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十楼就剩我跟姓刘的两个人,估计这小子是包场了,有钱就是他妈好啊。
我也不再瘫在椅子上,坐直身体,好整以暇道:“请问锋少今天是什么事,有雅兴请我这么个莽夫吃饭?”
我这句话问的有点带刺,姓刘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也笑了笑,一声不吭。
我清楚什么?
不说别的,你要泡龙哥?不存在的。
说实话,我今天不把龙哥带来,都是为了这个姓刘的好。之前把龙哥打吐血那一帮人,这小子是幕后主谋没跑了。
我今天要是把龙哥带上,这小子再没本事装能,为博美人一笑,唠唠社会嗑,不小心抖落出是他带人捅了珠江小白龙,我怕龙哥容易控制不住,一脚把他从十楼踹下去——这是十楼啊,到时候殡仪馆来了,估计都得骂咧咧地捡一阵零件。
锋少见我笑而不语,收起了他的白眼,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我知道,你护着你的女朋友,但我不是坏人啊?你要知道,跟我认识一下,对她绝对是个好事……我家的企业不是小企业,说句你觉得狂妄的话,可能我家随便一个公司跺跺脚,金融界都要稍稍震一下……”
“你知道吗,她的气质非常好,我没见过气质这么好的女孩子,她绝对可以进入影视业,那么从今往后,她跟你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小九九,断送了她的前程吧?”
我一脸微笑,先不说龙哥气质好不好,跟你认识认识,进入影视业,是不是就要潜规则一下了?要他看上的人是老韩,我可能犹豫一下,好像真有点发展前途。
而且潜规则这事,得看是不是你情我愿,不是的话那叫强J,要判刑的——老韩的话肯定一个宁死不从,大不了甩脸子不干呗。
关键现在问题的性质不一样,要被潜规则的人是龙哥啊……都是男人,那点小九九看不出来,我在学校那阵也白当不良少年了,你也不怕被一脚踹废了?
我索性不跟他废话,翘起二郎腿说:“抱歉,我跟小龙从小长到大,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比她都心里有数。那这样吧,到时候我回去问问,她要是真感兴趣的话,我再给你打个电话,如何?”
锋少还要说些什么,那个去买啤酒的小姐姐回来了,小心翼翼地把两瓶啤酒搁在桌子上,像是这两瓶才是拉菲一样。
她朝我笑了笑,我也朝她笑笑,跟她说:“麻烦你了,帮忙来个瓶起子,上拉菲吧。”
此时,一个大菜也上桌了,一个大盘子里装着一整只火鸡,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烧鸡。看门的两个小姐姐用手帕包着银质的刀叉,端着餐盘摆在我和姓刘的面前,轻声道了句请慢用,然后就退下了。
那个取瓶起子的小姐姐回来了,还拿着一瓶开了封的拉菲,微笑着把酒摆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要走,我叫住她,把十块钱当小费给了这姑娘——毕竟下楼买两瓶酒上来,也麻烦她了。小姐姐掩嘴笑了笑,也没嫌弃,恭恭敬敬弯腰收下了。
今儿个坐公交回去,兜里我记得还有俩五毛的,能上公交。这次花出去我也没心疼,这十块钱小费,就当体验一次有钱人的生活了。
餐桌上就剩下我跟姓刘的,还有只火鸡了。
姓刘的盯着我看,我悠闲地使着刀叉,在火鸡上熟练地切块肉,用叉子送进嘴里,姓刘的一看我会用刀叉,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刀叉我还是会用的,西餐厅哪有那么金贵,就是三四百块钱一顿,东西自我感觉中规中矩,能不能吃饱还两说,只是很少去罢了。
我家毕竟算是个小康,虽然没这小子那么变态……但刀叉为啥不会用,谁没在哈尔滨吃过红肠啊,大排档还有烤羊腿呢。
刘任锋从上完菜之后就一脸沉吟,刀叉放桌子上没动过,一声不吭。我也不管他,只管把自己打车那二十块钱吃回来,没一会儿这火鸡就被我吃掉一条腿了——我其实挺想要个塑料手套的,直接上手吃比用刀叉带劲,但我怕这小子今天丢人丢太大了,就忍住没要。
半晌之后,这小子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萎靡,举起刀叉在火鸡上慢悠悠地比划。
我听他叹气,稍微有点于心不忍——这小子也挺可怜的,套个话屁也没套着,这一顿饭至少吃了好几万,火鸡相对来说倒是便宜,那也五百多块钱。
光别的,一瓶82年拉菲我记得市价五万多,他那瓶酒也不知道多少钱,感觉也不比拉菲便宜到哪。
他这顿饭吃得死贵,还白白丢了一次脸,彻底亏到家了……我那两瓶勇闯天涯连零头都不算,人直接甩两百,买完剩下的当小费了。
我长叹了口气,也不吃了,把刀叉放下,坦然地说:“锋少,跟你说两个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小子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在火鸡上比划,说:“怎么了?你别告诉我刀叉用的不顺手,让我给你要个塑料手套?”
