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严寒难以消去,但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的白雪很快便不知踪迹。
我和曹之诚下了楼,一语不发地走在大街上。从蒲公英般的碎雪纷飞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但头顶的苍穹已恢复成一片纯净。
还没有聚成雪堆便已消失。
不留下任何痕迹。
突然,感受到一股震动。
——
“有什么事。”
收到消息的我现在身处一个不大的全金属空间,里面的东西屈指可数,一个不大但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床,床边有一个桌子,桌子上堆着一堆文件以及一台工作用的电脑。这正对着门,也就是我。当然,整个房间都被最高级的监控所覆盖。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是用短信的方式通知我的。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是我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把头埋在文件山里的雪衣解释道。冷不丁的发声让我吓一跳。
“所以,什么事。”
如果是来自女王的慰问的话,我可能会感动的流涕吧。如果是爱的表白的话,我可能会醒。
“你最近不是在调查什么案子的吗?经过一些委员会的决定,他们确认你的调查资格,并决定给予你相应的权力来协助你。”
“请问权力的详情?”
“比如说调监控啊疏散人群啊之类的,你还可以挑选霜族这方面的人才去帮助你。唔~啊~顺带一提,这只是觉得你太差劲了,没有我们的帮助这辈子都破不了案,不想浪费时间的举措而已。”
打完哈欠还要毒舌一下。不愧是女王。
“你可以走了。”她伸出一只手,穿过重重文件,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
“不,再等等。”
“什么事?麻烦动作快点,你在这里这里就全是你身上的味道了,感觉有些反胃。”
“没那么过分吧我刚洗过澡的……我想先运用权力挑选一个人来协助我。”
“这么快?”
从明显上升的音调可以听出雪衣的惊讶。
“嗯。”
“……是谁?”
“你。”
我伸出一只手指向她。当然她看不见就是了。
“啊。”没搞清楚状况的轻声。
“我说,我想要你帮助我。”
“啊,原来如此——哈?!”
我身前的桌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发出了急促鼓点般的声音,同时也有一声很大的“砰”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好疼~”
雪衣捂着撞到桌子的膝盖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儿,很快便忍住疼痛,将头探出文件堆,用因泪水而微微润湿的眼睛看着我,我也不做掩饰地直视其双眸。
两道方向相反的视线在没有任何阻挡物的直线上相遇。
“你眼睛很干哦,我推荐你使用xx牌眼药水……”
——
尽管一百个不愿意,止不住地叹气,但雪衣还是按照规矩去申请了。
实际上以她的职位和权力完全可以把我那两句话当二氧化碳处理,连眼皮都不用抬一下,还可以收回给予我的权力。
但她还是乖乖地去了。
这是为什么?
根据我的所见所闻来思考,我想,不是因为什么“笨蛋~人家才不喜欢你啦~笨蛋笨蛋!”之类的傲娇原因,而是雪衣本身已经习惯了听从他人——准确点说是她的哥哥雪阳。已经放弃了抵抗,一切对其言听计从。
久而久之,都忘了自己才是女王。最后,连“自己本身”都渐渐失去。
不过,尽管如此……
“为什么我会做出那么果断的后宫王行为啊,我是觉醒了什么吗?啊啊啊,‘我想要你帮助我’?当时居然还摆出那种表情和耍帅的动作,我是傻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埋天怨地。
好羞耻啊……比在广场上跪下浇头大叫还要尴尬…
我发誓再也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了,有损我形象……或者说崩我人设……
老年人就应该做些老年人应该做的事,别学小伙子装~收后宫。
不过仔细想想,我不过是这种程度就羞耻成这样,以前当着全族人面犯中二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合着我是越活越青涩?
思考之际,从储物戒指里传来一阵震动。
“啊,让我看看,如果是垃圾短信我就把这手机砸了。”
刚把手机唤醒,美少女屏保上跳出一排字。
消息很简短,即:
“得到批准。另外,请来我的房间”
发信人是手机号,与先前通知我的相同,想必是雪衣了。去女孩子的房间什么的,哎呀好害羞呀~呀呀呀……这样好恶心啊喂。
手指敲打屏幕。
“现在这段时间,你的特质房间是有严格看护的,我进不去。”
过了好几十秒,下条消息才跳出来。
“说过了,得到批准。如果你的视力也有问题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副眼镜和一张字很小的卖身协议。”
“如果可以,请把后面那句撤回。”
“不可以。”
“……了解。”
——
之前来过的房间。
雪衣好似从未移动过一样仍坐在那里,面前桌子上的文件有明显减少——从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在雪白面容上较为明显的黑眼圈可以看出来原因。
“这次有什么事?”
“请加敬称。我只是想告诉你得到允许了。”
事实上,以你那个职位,除了傻过头的举止,不会有人不给允许的,顶多也只是提醒一下。
“通知你一下,我已取得帮助你的批准。虽然我不愿意,但这也木已成舟,不得不陪你去了,真是够了。”
“这事用短信就可以通知了,你也确实这么做了。所以第二件事是?”
“接下来是很重要的询问,非常关键,请务必诚实回答。”
“!”
