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话音落下之后，葛衍便再次动手，凶猛迅疾的一拳和先前没什么两样。
至于我，除了伤势一层叠一层以外也和先前并无区别。
唯一有所不同的……
在他那一拳挥出之前我的身体就有了动作，较短的距离，已经挥出而不可收回的一拳。
我顺利地躲开了葛衍的这一次拳击。
他皱了下眉头，一言不发地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但这没有多大的作用，不管他再怎么增加挥拳的速度，他之后挥出的所有拳头无一例外的被我闪开了。
顺带的，我的拳头还不止一次反击到了他的脸上。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面对葛衍终于露出的震惊神色，我毫不理会地主动发起攻击。
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痛苦地呻吟，在已经受伤的前提下再次拉动它们，负荷绝对会不断上涨。
但是没办法，不这么做就只有等着被人拆掉胳膊和腿。
我和葛衍之间的局势，在我主动攻击之后离开被反转了。还是一边被打，一边没有任何意外的挥拳。
和先前一样，只是角色完全颠倒了。
没过多久，葛衍的脸上变得和我如出一辙，就差一只眼睛。
“这不可能！”
猛的拉开距离，葛衍大吼道。
“你怎么可能每次都能预判我挥拳的轨迹！？”
“同样的话别叫我说第二遍，还有，你输了。”
“我——”
不甘心瞬间爬满了他的脸。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所有挥拳的轨迹全都被我“预判”，那么他就不可能再赢我了。对我来说最糟的结果也就是他耍赖不认。
葛衍是个骄傲的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可以判断出来了。
像这样一个全心都被自己的骄傲填满的人，是不可能会认可自己的失败的。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这就让他更加不会轻易地认输。
这样一来，他就会腆着脸继续冲过来和我打，并且被情绪影响。
只要我再在这方面多说几句挑衅的话，他就会进一步被影响。
到时候我就可以找机会打折他的腿和手臂了。
刚才的话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可惜形势比人强，正面和一个心态不偏的葛衍打，要废掉他的手臂和腿基本不可能。
这就是体质的差距。
所以才要找机会……
“我输了。”
“……”
脸上依旧写满了“我不甘心”，葛衍道。
“你和他们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破我的太拳的？不，就算看破了，你刚才那和未卜先知一样的预判到底是怎么回事？”
“……”
哈……
计划失败。
你身为一个练家子的骄傲呢？！
“猜的。”
有气无力的丢下两个字，我走向那个被我打折了一条手臂的男生。
“看样子你还是很不服气？”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得过葛衍！宇文上——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你别想走出雾海——”
神色几进癫狂，不，实际上这家伙已经疯了。像个被打了脸的桀骜不驯的熊孩子一样。
他的吼声冲进雨中，K班的其余人迅速的围了过来，全都面色不善的盯着我，就好像下一秒便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尽管早就想到了这个局面，可是在我的计算中没有包括葛衍。
哈……
很无力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我把手伸进外套的内侧口袋，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气氛迅速的凝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耳边只剩下雨声。最终，在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得意的声音下，气氛破裂了，变得紧张到了极点。
“给我把他的一条手臂和一条腿全都打废！！”
打废……
打折了还可以治，打废了就永远废掉了。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没打算保留底线，虽然全都是他那无聊地情绪所致，不过。
谁都要为自己的情绪负责。
我用力地握住了口袋里的东西，下一秒就要摸出它。而那些K班的人，也全都涌了过来。
打吧……
一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逝。
“等一下！”
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箭都在弦上了。可偏偏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老实说我很讨厌这种打断某件事的行为。
这和让人在涌出的关口把尿憋回去有什么区别？
“葛衍？你要干什么？”
“等一下，刘盛。你和他的事我不管，但能不能等明天在解决？”
“明天？！我才刚说完今天就要解决他！”
那个叫刘盛的家伙怒目看向葛衍：“还是说你要保他？葛衍，我叫你来不是要你站在他那边的！”
“好了。”葛衍一句一副悠哉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刘盛的话听在耳朵里。他转向我，“你要是看破我太拳的原因告诉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
听到这句话，刘盛右脚用力地踏向地面，溅起草坪上的积水。
“你竟然帮他？！葛衍，你这家伙——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哦？来试试？”
“你——！？”
无视了气成猪肝脸的刘盛，葛衍继续对我说道：“怎么样？很划算吧？”