这会儿轮到我愣了好半天——卧槽,你他妈咋知道的?
想了一会儿之后,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关于锋少你魂牵梦绕的小龙的!你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这小子愣了一下,顿时也不吃火鸡了,迟疑地说:“那就好消息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小龙不是我女朋友。”
这小子腾地站起来,怒道:“那你还敢戏弄我,你活腻了?”
我坐着没动,悠闲地摆弄着刀叉,又切了块肉,插起来塞进嘴里。这小子一看,知道应该是有下文,于是悻悻坐了下来,冷声问:“还有坏消息呢?”
我不吱声,咽下鸡肉,咕咚咕咚地干了一杯雪花,舒爽地叹了口气,顺手把餐刀甩了个花,这才笑道:“哎,说到正点了!锋少,咱俩今天得唠唠的事儿,就是这个坏消息了。”
我把餐刀搁在桌子上,这小子一看我甩的刀花,顿时眼睛都直了,惊声道:“你混过?”
我双手交叉在一起,微笑不语——我混过他妈啊,我以前在学校为了耍帅撩妹学的甩刀,我还会转ZIPPO打火机呢。
不过这小子跟我想的一样,就是那种看多了黑道小说的富二代,只是想拿钱玩上道而已。他前些天带的三十多个人,不可能是校门口掐架那些混子,绝对是他自己的私人保镖。我也见过双方三十人的团战,跟那小子身边的三十多个人根本没法比,气场都不一样,里面应该有一多半是退伍军人,我和龙哥当时要是动手,肯定凶多吉少。
我沉吟着不说话。
自打我甩完那刀花之后,这小子就开始眼睛发亮。我想了想道:“锋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
这小子问:“谁?”
我说:“白海龙。”
这小子愣了一下,说:“珠江小白龙?”
我点了点头。这小子想了想,叹了口气,怅然道:
“知道这么个人,当初很佩服他,本来想请他吃个饭,一起交个朋友,结果骂了我一气……倒是我唐突了,毕竟混的有头有脸的人都有点脾气,之后又想打几次电话,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忙不忙,一来二去,之后就基本没联系过了。”
我心里暗骂龙哥,没事老瞎骂人干啥,脾气不那么臭,现在是不是就多一张长期饭票了,瞅瞅这顿饭就五万块钱,不比七块钱麻辣烫金贵……
我想了想龙哥现在一脸满不在乎,混的那个惨样,又叹了口气——现在我根本不担心那些小混混能找到龙哥,毕竟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变成女人,谁信谁脑子有病。
关键是变成了女人她还不老实,前些天就在网吧跟人干了一架,龙哥为人还是有点乖张的,现在变成女人,万一还是放任自流——那又是一个白海龙二号。
而且变成女人,那群社会垃圾保不准就用什么下三滥的法子了……不如干脆就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以后对外就说龙哥是白海龙的妹妹——
到时候,白海龙还是那个没人敢惹的白海龙,碍于之前的名声,龙哥变成女人以后的日子也会安逸一些。
我迟疑道:“锋少,他骂了你,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但你之后也叫人围堵他,他还丢了工作,是不是两不相欠,可以扯平了?”
锋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那些人不是我找的,其实我倒是根本都不在意,可是我的几个大哥特别恨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琢磨着怎么报复他……我也不敢说话,劝了几回,他们都听不进去,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一听都无奈了,没什么办法?千万身家的富二代,在这些什么大哥手下当马仔吗……你刚刚叫什么,这都叫上大哥了吗?还不敢说话?你把上回那三十多个人叫来,你看谁不敢说话?
我无语了一会儿,又问他:“你上回那三十多个保镖呢?”
