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金城靠近城中残破大殿的地方，有一家孤儿院……或者说是类似孤儿院的地方。周森尾随那个娇小的身影，一路来到了这个地方。
明明是在整座城市靠近中心的地带，这个建筑的附近却没有什么人。远离商业地带，大部分建筑都是普通的民居。
简直让人感觉不到这只是个游戏。
那所孤儿院……暂时就叫做孤儿院吧，周森隐没身形在附近转了一圈，将情况差不多全都打探清楚了。
那里面全是小孩子，而且看上去生活的并不怎么好。衣着破烂，面黄体瘦。但周森并不关心这些，他找到了那个他跟踪的小女孩。
现在那个小女孩的面前站着一个少女，脸上带着虚幻的笑容。
“芊芊，这么晚了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絮姐姐……这个……”
小女孩颤巍巍的拿出了一个三阶的材料，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
“这个可以帮到姐姐吗……”
“这是……”
三阶材料，在黄金城里，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拿出来的。想要获得这东西，需要的金钱几乎没人可以担负得起。
可是现在……
“芊芊，这个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少女虚幻的表情少见的严肃了许多。
“这个……”
被叫做芊芊的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跟一个人，交换的……”
“交换？”
谁会拿三阶的材料来交换？！她突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严肃的表情变成了讽刺的苦笑。
这恶心的世界……
芊芊看着少女的表情，不太能理解。不过她关心的也不是这个。
“姐姐……可以，留下来了吗？”
留下来。
她太小了，理解不了太多的东西。尽管被人教过在外要谨慎，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她甚至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谨慎，具体又要怎么去谨慎……
但这些都不重要。
看着芊芊一脸期待的样子，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芊芊，你是用什么东西去和那人交换的？”
“……是，一本……书……”
“书？”
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少女推敲了一番，但很快就放弃了。她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再去管这种事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
“芊芊，如果那人再找到你，问有关那本书的事情。你就说，是我给你的，好吗？”
“……为，什么……”
“好啦，不要问太多了。听姐姐的话，好吗？”
“嗯……”
芊芊乖巧的点头，但是她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回答。
“姐姐，不会走了吗？”
“……”
她突然觉得很不想伤害眼前的小女孩，在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瞬的情绪之后，少女在心底苦涩的笑了起来。
人是不会被彻底摧毁的。
只要内心深处的光源不曾熄灭。
但她所有的期待全都如梦幻泡影，两天之间破散殆尽。徐家未灭，结局不曾发生转变。这就是现实。
“今后姐姐不在了，芊芊也要乖乖的听话哦？以后不要再随便用什么东西跟别人交换了，那很危险的哦？”
“絮姐姐……还是，要走吗……？”
其实我也不想走。
她想说出这句话，但是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芊芊不会理解的，说了也没有意义。反而，还只会徒增担忧。
“好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姐姐还回来看你们的哦？”
“……说好……了……！”
“嗯。说好了的呢。”
在有些破损的石椅上，少女轻轻地抱住了另一个更娇小的身影。今夜无云，月光清冷的撒落下来。
这一刻，犹如一幅凄美的画卷。
只不过唯一观看的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小不爽。结果折腾了半天，为什么还是绕回到徐家身上了？
那个少女周森见过，不就是他和徐提开打前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家小姐么？
如果这件事和徐提扯上了关系……
那还真是酸爽，本末倒置。本来打算借助规则外的东西，找到一点打败徐提的方法。然后发现这个方法，还是要和徐提扯上关系。
周森的心情变得很微妙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来，总不能空手而回。至少，必须弄清楚这规则外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在暗处等那两个女人分开，周森悄然地跟上了返回徐家的徐絮。
等她周围的人少了，周森便靠近了过去。
“这么快就有所动作了？”
察觉到周森，徐絮一脸平静。
“和聪明人打交道，应该会省事很多。跟我来吧。”
“……”
依然是带到了某个偏僻的小巷。在黄金城这种地方很常见的，甚至可以说，一整个城市的阴影全都在这里面了。
“多余的话我也懒得说，我需要知道那本书的来历。”
“那本书很特别？”
“检测不出来的东西，当然特别。”周森站在徐絮的身后，淡漠地说道：“你也不用想着套我话了，我只要来历。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去问那个小女孩，要么我去问。选择吧。”
“……我去吧”
徐絮知道，像是她身后这种为了某样牵扯到利益的东西的人，根本就是不择手段的。而他不选择亲自去问芊芊，大概是有什么顾忌吧……