“……哈。”
这已经是我叹的第几口气了？
“无可奉告。既然不打的话，我走了。”
“啥？”
“我让你走了吗？！”
葛衍一脸呆愣，而刘盛，我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K班的人拦住了。
麻烦死了……
我转身看向葛衍。
“我说了无可奉告，如果这样你还是要阻止那谁，刘盛的话，这就让这些K班的家伙们让开。如果你不打算阻止他，就请你，让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
“还挺秘密的啊……”葛衍无奈的道。顿了顿，他继续说：“刘盛本就以多欺少想，你要是没受伤的话也就算了，反正这也是他和你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你已经被我弄伤了，虽然就算明天那些伤也恢复不了，但是现在——”
葛衍冷淡的瞥向刘盛。
“你不能动手。”
“葛衍——！”刘盛怒不可遏，“别把你的那什么武道精神按在我的头上，你不管就走远点！”
“那你一开始就不该把我叫过来。算了我也懒得多说废话，带着你的人走，或者让你的人和我打一场，随你选。”
“葛衍——！！！”
知道葛衍实力强，刘盛没有直接叫人动手……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总之虽然已经火冒三丈，还和葛衍僵持了一会儿。但刘盛还是带着人极度憋屈的转身离开了……
“宇文上！明天你别想走出雾海！”
走之前还丢了句狠话。
这场约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真是让人身心俱疲。
我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估计还好不了，特别是左眼，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就这样走了？连句谢谢也不说？”
“嗯？”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葛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以为我身上的伤都是谁弄的？”
我捡起雨伞，头也不回的走向操场外面。
“这个——还不是你自己非要用身体挡我的拳头，本来充其量只会伤到手臂……”
“呵呵。”
“你这家伙——”
葛衍跟在我身后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直到走到校门口我都没理会他。
“喂。”
他好像要往右边走，但我回家的方向是左边。
依旧没理会他。
“明天别死了啊，难得那么厉害。还有……对不起……”
“……”
……
◇
“我回来了。”
“嗯……你怎么搞的？”
宇文承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望向我之后眉毛一皱。
“没什么。被人打了一顿。”
“被人打了一顿？在学校？”
他收起报纸，严肃的问道。
“啊。”
“具体怎么回事?”
宇文承好像准备详细的问清楚，但我没有跟他慢慢解释清楚的耐心。
“我先去洗个澡。”
“等等，你这事班主任知道吗？”
“什么班主任，这跟班主任……”
我一边把外套脱下来，一边回应宇文承。然后，说到一半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宇文承还是一副严肃样，他喋喋不休地继续开始说道我，“碰到有矛盾解决不了就向班主任反应，你连这都做不到吗？伤的严不严重？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那抹奇怪的违和感越来越清晰，最终将某个问题呈现在我眼前。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看宇文承。
“难道说你一点都不了解雾海吗？”
宇文承对我说的话有几分感到厌烦，他道：“什么了不了解雾海的？我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哈……
“我自己待会会去的，现在先去洗澡。”
“嗯……等会详细跟我说一下。”
“……”
不想说话，所以我没有理会他。还有，待会儿洗完澡我也没有跟他详细说明的耐心。
也许明天会有吧，也许后天会有。但绝对不是今天。
好累……
我找好衣服之后托着步子走进浴室。
“吱——”
挂在头顶的喷头瞬间洒下冷水，冰凉地冲过身上纵横的瘀痕。那家伙，下手没有收半分力道。要是我的身板再脆弱一点点，估计就真的回不来了。
另外，左眼……
好像已经坏掉了。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伤得不成样子，先前的剧痛现在慢慢地褪去。再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知觉……
“……待会儿去挖掉吧。”
站在镜子前，我漠然地轻声说道。
等洗完澡离开浴室走到客厅，我才看见季兰也坐在了那里。
“小上，你的眼睛——”
“我这就去医院看看。”
季兰站起身走过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尽管她一脸的担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只觉得烦躁。
至于宇文承，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的眼睛之后立刻道：“先去医院，其他的事回来了我再问你。”
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宇文承不会开车，所以我们要搭车过去。
本来我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
算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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