这么严肃的吗,根据这几天陆续发生的事件,想必一定是与凶杀案有关吧。
难道她其实是名侦探?有着不被察觉的聪明头脑?还是说她知道内情,但却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坦白,所以想通过暗示来告诉我一些关键的消息?
甚至,难道说,她……她就是凶手?杀人狂?由于察觉到我的推理对其有威胁,所以先下手为强?继少女和社畜青年后的第三位受害者,……难道是我?!
她的嘴唇分开了!
她清了清嗓子!
好的,来吧,无论是重要暗示还是犯罪宣言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
“那么,那个,就是,给我介绍一下外面。”
“哈?”我目瞪口呆。
“别做出那种恶心的反应,这是命令,请严肃点回答。”
“不就那样,就算没出去过难道你没看过电影动画或者小说的吗?”
“吵死了,笨蛋。叫你介绍你就介绍。难道说,你叫‘介绍’一词的意思都不知道?”
“这怎么介绍……”
虽然已有些遥远,但我接受的十九年教育里好像也没有关于这玩意的。
啊,我知道了,我想到了。
我们所生存的地方是太阳系八大行星之一,按离太阳由近及远的次序排为第三颗。它有一个天然卫星——月球,二者组成一个天体系统——地月系统。地球作为一个行星,远在46亿年以前起源于原始太阳星云。地球会与外层空间的其他天体相互作用,包括太阳和月球。地球上71%为海洋,29%为陆地,所以太空上看地球呈蓝色。地球是目前发现的星球中人类可生存的唯一星球。
……之类的
明显不是吧,学术理论这方面雪衣比我强几百倍,对天体这方面也比我要了解几百倍,说不定连三体问题都解出来了。
“额,外面很大。呃,很舒服。”
我挠着头发顺口说出介绍的内容。
“哦,这样啊……”
雪衣若有所思地用一只手撑着头,眉头微皱,表示她隐隐的不安。下意识地微微上扬的嘴角不停颤抖,激动的像是知道明天要放假的孩子一样。
别做出这么认真的动作啊,我随口扯的啊喂……
感觉我的不负责任欺骗了对方的认真……
一种负罪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请她吃根棉花糖吧。
算了,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那个,雪衣?”
“请不要直呼我的名字,这样真的很恶心。什么事?”
“所以,到底是怎么决定的?”
“一开始不是说了吗?得到允许跟随帮助你。”
“不,你是女王吧?安全问题不用保障吗?而且凶杀案刚刚发生没多久吧?”
“啊,这个啊。”雪衣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摇了摇头,“安全问题他们是决定是由你来保护我的。不过,由我个人的话,要是被你保护活下去我还不如自杀吧。”
‘个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我能感受到一种由衷的喜悦。
“你笑什么?”她有些诧异地问。
“不,没什么……我的意思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
“去外面,或者说跟着我。”
“这个说法……时间是这周星期六早上八点,你来接我。要先把我手上的事情做完。”
“欸,要来接你?”
“有什么问题吗?”
她略微歪头表示疑惑。这个动作让我知道上句话并非是来自女王的毒舌,而是真的不解……
“超麻烦的吧。你这房间还是由黑金制成的,我传送都传不过来。你知不知道我的房间与你的房间有多远,这么和你说吧,我一共从我房间步行来到这房间站在这里两次,路程相当于跑一次小型马拉松了。”
“啊,那真是抱歉了。”
虽然话语似嘲讽,但语气意外的真挚,从她略微低下的头也能看出十足的歉意。
“话说,马拉松是指那个马拉松吗?”她抬起头问道。眼睛里似乎有问号跳动。换成爱心会更好吧,在打点腮红……啊,不要啊,为什么我脑补了一下良心会收到这般强烈的谴责,为什么会有种猥 亵单纯的孩子的感觉啊,快点去死啊我这个混账变态!
“还有哪个马拉松?”
“是那个全世界每年举行的马拉松比赛超过800个,大型的赛事通常有数以万计的参与者,多数人以健身休闲为目的的长距离跑步的有氧运动吗?”
“你是作者派来水字数的吗?”
为什么还要做这种百度就能知道的科普啊!
“回到话题上,你自己来找我。”
我平静地说道。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像类似于“我房里有好康的”的变态发言,但讲道理,我真的没有任何邪念头。
真的,我觉得就算换个真变态也一样,对那东北平原应该也不会起邪念,或者说兴奋吧。
贫乳这种东西,是用来守护,而不是伤害玷污的!
“你自己来找我。敲门就行,不认识路的话可以问保安。他们应该知道。”
由于没有听到回应,我又重复了一遍,但仍然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我忍不住去看她。
她低下了头,马上笔,把原先在做的文件打开。
“喂喂,别无视我啊!”
我的声音大了几分。她在一刹那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在柜子里翻了一会,最后掏出了一个耳机,居然还是头戴式!
“啪”的一声,她戴上了耳机,埋头不发一语十分认真的工作起来。
看来还是得我走过来找她啊……
嘛,早上去女孩子房间找女孩子一起外出的感觉也不错,有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自我安慰着,我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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