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歪歪头，思索了好一阵。
“我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我见过金发红裙的女孩，但是没办法分辨那是不是人偶。”
“她在哪儿？”萨麦尔大声念道。
“我不知道。”红发女对萨麦尔的愤怒毫无反应，矗立在原地。
调整心情，萨麦尔深吸一口气，坐回了火堆旁。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线索，他一定要抓住，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查到那个罪魁祸首的所在。要是这个人偶能派上更多用场就好了。
总而言之先吃东西，萨麦尔走出洞穴，找了找四周有没有食物，但是世事一般不能如愿，连只老鼠都抓不到。他想找河，看看有没有螃蟹或者贝壳之类的，可是他没能找到河流。
过了二十分钟，萨麦尔只找到了两只蜗牛。他在途中抓到只蜥蜴，结果给蜥蜴咬了一口，感到很痛就放跑了，一个伤口仅仅收货了一根活蹦乱跳的尾巴。
有点难受。
不对，非常难受，没到水果成熟的季节连个果子都找不到。萨麦尔回去的途中发现有很多蚯蚓因为下雨的原因爬到地面上来。
他长叹一口气，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这种叹气就好像是对什么释然了一样。
今晚吃蚯蚓面。
用大片树叶装了一大捧蚯蚓，还有一些躲在石头里的肉虫。萨麦尔回到了山洞，回去看到红发人偶坐在火堆面前。
“坐下还是很爽的。”红发人偶说道。“我还以为你在骗我。”
“你要吃吗？”萨麦尔把蜥蜴的断尾递出去，这是唯一正常的食物。算是帮他点火的谢礼。
“我维持身体机能，靠的是魔力。”红发人偶拒绝了。“而且我不认为这是食物。”
“要是我没被毒死的话，就说明这个可以吃。”萨麦尔拿起铁锅，去外面接了一锅雨水，放到碳火上，然后把湿衣服脱掉，裹上他的羊皮毯子。终于暖和了。
真辛苦啊，这些日子，又是睡垃圾堆，又是受伤流血，又是吃虫子。
此时那些自诩正义的家伙一定过得很好吧，每天每天捕猎异教徒，让自己这种塞拉教徒感受恐怖就好了。真的是……让我想把他们全都杀掉。
萨麦尔总是一副没有任何底线的受着苦，内心里一直把这些苦难转化为憎恨。
所有人，都可憎。萨麦尔一口把煮熟了的虫子灌到肚子里，这东西没熟只是有腥味，熟了之后居然发出恶臭来，根本没办法细细品味。一口吞之后把烤熟的断尾咀烂，咽了下去。
“噫，好恶心。”塞拉的表情铁青，好像是她吃了这锅面。
“啰嗦。”萨麦尔捡起一块儿石头砸向塞拉。
“砸不着，哈哈。”塞拉得意的笑笑。她不用躲闪，石头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塞拉，你到底知道多少？”萨麦尔看着小幽灵。
“关于什么知道多少？你问我，我说不定就会解答你哦。”
“一般人可以去诅咒别人，让别人成为信徒吗？”萨麦尔举起自己的墨染纹问塞拉。
“做不到的。”塞拉摊手。“能对其他人诅咒的，只能是我的本体，或者直系教徒。诅咒属于力量的传递，而你这种仔没啥神力，诅咒也不强烈的家伙没法给别人烙上墨染纹的。”
“那诅咒我的人会是谁呢？你有眉目吗？”
“全无。不对，也许有。”塞拉想了想。“一开始那个人受到了诅咒，身藏火焰，后来你被诅咒得到的是身藏刀剑……也许可以推断一下，你们两个人的区别是什么。”
塞拉围绕着萨麦尔绕了一圈又一圈。“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拥有这个能力的？”
“在我被伊诺用武器贯穿全身之后。我仍然活着……”萨麦尔回忆当时的事情。
“也许是跨越死亡的能力。不死者。在被杀死的时候觉醒。”塞拉说的很轻描淡写。“所以你觉醒了刀剑随意进出身体的能力。我猜的。”
“你不是旧神么？关于自己的诅咒都不了解吗？”
塞拉啧了啧，“我又不是执掌全知的神，而且你之前也看到神的样子了吧。巴斯蒂妮亚，那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神。我有人形，我生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模样，我是与他们不同的『神』，是比它们更强大的存在。”
