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兽人骨子里就是野蛮下作的低等种族,这是常识!”莉玟瞪着希加,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面前这帮兽人的厌恶的意思。
在精灵的种族主义市场中,兽人无疑是评价最低的种族。
人类在精灵的眼中虽然落后,姑且还是能当成一个文明种族来看待的。但兽人在大多数精灵的评价中,就差不多和一帮会说话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了。
兽人的粗野性情原本就和精灵八字不合,双方的接触,基本上都来自于大大小小的冲突。这积年累月攒下来的世仇,让精灵对兽人积累下了相当恶劣的印象。再加上精灵在艺术创作也不遗余力地丑化兽人的形象,到最后兽人在精灵的民间印象甚至变成了以杀人饮血为乐,抓到男人就杀抓到女人就那啥的不堪物种。
而很遗憾地,莉玟公主就是在这种充满偏见的环境中长大,突然有人告诉她这世上存在着正直的兽人,她当然是一百个不信。
“常识么?”面对精灵公主的谩骂,希加还是显得比较冷静的,“敢问殿下你见过几个兽人,能这么肯定地下这样的结论?”
莉玟当即愣了一下,从小身居闺中,不曾踏出国土一步的她自然不可能见过兽人,她对兽人的印象基本上全部来自于国内的传闻和父亲的恐吓。
“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她试图和对方争辩。
然而希加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用两句话就再次问住了她:“如果大家说的就是真的,那这世上就不会有‘谣言’这个词了。自称贤者辈出的长寿种精灵,原来都是靠谣言来认知外界的东西吗?”
莉玟语塞了一瞬,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那一直以来,你们兽人在赛尔蒂亚边境干过的坏事难道都是假的么?现在的战争难道不是你们发起的?说你们兽人好战的,又不只是我们精灵,难道全都是谣言不成?”
希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马上对此作出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敢问按照你们精灵的律法,对那些偷盗杀人的恶人是处置的?”
“当然是该关押的关押,该砍头的砍头啦。”莉玟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也就是说,精灵当中也是有恶人的。那如果我在你们的监狱走了一遭,看过那些关押在监狱里的恶人,出去后就到处宣传精灵全部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你觉得这样做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怎么能关押在监狱里的罪犯代表整个族群呢?那只是一小部分坏人而已,你在想什么呢?”莉玟白了希加一眼。
“是这个道理没错。”希加一脸沉静地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抛出了犀利的反问,“那么,为什么我不能用精灵当中的坏人去代表所有的精灵,而你就可以用兽人当中的坏人去代表所有兽人呢?”
莉玟顿时哑口无言。
“我得承认,兽人当中是有一些败类,他们抛弃战士的荣耀,无端地侵略他人的土地,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但我希望殿下你能相信,我们兽人并不全是那样的人。”希加平静地说道,“兽人确实好战,但也有自己的信仰和原则。毫无道理地去侵略和杀戮并不是我们信奉的战士之道,那会让战士的荣誉蒙羞。”
莉玟这下彻底哑火了,半张着嘴讲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希加的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这真的是她以前所认为的那种野蛮蠢笨的兽人吗?为什么一个兽人会这么能言善辩,就凭几句话就把她讲的毫无还嘴之力?
难道说……自己过去这几十年来对兽人的认知,真的都是有失偏颇的么?
希加见她脸上显出迷茫的神色,便没再继续说下去,把她晾在一边任她自己思考,转向了自己的两位新的人类盟友:“那么,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现在我们的同盟关系也算是暂时确立了,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说来惭愧,在刺杀失败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忙着逃亡,暂时还没有考虑过后面的方针。”
他提问的时候把目光放在了索罗的身上,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人类国家的宰相是个货真价实的战略家。那道抓捕精灵公主的主意虽说不大光彩,但也能算是一手出奇制胜的妙招。这样的人特意拉他做盟友,或许是已经制定出了击垮巴洛德的策略。
索罗会意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作为诚意,确实有必要好好跟阁下讨论一下我们的战略方向。我们的国家现在正被这场战争波及,所以我们也希望能终止这场战争。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由你在决斗中击败大酋长巴洛德,让氏族联合的战争领袖倒台。再利用你作为神选者的话语权,终止这场战争。”
在踏入白雾岭之前,索罗还并没有制定好具体的策略,但在接连获得作为盟友的希加和作为人质的莉玟这两手底牌以后,要怎么打出这手牌就一下子变得一目了然了。
“但是巴洛德不会愿意冒险和我决斗的,他手里光是能直接调动的,就有龙斧和黑爪两个氏族的远征部队。现在他遭遇过一次刺杀,应该会变得很谨慎,不会轻易地离开部队行动。”希加一脸凝重地摇头。
“所以我们得逼他出来。打个比方,如果我们把他和他的部队都引到合适的地方,用足够的兵力围困住他们,再由你去当众向他发起指控和挑战的话,他就很难拒绝这场决斗。神选者的决斗对兽人而言是神圣的,他若是消极避战就会失掉军心,部队没了士气他就没法突围。受情势所迫,他就只能亲自出面解决你来稳定军心了。”索罗详细地解释起他的策略来。
希加微微皱眉,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就是欠缺了一个关键的要素。
“可是我们要上哪儿去找足够的兵力呢?”希加马上问了出来。
“我们手里这不是有一位赛尔蒂亚的公主殿下吗?”索罗阴笑着扫了一眼坐在树下的莉玟,看得精灵公主一阵发毛,“为什么不去管财大气粗的赛尔蒂亚借点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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