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托昨晚的事情的福，不管是昨晚待在会议室里的晋风阳还是在受到袭击之后才赶回来的平清雅和苇风，所有人都没有睡着。
大概唯一睡了一会的只有安迪里斯了。
警察是天亮的时候才赶过来的，协会受到袭击这件事情，意外地受到关注，就连魔术应对科的科长都亲自到了现场。晋风阳花了好长时间来应付这些家伙，面子上该做的事情倒是做得尽善尽美。一直等到这些人都走了，晋风阳才有了和大家一起讨论的时间。
“那么，接下来都说一说吧，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晋风阳说“这次的事情又变复杂了啊，真是的···”
“老大你不休息一下可以吗？”安迪里斯问“话说你昨晚根本就没有谁啊。”
“可能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有心思睡觉吧？”荒井说，她的黑眼圈也有些重，“请不要将晋风阳先生与你等同。”
喂喂喂，为什么又要针对我？
“要是可以像安迪里斯一样就好了啊···”晋风阳说“这样好歹就可以精神一点了。”
晋风阳揉了揉太阳穴。
“那么，接下来可以请你们说一说关于昨晚那件事情的看法吗？”晋风阳说“刚才警方说，死掉的那些家伙是黑帮的人。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找上门来啊···”
“诶···这里的黑帮这么嚣张吗？”安迪里斯问“任务里搞毒品交易的似乎也是黑帮的人吧？”
嚣张吗？自打战争结束之后，美国接管日本，中国又忙于内政，所以这座小岛没有人监管，变成了黑帮的聚集地了，就算近来情况能好一些，这里照旧被称为警察的噩梦，大概在这里特批成立协会也有出于压制黑帮的考量。不过在这里待了两年多，安迪里斯才头一次察觉这样的事情吗？
“也就是说，协会被盯上了是吗？”荒井无视了安迪里斯的无知。
“不对，”苇风忽然说“不是盯上了协会，范围应该再小一些，大概被盯上的只是我们这几个人而已吧。”
安迪里斯看了两人一眼，稍微有些不解。
“的确是这样···”晋风阳下撑着下巴说着，“袭击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估计着苇协会里已经没有事务员了才进行袭击的。”
“也就是说，不去伤及无辜吗？”安迪里斯问“这里的黑帮倒是挺讲道义的的嘛。”
“这边的情况也只有这些了，你那边是怎么样的呢？平清雅老爷子”晋风阳向着苇风和平清雅那边看过去。
“在下和苇风阁下遇上的是昨天任务中的那个家伙。”平清雅说，“虽说的确是交上手了，但是在看到没有胜算之后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坚持下来的意思。不过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回来晚了。”
“那个奇怪的家伙先不说，”安迪里斯说，“那些黑帮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协会的麻烦呢？难道对魔术师没有一点恐惧吗？”
“连手雷都用上了，大概是目的明确地想要歼灭我们吧，”晋风阳说，“大概是想着‘就算魔术师也没有办法抵挡这样的攻势’所以才会袭击吧。”
“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吧？收拾那些家伙不是很轻松吗？对吧老大。”
“也不能这样说啊···”晋风阳苦笑了一下。
昨天如果是在开阔一点的地方遇上那些家伙，不对，甚至就算是楼梯再宽一些的话，那么根本就没有办法指望荒井的火力压制会起作用，只要在那之前突破了荒井，魔术没有办法立刻解析的自己就危险了，况且自已身上也没有武器，不把武器带到会议室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如果楼梯是标准的宽窄，就得把守在窗口的安迪里斯也用来阻击，那么对方就会从窗子发起进攻了吧？况且一个人守着窗子也不太够，毕竟面积太大了，对方可能会从别的窗户进到会议室里。
昨天敌人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在烟雾弹的烟雾里没有办法分辨哪个窗口有人，不然安迪里斯一个人没有办法守住的。
完美地防御的话应该需要四个持有武器的人。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运气好以及有力的地形的话，昨天恐怕是很难逃过去了。
也就是说算上自己的话，当时需要五个人才能算是完美地防御。
等等，五个人？可是苇风根本就没有参加过会议，也就是说，一开始五个人的条件就无法成立吗？
对方是算好了的。
“现在来看，大概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是抱着歼灭我们的目的来的吗？”荒井说“可是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没有动机的话···”
所以说只是假设啊。
“不过我总觉得啊，”安迪里斯忽然说“也许那个奇怪的家伙和这些黑帮也用关系呢。”
“有办法证明吗？”荒井问。
喂喂，我说，你明知道我对这些事情都是依赖直觉的吧？你只是想看我出丑对吧，是这样的吧！
“这点我可以试着说明一下，”平清雅忽然说，安迪里斯松了一口气，“昨天在下遇上那家伙是在大概九点五十七分。也就是临近袭击发生。”
平清雅看了苇风一眼，但是并没有从那张面具上看到什么。
“那个人对在下说的话是‘啊呀···哪里不对’虽然后来他也说了，这是在问我关于伦敦塔的事情，但是如果理解成这是他的口误，那么事件就好理解了。”
“什么意思？”安迪里斯问。