萨麦尔从丹提逃出的时候当然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怪物。任谁都看到了，那个存在区别于世界的一切生物，它没有正常生物所拥有的特征，在无数游蛇的触手上睁着数千只眼。那具身体可怖的同时传达着森森威严，在它醒来的时候整个丹提都变得寒冷。它无需翅膀就能飞向天空，而且撕裂空间将研魔会砸向了丹提。
太烧脑了，这么推测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萨麦尔眼神一转，定格在红发女身上。
果然复仇的线索还是在她身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这些人偶是否是同一个主人制作的。
“嗯？”人偶歪歪头看着萨麦尔。
“明天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萨麦尔想要带上这个人偶。
“不，我被安排在这里的最深处等待一个月。”红发女回答。
“一个月，你的脑袋就不会生锈么。”萨麦尔一脸无所谓的轻笑，说着奇怪的话。“最深处吗……”
萨麦尔用木棍点了一根火把，想看看这个人偶到底在看守什么样的东西。
从回声可以判断，这个洞穴其实并不深。看来这个人偶看守的东西就静在眼前了。
萨麦尔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往前跑了好几步才稳下来。踢到那个东西上的感觉并不是树根那种牢固的东西，像是散落在地上的木棍。
木棍……不对不是木棍。萨麦尔把火照过去，看清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只手臂，是人的手臂，皮肤已经腐烂，只剩下粗壮的骨架。在那个骨架上有着漂亮的衣服，说明这个人生前打扮的很漂亮。
不，是“被”打扮的很漂亮。看到那个骨架的时候萨麦尔反应过来这个骨架并不是人类的。这个地上的东西是人偶，她的主人在她身前用心打扮了她，最后把它抛弃在了这里。
萨麦尔举起火把，火光微微照亮了这个洞穴，到处都是人偶的零件，散落在地上，起码有十几个人偶。她们的外皮已经腐烂，只有骨架和眼珠，以及身上的宝石留了下来。
“是坟场啊。”塞拉说道。
“啊——真是可怕。”萨麦尔说完蹲下，把那身很漂亮的衣服扒了下来。
“你还有这种癖好，不简单啊。”塞拉觉得萨麦尔要穿洋装了，心里略微兴奋，语气上很嫌弃，脸上却微微笑了出来。
“啰嗦。”萨麦尔把衣服和高跟鞋拿下来之后，走到了火堆处。
“要穿么？”萨麦尔问。
人偶只有一片白布作为衣服，几乎**。萨麦尔特地把衣服拿给她。
“你要我穿的话。”红发女说道。
“那你给我穿上。”萨麦尔把衣服丢给了红发女。
“好的。”红发女回答，接过衣服把自己身上的白布解下，然后站起来，把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体上。
虽然对方只是个人偶，身上并没有各种各样的细节部分，但是萨麦尔还是礼貌性的把眼睛视线转开。
“你们人偶靠什么才能活下去。”萨麦尔问。
“是魔力。”红发女回答。
她穿上衣服之后有种独特的美感。她的脖子比起普通人类来的纤细，脸蛋也完美无瑕，眼睛的睫毛很长，眼瞳和睫毛，眉毛都被染成火红色。
总而言之就不是人类的那种美，是属于人偶才有的身体比例。
“真好看啊。”萨麦尔说道。
“谢谢。”红发女歪头。“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么？”
“没有了。”
“好的”
其实萨麦尔还有想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说要在这里呆一个月。那你靠什么生存下去呢？”
“我的身体靠魔力支撑。储量还够维持十七天的活动时间。”红发女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你已经来到这里多久了。”
“七天左右，我一直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许算错了。”
萨麦尔沉下头，瞪着红发女。“那你就要死在这里啦。”
“不会的，二十三天后我的主人会回收我，然后为我注入魔力。”红发女回答。
说谎。萨麦尔心里念道。其实你是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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