他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你怎么知道那是保镖?那都是我的私人保镖,随叫随到,但我讨厌被人跟着……”
“而且,我以前看过一本书……”
锋少严肃地看了我三秒,认真道:“那本书说,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自己的,别人的东西永远是外物!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我面带微笑,内心已经开始哀嚎,听起来倒是没错啊!但有好使的东西不去使那不是脑子瓦特了吗,你有手枪还跟人家打拳击啊?
我压抑住心中强烈希望吐槽的欲望——这个锋少已经颠覆了我对于富二代的印象,人家是嚣张跋扈,这个是傻。
我想了想,斟酌言辞道:“锋少,至于是不是外物,咱们就扯远了……话说回来,您知道小龙是谁吗?”
锋少抬头看了我一眼,问:“谁?”
我索性胡编乱造:“白海龙的妹妹!”
锋少怔了好半天,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果然……难怪当初看见她,就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咦,兄妹之间刀疤都长对边的吗?”
我被呛了一下,喝了口雪花:“您要是想追小龙,我可以帮你!不过现在大家都说,是锋少带头要找白海龙的麻烦!你想想,小龙作为白海龙的妹妹,能对您抱有好感吗?”
锋少又是一怔,急忙道:“我没有啊,谁说是我干的?”
我心底苦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是不是成天光请人吃饭什么也没干了,被人当枪使不说,人家干脆了当地传出消息说是你做的,合着你还不知道,当个纸尿裤当得滴水不漏……
我猜这个锋少虽然当时被骂了一顿,对龙哥却并没有什么恶感,是他身后那些社会大哥,对龙哥是要置死地而后快。
要问是多大仇?
也没多大仇,这些校外小混混都是一群敏感暴躁的家伙,稍微有一点冒犯,就足够让他们记住,直到报了他们的仇为止。
像这种东三省的小城市里,各种奇葩的事情简直层出不穷,得罪人的理由也千奇百怪。
每个不得已的架都要打,还要狠狠打。
譬如打起架来,只要你跪地求饶,那么你校园生涯就完了,每天会有无数个人闻讯来捏你这个软柿子,可能在走廊里走走路,就会有人让你跪下,稍有不从就会一通暴打。
在这种小地方,那些莫名其妙的架,只能打,而且玩命打,打输了也要让他们记住你,这样才能避免所有麻烦。
我当年在高中就遇到过一件事,下了公交车莫名其妙地被盯上了,后来晚自习时一群人在我们班门口喊话,让我出去——当年我高一,还是个好学生,遇到这种事我懵了,我招谁惹谁了啊?
到了后山,他们清一色地拿出甩棍,人多势众地围着我,跟我讲话,时不时推推搡搡,最后一个大哥模样的人制止了他们,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一堆所谓的社会大道理,意思说下回不许再犯云云。
他们临走时,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问了下我到底干嘛了,他们说,我在公交上踩他脚了。
话说回来,那几个社会大哥为什么跟龙哥过不去,其实很简单——我都说了,龙哥心直口快,说话不过大脑,说白了就是嘴贱,没准哪一句就被记恨上了。
我叹了口气,一口把杯里的雪花干了,语重心长地说:“锋少,您说不是你干的,我可以信……但是别人信吗?小龙信吗?用嘴说谁不会啊,对不对,我还说我是托尼斯塔克呢……”
“您得做出点行动来,用行动告诉小龙,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到时候我在给小龙美言几句……对不对?”
锋少又愣了一会儿,半晌没吭声,陷入了沉吟。
他好半天之后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问问。”
这顿饭饭饱酒足。临走的时候,那个旗袍小姐姐盯着我看了很久,我好久没喝酒,两瓶雪花下肚,脸已经开始有点发红,顺势朝她放了个电,惹得她一阵捂嘴娇笑。锋少又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掏出皮包,掏出信用卡。
我笑了笑,道:“谢谢锋少这顿饭,破费了。”
这小子摆摆手,叹了口气。
我觉得这小子人还算不错,心地也挺善良,只是很多事情看不清,加上看黑道小说看傻了,一直被人骇着,被当枪使。
我说:“锋少,会使用自己力量的人才叫强者,不会用的,那叫傻X……其实跟你比起来,你背后那几个大哥,狗几把不是。”
那锋少苦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我奉承他。我笑了笑,道:“别把自己看太扁了!”
他没吱声,大街上车来车往,锋少被一辆保时捷接走了,我站在大街上,霓虹灯和车灯光混在一起,各色光芒光怪陆离。
我酒量比起高中那阵,确实是不行了。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掏出一支红金龙,点着之后,径直朝巴士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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