“那句‘哪里不对’，大概是说那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不应该是我吧？”平清雅说“大概他是在那里等着什么人吧，不是我的话是谁呢？那个地方是我们来回必须经过的地方啊。”
“是在等我。”苇风说。
“对啊，只能是在等苇风了吧？如果他和黑帮是一起的就更好解释了。因为苇风赶到那里的时间是十点吧。”
晋风阳怔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是在阻拦苇风吗？”
“这也就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战意了，如果是因为早上的事，他至少会战斗一番吧，不过既然时间已经够了，就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所谓的时间够了，就是在预计中协会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诶诶，是这样吗？”安迪里斯问，“难道说黑帮的袭击是为那个奇怪的家伙报仇吗？不对，我们也没有伤到他啊。”
“请不要把所有人想得和你这种人一样。”荒井说。
喂喂，我怎么了，还有，为什么教育我的时候你还要挂着这样看臭虫一样的眼神啊。
“目的姑且不论，不过我们的确被盯上了啊，”晋风阳说“虽然魔术应对科那边同意继续经营，但是工作地点要换一下了啊。总之以后要小心一些了。为了解决这次事件，还是确定一下今后的行动方针比较好。”
晋风阳看了周围的人一圈。
“这样吧，先两个人一组，安迪里斯和荒井，你们负责北边；平清雅先生和苇风一组，负责南边···”晋风阳想了一下，“我会负责协调和日常工作，不过晋风阳先生年纪大了，所以等一段时间，我回去替换先生，就是这样吧。”
分组就这样决定下来了。平清雅说有事想和苇风确认一下，所以两个人就先走了，由于还要通知办事员，所以晋风阳三个人留在原地。
“晋风阳先生，”荒井忽然问，“先生对平清雅和苇风都不太放心吧？让他们一组真的没有问题么？”
“这种事情···”晋风阳笑了一下，“算了，还是明说了吧，平清雅身后是伦敦塔，而苇风是政府安排下来的，这样一说的话，你大概能明白了吧？再怎么说，政府对伦敦塔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吧。”
“先生是说，把他们放在一起，反而可以起到牵制作用吗？”荒井似乎明白了似的说，“是这样吗？”
“不过姑且还是考虑到了会有意外，”晋风阳说“所以我才说会调换平清雅。”
“这样做···”安迪里斯插嘴说“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显得有点阴险？”
“请无知者闭嘴。”
关系大概是挺好的吧？这两个人。虽说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呢。
现在大概是三月份，种在道路两边的李树都已经开花了，先开始的两天，花还是夹杂在叶子中间，看得不太清楚。到了后来，花变得反而比叶子要多了，于是路边的颜色也变成了以白色为主。
“这些花啊，从远处看还真是像白色的樱花呐。”平清雅一边走着一边说，“不过离近了看的话，还是有自己的特别的美妙啊。”
“比起京都的夜樱比起来呢？”苇风问出了这个似乎不太应景的问题。
京都吗？提起了这样的地方啊。
“阁下喜欢京都的夜樱吗？”平清雅问，“看阁下头发的颜色，阁下也是日本人吗？‘苇风’这样的名字，也很有东方的特色啊。”
“姑且就算是吧，”苇风说，“你呢？喜欢京都的夜樱吗？”
“比起樱花，”平清雅笑了一下，“在下更喜欢红叶一点呢。”
几乎不可察觉的，苇风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摸自己的鼻子，收都举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带着面具。
“真是狡猾啊···你这个人。”苇风说。
“现在只能说彼此彼此。”
“冒昧地问一句，”苇风说“你来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要说起来可就太多了，”平清雅说，“公开的也有，不可说出的也有，其实阁下也是这样的的吧。”
“你这算是承认存在秘密了吗？”
“阁下也可以这样理解，”平清雅抬头看了一眼李花，“但是请原谅不能说出我所不能讲述出来的。”
“没事。”
苇风转身，似乎是想要从这里离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阁下，”平清雅叫住了苇风，“阁下刚才算是肯定了在下的想法了吧，阁下知道在下在指什么。”
“也许是这样的吧。”
平清雅又笑了，向苇风伸出了手。
“那么，今后就好好合作吧。”
苇风盯着平清雅的手，想了一会才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平清雅。
“不过啊，这样说起来的话，不管是去看夜樱也好，还是看红叶也好，总之很希望可以回去一趟啊。”
不知道为什么，平清雅总觉得苇风面具下的那张脸，现在应该是在笑着的。
果然已经发觉到一部分了吗？关于不能说的事情。平清雅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越来越难以直视那张脸了，哪怕只是隔着面具去看。
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呢？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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