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死往越城的城主？”
周森缓缓的重复了一遍。
“不。”东岚城主淡淡的道：“我杀不了他，往越城城主府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只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件事。”
“所以你想跟我做成这笔交易？”
周森笑了笑，同时也在脑海中开始思索。往越城可不比东岚，就算只比东岚强一点点，好歹也是一座城市。
这个城市基本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城主府，周森并不清楚往越城城主府的综合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真要做一个决定的话，他还得要大量的情报。综合种种因素的考量，才能决定要不要干着一单。
“我啊，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点自信，但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顿了顿，周森道，“我需要往越城的情报。”
“呵……”
见周森有这个意思，东岚城主露出一个掌握一切的笑容，仿佛一个下棋的执棋者看见对手如自己所料一般落下棋子。
“嘀……”
随着一声系统提示的轻响，一份信息极度完备的情报传到了周森手上。
往越城城主名叫宋何然，有妻室，膝下三子，两男一女。
他本身的实力达到八级，是一名法师。手下有三大兵团，一共三万人。城主府内有暗卫，六级刺客三十人，七级五人。
除此之外守府的还有一支精锐护卫队，每个人都是走的战士路子，其中还有弓箭手，盾战士，以及实力不弱的法师。
总体来看，这宋府简直就是个铜墙铁壁，根本不可能侵入进去。强攻的话，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付出多大的代价。
要是平时，周森绝对不会闲着没事干去招惹这种势力。
不然，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但现在不是平常。
只要利益足够大，周森就可以去冒这个险。比如——
“在这么多高手的保护下杀死宋何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五本高级剑技，不值得。除非……你能先给我两本，提高一下成功率。”
“给你三本高级剑技，你会有多少的成功率？”
“嘛，这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剑技了。乐观来看的话，七成吧。不乐观的话，六成吧。”
七成，六成……
这两个数字完全出乎东岚城主的预料，因为他知道，甚至能够肯定，周森绝对少说了一成把握。
对方的真实实力，可能比他猜测的要高出一些。
“阁下，我可以先给你四本高级剑技，如何？”
“那样的话把握就可以更大一些了。但是，只是五本高级剑技我还是觉得，不划算啊？”
“外加千金，阁下意下如何？”
“不不不——”
周森笑着摇了摇食指，然后深处五根手指。
“我要往越城城主府仓库内的五成资源。”
“……”
东岚城主沉默了，周森到也没有催他做决定。他往后一靠，手里晃悠着酒杯。其实……
周森少说了两成把握。
三大军团？
护府高手？
宋何然本人？
全部都不算什么。只要周森使用精神轰杀，除非对方的精神强度也在人阶，否则看到谁就杀谁。
至于那些刺客，在周森精神力的感知下，偷袭成功的概率基本为零。
现在周森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挖到更多的好处，以及，将把握提升到十成。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去干一件事，就算是九成，也相当于赌博。
往越城城主宝库里面的东西，还没有让周森去赌的资格。毕竟他的筹码里面，有自己的命。
没有让周森等太久，东岚城主有了判断。
“可以。”
答应的同时，他还丢出了五本高级剑技书。
周森眉头一挑。
“你不怕我反悔吗？”
“我相信阁下的为人。”
“呵呵……”
周森没有反驳什么，他拿起五本高级剑技，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我会挑选一个合适的机会，之后会联系你的。”
“大概时间呢？”
“就在这两天。”
“这两天我会在城里找地方落脚，准备好了通知我。”
饭没必要吃下去了，周森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姓张。”
“在下姓周，告辞。”
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周森离开了这家酒楼。就在他走后不久，罗都统出现在独自一人饮酒的张城主身旁。
“大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家伙的胃口可不小，和他合作风险太大了。”
“有胃口才值得合作，要是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反而难办。而且，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和这个人合作的。换成别人……”
张城主喝了口酒，略带一点点厌恶的说道：“肯定会说，怎么能杀害城主？城主死了，往越城怎么办？之类的话吧。要是我被通缉了怎么办？杀了朝廷的人，等于和朝廷作对，有多少人有这个胆量？”
“况且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找一个实力足够的杀手了，最迟后天，杀宋何然的机会就会出现。”
看着自己信件中宋何然发来的信息，张城主森冷的笑了笑。
魄力，手段，狠辣，野心，一样都不能缺。想要坐上高位，没点能力的人是不行的。已经爬到了城主位并且打算继续往上爬的他深知，官道的水有多么深。
那里就像原始森林，优胜劣汰的规则时时刻刻都在运转。不遵守规则，实力不够强，下场就只有一个——
死！
当然，目标只是待在底层混吃混喝等死的人就不说了。
“可是，那个人……”罗都统犹犹豫豫的说道，“那个人的身上总有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气息……他很危险，比表面看上去更危险……”