顾忌，只要有这个，就可以找到周旋的余地。
不过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周森又道：“我不去找芊芊只是因为我讨厌麻烦，你去问应该会快很多。而且，你还有利用价值。”
芊芊。
听见周森叫出了这个名字，徐絮就知道没办法了。对方掌握的情报让她处于极端被动，想要反击基本上不可能。
最终徐絮老实的又跑回去找到了芊芊，问出了那本书的来历。
“芊芊说，那本书是从大殿里面拿回来的。”
“大殿？那座中心殿堂？”
“没错。”
徐絮看向身后那人，因为周森隐匿在披风里，加上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周森的模样。只能看到一个全身上下都罩在黑暗里的东西。
这副样子，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
“你要找到其他的书本残卷，只能深入大殿了。”
无视了徐絮略带试探的语气，周森道。
“我记得以前大殿都是被三大势力保护的，一个小孩怎么进去？”
“在大殿的下面有一个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芊芊说他们是从那里面进去的。”
回答的时候徐絮也很震惊，因为这消息她也不知道。
“下水道供应系统……下水道吗……？”
这个消息在徐提灭掉其余两大势力之前还有些价值，现在么……呵呵。不过，知道了规则外物品的来历，到还算是有些收获。
这样一来，既可以先去大殿转转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不会碰见徐提……
不要碰见徐提。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有够不爽的。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周森看了看徐絮。她是徐家的人，加上这么聪明，放她回去了要是把自己的目的和行动告诉了徐提就完了。
所以……
察觉到了周森身上的杀意，徐絮淡然一笑。回去徐家是死，死在这里也是死。左右不过一死而已，她早就不对此感到恐惧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死？”
一个疑似徐家小姐的人居然不怕死，周森意外的问道。
“我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
这种超然的态度让周森汗颜。他所杀的每一个人，无不对自己的生命珍惜至极。不，谁还不喜欢活着了？
或许也只有真的生不如死的人，才会去想着用死亡寻求解脱吧。
“徐提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周森迟迟没有动手，徐絮回道。
“在准备冲击功法的最高阶段。”
“准备？”
“他在调整状态，明天开始冲击。当然……”徐絮顿了顿，忽然诡异的笑了笑，“我还在的话。”
“和你有关？”
“徐提的功法想冲击到更高的境界，就必须要有引子。一个至少是四阶级别的材料，但是他没有。我先天至阴体质，他看中了我，准备将我炼化为四阶材料，然后冲击顶级。”
将人炼化成材料？我以为我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徐提更狠。
周森暗自叹道。
不过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徐絮回去了。一剑杀了自然最为省事，但，周森的想法改变了。
“你确定徐提必会在明天进行冲击？”
“确定。”
“呵……”
所有的机会，都只是稍纵即逝。能不能抓住，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周森收敛了杀意。
“跟我来吧。”
“……不杀了我么？”
“要是你只是徐家的一个普通的小姐或许我就杀了你，但可惜你不是。所以现在，你还有点价值。”
“是么。”
徐絮反应平淡。
对于一个生死看破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心生动摇了。
只要是单纯的关乎她自己的。
◇
周森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徐提有事耽搁了，那么今晚他就可以行动了，还不用担心和徐提撞到。
那座大殿他不是很了解，要是里面有什么机关的话——嘛，一般来说书上都是中么写的——那就很危险了。所以他带上了徐絮。
投石问路。
可惜的是情报得来太晚了，否则他就可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去做准备。
但机会到来的时候，不会总是等你准备。两人一路直接来到了大殿的外围，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闯了进来。
两大势力已毁，现在除了徐提以外，周森没有任何顾忌。
在来的路上，周森翻了翻手上的残破书本。
这上面记录的东西，怎么说呢……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好在系统只是检测在这上面出现了bug，翻译小功能还可以用。
“《七星破云剑法》，第一章，第一式……这什么啊？”
周森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翻译之后里面的内容跟那种路边买的《太上宝典修炼大全》没啥区别，功法？剑法？开什么玩笑？！
这些武侠玄幻里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森觉得，有些虚……
但考虑到徐提就是用这样的东西变得那么强，再加上早就疑惑的“闭关”“冲击”等词语……周森决定，等今晚之后再找个地方慢慢摸索。
“希望里面的东西不会让我失望吧……”
看着眼前古老而又残破的大殿，周森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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