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萨麦尔在孩童时代听过这个名字。
萨麦尔一直觉得那只是歌谣,传说,即使确有其人,也不该出现在现在。因为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故事了。
血魔,灵魂收割者,月之魔女,黑色瘟疫。她的传说有很多版本,那些传说在数百年间已经被传述的乱七八糟,不过那些传说都有共同点,无论哪一种故事里塞拉都是无恶不作的大罪人。
塞拉觉得夜晚过于暗了,于是偷袭了太阳神,然后取下太阳神的眼睛做成月亮,用月亮照亮了夜晚。那些故事听起来全是传说,故事里全是魔法,神明之类的字眼,看了不免让人头痛。因为不曾有人见过魔法或者神明。
可今天的萨麦尔见到了,那冲天的火柱与流星群也好,人偶少女也好,还有自己手背浮现的花纹,全都已经超越了常理,超常的东西把他的常识全部颠覆,剩下的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这一切太过荒谬。萨麦尔看着自己的手背,那是一朵类似牵牛花的花,只有一片花瓣,花瓣由内向外旋转两圈,整个图案呈现亮红色。即使去擦拭也没有能擦掉的迹象。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萨麦尔轻念,他跑回站岗的地方,拿起自己的长枪,出去报道。
首先是疏散人群,然后是不能让更多可疑的人趁乱跑进城里。逃难的人实在太多了,简直是无法管理的暴乱,在人群中摔倒的人直接被踩死。恐慌蔓延开来,卫兵们硬着头皮指挥难民逃出这满是火焰的城市。
骚乱一直持续到深夜,驻军里相当一部分被派去为灾民搭建帐篷安排住处,其余一部分被安排留在城门继续对行人身份进行确认,寻找异教徒。
萨麦尔被发配到城中救援。虽然已经入夜但是城内依然亮如白昼,到处都在燃烧,就算从废墟中找到人也是烤焦了的尸体了。
一想到这些惨状是因为自己放跑的人造成的原因,萨麦尔就一阵胆寒,他四处寻找着可能生还的人,可是浓烟滚滚,滚烫的空气一阵阵拍打在脸上,很难想象被那些火流星砸中的地方会有人活下来,活下来的应该都在城门处了。
一个人影吸引了萨麦尔的注意,投射在墙上的影子越来越大,萨麦尔抬头望去,一个少女正在往熊熊烈火走去。
“你想死吗?”萨麦尔大喊,他冲过去一把手将少女拉了回来。
少女回头看他,萨麦尔看清了她的样子。发白的嘴唇,黑发垂下来半遮住已经哭红了的眼睛,牙齿打颤,因为一直抽泣胸口不断起伏,连衣长裙的下半部分已经烧成碳黑色。
“放开我!”少女大喊。
“怎么可能放啊。”萨麦尔喊了回去。
“让我死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少女抽泣着,她看着熊熊烈火。“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听到这话,萨麦尔呆住了一瞬间。少女挣脱了萨麦尔的手,向着火焰跑去。
求死?反正她也不想活,那就这样吧。萨麦尔突然间这么觉得。但是他总感觉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是因为自己放错人进入城内才会有这场惨剧。
是自己的错吗?多少的错呢?如果当时被那把刀切掉喉咙,这些惨剧可能还是会发生吧,人偶还是会放出这些火焰,陨星还是会从天而降。那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死在当时可能会轻松点,不用看见这地狱一样的景象,从参军那天他就告诉自己这是危险的工作,在这种工作里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有人保全自己,就有另外的人去承受这些,并不存在所谓对错,可是终究……
萨麦尔还是不想看到,从这场灾难里活下来的人死在他的面前。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原因,那这个少女的死就一定是自己见死不救了。他之所以选了这份危险的工作,就是因为有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萨麦尔对着少女喊道。
少女突然停住了脚。
“我是卫兵。是我放错了人进城才会这样,我将这场灾难放进了城内……”萨麦尔继续说。
就算拉住她,这个求死的人也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去吧。如果说有萨麦尔能想到的办法,那一定就是这个了。
“你失去一切,家人也好财产也好,全都是我的错。而我现在……还活在你的面前。”萨麦尔看见她停了下来,就继续说。“来啊,想报仇吗?”
说完,他将手中的长枪扔在地上。
人一定不会在仇人面前自杀吧,就算要死也是仇人死了之后,怎能让让自己失去一切的罪人活的比自己轻松呢?这是萨麦尔的思考方式,有人说过萨麦尔是个很极端的人,不过萨麦尔总把那些话不当一回事儿。他觉得让这少女记恨自己一辈子也没关系……
少女突然加快脚步靠近萨麦尔,抬起长枪就刺向眼前的这个卫兵,可萨麦尔的反应比她的速度快了太多,往后跳了一步就闪开了这一刺。闪开后萨麦尔向着城门跑去。如果是人多的地方一定可以有人治服这个“暴徒”。
果然,有卫兵们看到了有人拿长柄武器追杀萨麦尔,几个人团团围住了少女,以数量上的优势用木柄长枪摁住了她。
“是这个人策划的这场大火,放开我,让我杀了他。”少女被摁在地上用尽力气大喊,用尽全力挣扎,可是好几个成年男子摁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太容易了,她根本就站起不来。
于此同时,被摁在地上的还有萨麦尔。
“喂,你们逮捕我做什么?”萨麦尔向着这些同行质问,他才进去灾区找到个活人,怎么就遭受这种待遇。“我……”
“老实点儿。”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手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儿,回头去和教会的人说吧。我们只是收到消息要逮捕身上有这种纹身的人。”
教会?自己不在的时间里他们居然收到这种命令。萨麦尔想了两秒,这个国家的人只能信奉一种教派,其余全是异教。而广布这个国家的最大教派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将人烧死。
完蛋。萨麦尔心理默念,猛的挣扎,这遭下来应该是必死无疑了。整个国家实行的一刀切政策就是所有和异教活动有关的人都处以死刑,只要沾一点儿边就是罪人。
他突然力气很大,两个人根本摁不住他,兴许是求生欲的原因,绝境里的人可能会爆发出平日里没有的力气,可卫兵们人多势众,好不容易抬起身子,又被增加的士兵按了下去
“喂,我摁不住了,你们也过来。”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另外的几个士兵放开了少女,走过来按住萨麦尔的头,几个将萨麦尔手背过来按住,脚也被抓住,全身上下除了双眼一个能动的地方都没有。
“拿绳子来。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快按不住勒。”其中一个说着,拿起长枪的末端就是向萨麦尔的头敲去。“搞什么你给我老实点儿。”
说完萨麦尔的头上遭了一记闷棍,发出头骨与木头相撞的咚声,对脑的巨大的震动让他直接昏迷过去。
士兵对自己的手法相当满意,露出得意的表情,敲的力道正好,既不会敲死人,又能把他敲晕。被他们摁在地上的这个人一动不动,拴住他连一根头发都不需要,士兵们都放松了警惕。
突然,一根长枪从上至下刺穿了萨麦尔的腹部。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好几个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个刚刚被摁住的少女拿着长枪刺进了萨麦尔的身体,并且从刺进去的枪尖可以看出明显是贯穿了。
“愣着干嘛?把那个女的留住别让他跑了。”其中一个士兵高喊。
“死了?”另一个士兵看了下萨麦尔问道,松开了手。
从那个位置刺进去就不是单纯的刺到肠子那么简单了,重要的内脏也一定给贯穿了,这把短枪最厚的地方厚达三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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