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他能够肯定，那个身上带着两把剑的男人十分危险。这是多年以来军旅生涯和管道生涯打磨出来的敏锐嗅觉，不会错的。
闻言，张城主安静地喝着酒，面色稍微凝重了一点。
好久，他才再次开口。
“就算是与虎谋皮，此次行动也势在必行。机会不可能总是出现，这次没有抓住，天知道下一次会是在什么时候。或许，以后都不会有了。”
下定了决心，张城主不在在这个问题上作过多的犹豫。
“卡柯尔病毒已经将帝国南方偏远的大部分地区都变成了感染区，普通人的禁地。帝国高层现在肯定已经注意到了，并且打算解决。变异兽的整体实力一天比一天强，总有一天，边境之城会难以抵挡。”
“那时，就是向上高攀的最好机会。因为这里距离帝国腹地太远了，他们需要用人，用来短暂的应对南方局势。而那个人……只能是我张鹏岳！”
“咚！”
手里的酒杯被狠狠地敲在桌子上，罗都统深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跟的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一直保守的去做事。
不拼不赌，哪里来的辉煌未来？
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
说是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周森就随便的找了家小旅馆，租了间房子住进去。
然后……
迫不及待的翻出了五本高级剑技。
这可是高级剑技啊！在往上就是终极技能了，终极技能全都在江湖宗门和帝国王室的手里掌控着，外面很难搞到。
啊，基本上是搞不到的。
“让我康康都是些什么剑技——”
周森神情激动的看了看第一本剑技，然后，喜悦的情绪就散去了大半。
《缠丝剑法》？
主要以缠斗为主，靠连绵不绝的剑招把敌人拖死。周森很难想象这种技能学了之后用出来是个什么样。
这哪里是技能啊？
于是……
他学了。
然后，试了一下。
剑锋如蛇一般扭动起来，绿色的技能光效在半空中划出波浪一样的视觉效果。看那剑痕，真是……
又丑又没啥卵用。
周森默然的“遗忘”了《缠丝剑法》，看向下一本。
《横扫千军》，重剑剑技，一剑扫出，万军难敌——
好了，下一本。
《剑步》。
近战身法技能，半步一踏，发动之间，所有剑系技能冷却时间减少零点五秒。
“好东西！”
周森喜出望外，但一道吼声直接在他精神海里炸响。
“好个屁！！”
“老师……这么掉的技能，怎么不——”
“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一个修士了吗？”
“呃……”
“不要再以游戏的目光看待技能了，要学会转换视角。”幽漠叹了口气，“之前那个缠丝剑法就算了，那本横扫千军你可以学一下。”
“我学那干什么？那是重剑技啊，我走的是速度和力量结合的路子，不适合我啊。”
“灵活路子对吧？”
“嗯！”
“谁说灵活路子就不能练重剑剑技了？小子，你还太嫩了。好好的琢磨一下吧。技在实用，花里胡哨的不需要。”
“我也知道实用为主，可是……”
周森收敛情绪，看向剩下的两本剑技。一本叫《点星剑》，一本叫《封斩杀》。
“实用……化为己用吗……”
周森思考了许久，渐渐的明白了什么。之前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思维模式，但现在改变过来了。
于是剩下的四本剑技他全部学了。
技能冷却？
这的确是一个需要考虑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技能的有效范围，攻击形式，造成的伤害。
这些都需要考虑清楚，然后才能知道适用的情形。
“我的修炼之路才刚刚起步啊……”
总结了自己思考得出的结论，周森开始练习先前得到的那些基础剑技以及基础身法技能。
幽漠点了点头，周森的自我反省，自我纠错的性格的确很好。如果没有意外，他之后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剑道宗师。
“在我的修炼体系之中，修的是一种叫做玄气的东西。你可以将他看做是一种能量，武侠之中，类似于内气吧。”
幽漠慢慢开口。
“修炼的根本就是玄气，但是在这里，修不了玄气。这里被严重地数据化，虚拟化，所有的计算全都依托在数据层面，不像是现实中那样。修炼剑技，只会动作，了解内涵，也没用。因为那就想不用内力的外练者，只靠自身的力量。”
“想要剑技造成伤害，如果不依靠系统的话，就只能……解析数据了。”
听到这里，周森忍不打断。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光脑。”
“对啊，因为存在不一样。《千年》里面是不是有一个系统辅助？”
“嗯。因为总觉得有点束缚，所以就关掉了。”
“嘿嘿……”
“笑什么？”
周森不明所以的皱起眉。
“这就是你和其他玩家或者NPC不一样的原因，你比他们更强……因为你甩掉了束缚。系统辅助固然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像玩游戏一样使用技能。但是，也是一种束缚。因为，它同时阻断了所有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
“你玩过RPG手游吗？”
不知道为什么幽漠突然提到这个。
“玩过……”
“就像那种游戏里面的人物一样，人家放技能是直线的，因为技能设定就是直线的。但是你放技能可以是弯的，因为你掌控着技能，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
周森恍然大悟。
“呐，然后呢？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老师？”
“游戏里你再怎么牛B终归是在游戏里——”幽漠突然一顿，然后用极度诱惑的语气说道，“想修炼玄气吗？我可以教你哦？”
“不，谢谢，算了。”
“欸——？何必这么抗拒呢？现实那边有力量不是很好吗？你本来就很喜欢力量吧。”
“是，但现在没必要。好了老师，我要专心练习基础剑技了，请不要打搅我。谢谢。”
“切——”
还是坚持着自欺欺人呢……明明那个世界的面具都快破碎了。
幽漠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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