆的原点…”
北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们的第一次对决吗?”
对面的男人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长刃。
“放弃吧,你也清楚吧,你是赢不了我的。”
说出这句话时,男人没有一丝的自负,而是淡如止水,仿佛陈述如太阳东升西落一般的事实。
“少废话!你这个杀人凶手!”北岛看到了回忆中的自己,“我怎么可能赢不过一个瞎子?!让你尝尝身首异处的痛苦吧!”
没错,尽管实力看来深不可测,但男人确实用白色的布条遮住了双眼——他是一个盲人。
“真是愚蠢…”
“死吧!”
交锋,只有一瞬——
“怎么可能…”
男人只挥动了两次刀,
一次斩断了北岛手中的刀,一次抵在他的咽喉。
“我最后说一次,你们村子的惨剧与我无关。若是继续纠缠——”男人的声音还是没有起伏,“我会斩断你的左臂。”
男人把刀收回刀鞘,北岛重重跪在地上。
“我…不甘心啊…”
“你是个可塑之才,”男人尽管看不见,但北岛觉得那白色布条下的,能射穿他的心灵,“想要赢过我就跟上吧,直到你感到无趣为止…”
北岛永远忘记不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名字吗?很遗憾我已经忘掉了呢,如果能接受的话,”男人小心地擦拭着那把黑色的魔刃,“就叫我‘千锋’吧。”
“世间万物生来有罪,故此刃——无坚不摧。”
“你问我怎么感知敌人?眼睛不行不是还有耳朵吗?方法永远比难题多的。”
“刃本无心,但身体却随心而动。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只要你让刀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达到我的水准不是什么难事哦。”
“叫我师傅?倒也不是不行吧,就是让我觉得怪怪的…毕竟教授你也是我兴趣使然罢了。”
“拿好啊!怎么说也是你们村子最后的证明了吧。‘雾切’,真是个美丽的名字呢。”
“就是这样,我擅作主张决定了,以后我们就跟这个叫巴里曼的大哥混了,他可是强的离谱啊。跟着他,我说不定真的能回家…”
“坏劫吗?你是受过什么不得了的刺激吗?名字清新一点不好吗?”
“哈哈哈,真没想到啊…这就是我旅途的终点了吗。一直…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巴里曼,剩下的就只能拜托你了。至于北岛,你要,活下去啊…”
“师父,我会把‘断罪’从那个叛徒手里夺回来的…”北岛攥紧了右拳。
“坐标确认,他们进来了。”奥修睁开了眼睛,“我感知到了很强的探知结界,看来他们也有所准备啊。不过这种程度的结界对魔力消耗很大啊,我头一次担心起敌人。”
“行动吧。”
几分钟后——
“火焰啊,吞噬吾敌!”炽热的火球从菲奥蕾的之间飞出,在不死生物的中心绽放出一朵鲜红的火之花。
本来只是单纯的杂鱼,对菲奥蕾这种程度的魔术师根本造不成威胁。但是,
“小心啊大小姐,你是要把整个车厢炸了吗?而且我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有一股焦味了!”
“后面那句话纯粹瞎掰吧!啧,在这样狭窄的空间中元素魔术很难派不上用场啊!”
“是你平时根本不注意对于威力的掌控吧,”艾森凝结出一根根冰锥精准地射杀死徒,“话虽如此,情况对我们实在不利,不死生物的数量太多了,这样根本追不上那个死灵术士。”
“可恶,为什么车上的士兵会突然变成死徒啊?而且拿枪居然打不死,必须用魔术才行,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止这些吧,肯定还有召唤出来的,这个数量根本就是…”
“而且偏偏抓住了我们魔力消耗过大的时候…这个结界还真是失策。”
“能联系到那四个人吗?”
“不行,魔术通讯**扰了。”
“所以,”艾森打出最后一根冰锥,“‘暮霜’!”车厢里的不死生物停止了动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表面细密的冰晶,“破!”整个车厢中的死徒都化作了冰屑。
“好了,这样就清理一个车厢了。”
“你的魔术很适合这样的环境啊。”
“大规模的我也能用,这就算是冰属性魔术的便利之处吧。但是,”艾森面露难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消耗太大了。”
又有一大批死徒从下一个车厢或走或爬地向众人靠近。
“所以啊,”艾森回头看向一个人,“面对最适合你的舞台,你还不打算出手吗,队长?”
艾森看向的,正是名为考文特·沃拉斯里曼的男人,正式普拉克菲斯的队长。
“哈啊,”队长叹了一口气,“确实,现阶段确实是我的魔术最有效呢。”
“虽说是王牌,”队长摘下左手的手套,“改用的时候也还是得用呢。”
“居然能有幸看到队长的魔术呢。”
“你以前看过吗,鲁道夫?”
“就是因为没看过才期待啊。”
队长只是轻轻伸出了左手,
“去吧。”
然后队长又把手收了回来。
“诶?结束了?发生了什么?”
“别像个白痴一样啊…”艾森叹了一口气。
“对付这种货色最初级的就够用了。”
死徒们没有停下脚步,还是疯狂地向众人冲来。
“喂喂喂,这样下去不妙吧!”
最靠前的几个死徒出现了异常,
“这是?”
他们身上出现了几块颜色明显不同的斑块,然后,最靠前的一个死徒摔倒在地上——他的腿断掉了。
断面并不平整,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
“生效了,那就加快速度吧!”队长笑了笑。
瞬间,借着窗外投来的缕缕月光,众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成群的死徒中像是爆发了什么东西,一股接近绿色的烟雾腾起,死徒们的身体迅速出现大量的斑块,紧接着斑块面积扩大,斑块处处开始腐蚀、消解。
像是优先攻击一样,死徒最先被腐蚀的就是手脚,失去行动能力后就是身体的其他部位。
肌肉、骨骼、毛发,不论是什么,都在迅速消融,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奇怪的味道。
“菲奥蕾,趁着浓度还小,用风属性的魔术吹一吹,浓度高了容易中毒的。后面两个车厢应该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径直前进就好了。”
仅仅过了不到3分钟,死徒们就变成了一地的残渣,吹散在菲奥蕾的风里。
“这到底是什么魔术?”
“真菌。”菲奥蕾回答道。
“哦?大小姐也知道吗?”艾森露出坏笑。
“只是知道而已,今天是头一次见。”
“我当初可是差点死在这些看不见的敌人手下啊。”
“没错,我的固有魔术就是操纵这些真菌。虽然不能腐蚀金属一类的东西,但只要是生物,都会被吃的一点不剩哦。”队长握了一下拳头,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中少了些什么,“剩余的真菌已经失活了,可以继续前进了。”
“这不是最恐怖的地方吧,队长。”艾森摇了摇头,“要是仅此而已可成不了王牌。”
“你就别卖关子了。”
“可以吗?”艾森示意了一下。
“无妨。反正敌人也不在,而且你也不知道我的弱点。”
“啊,有点不爽。”艾森挠了挠头,“恐怖的不是真菌本身的威力,你们注意到队长魔力的消耗了吗?队长的魔术是操纵真菌,而不是制造真菌。换句话说,队长的真菌不会随着魔力的消失而消亡。如果是无差别的屠杀,队长只要洒下孢子就能轻易毁掉一个国家。而且刚刚的这个,还只是最基础的真菌,当年和我对战的,是可以耐受零下70度严寒的真菌。”
“怎么,被吓到了?这还不是我的底牌呢。快追上去吧,来不及了。”
“那个使用雾气的呢?”
“坏劫会处理的,优势在我们这一边。”
众人向后面的车厢继续前进。
这就是,发生在列车另一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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